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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又开始了。这次不似之前,这回一声接一声的,一声比一声虚弱凄厉。是哪只小家伙受伤了?还是饿了?还是冻到了?无数猜测涌现脑海,闻渺四下寻找,发觉叫声是从广场西侧的教堂后门那边传过来的。前面挡着一堵墙,什么也看不清。她疾步走过去,因为心里着急,一时没注意到墙后面的环境。刚拐进墙,脚下突然绊到什么东西,惯性使然,她狠狠摔倒在地。手掌和膝盖着地。手心重重擦过粗砺的地面,向前滑了很长距离。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这两处便传来锥心的痛感。生理性眼泪瞬时涌出。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片恶劣的嘲笑声。错愕抬头,面前猫没有,只有一群或蹲或站的陌生人,一共五个,四女一男。那男的有点眼熟,可是她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他。而她的侧后方,还有一个拿着手机靠墙站着的女生,见她看过去,女生点了一下手机。手机里响起她刚刚听到的猫叫声。她被骗了。缓慢直起身,手心一片湿热,之前划伤的地方擦破了一大块皮。闻渺还来不及仔细察看擦伤程度,其中一个人便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小meimei?”那女的说,声音带着胜利者的沾沾自喜。闻渺跪在地上无法动弹,忍了忍把剩下的泪水憋回去,才抬起头来看着那人。她一开始是想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可听到这样的话,她忽然就不想问了。她们根本就是蓄意而为。既然这样,何必浪费口舌。见她不说话,那女的似乎也不在意,自问自答:“你和你朋友打了我们的人,我们还这一下,公平。”闻渺消化了几秒她话里的意思,然后把视线移到在场唯一的男性身上。男人瑟缩在角落里,明明他们处在强势一方,他却表现得畏手畏脚。“他先来惹我的。”闻渺冷冷地说。她认出男人来了,可明明就是他手贱先来惹她的。那女的冷笑一声,蹲下来双指掐住她的脸:“你们铭远的学生怎么都这么贱啊。”闻渺抬手用力扳开她的禁锢。一句“我觉得你们比较贱”差点破口而出,最后却被她硬生生嚼碎了吞回肚子。“滚吧。”那女的说。闻渺狠狠咬着牙,忍着痛意艰难地站起来,在一群变态的嘲笑声中跑了出去。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掌心流出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闻渺jiejie!”熟悉的声音也没让她停止奔跑。宋洺从车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雕塑边追上闻渺,瘦长身躯拦在她面前。闻渺终于停下,偏过头不看他。女孩额头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汗,面色惨白。“发生什么事了?”宋洺问。嘀嗒。血液在地板上溅开。他看到了地上的血,视线上移,看到女孩几乎被血染红的手指,他震惊喊道:“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宋洺火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一边问,他一边四处寻找答案,果然在教堂边看到几道得嚣扬跋扈的身影。“是不是他们?”宋洺问。闻渺没有回答,眼睫却颤抖得厉害。见她这样,宋洺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一边气冲冲地往教堂走一边给他哥拨了电话。宋洺出来时他哥还在学习,这会手机还在身边,顾酌很快接了电话。宋洺咬牙切齿:“快来小广场,渺渺jiejie出事了。”“说清楚。”那头说。“说不清楚!”宋洺提了音量,“你过来就行了。”他强调:“必须来,快点来。”你不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收拾人可以,渺渺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挂掉电话,宋洺提步去追,却被追上来的女孩挡住去路。她说:“别去。”宋洺以为她是害怕他应付不了那几个女的,于是宽慰道:“放心,他们还不够我放在眼里。”闻渺看着面前这个高出她好多的大男孩,轻声细语道:“你是男孩子,那些人不值得你动手,明天要上学,赶快回家。”宋洺听懂了她的意思。他很气:“我没有那么多正人君子讲究。”眼见那几个人走远,他急忙绕过她往前跑。闻渺用另一只没怎么流血的手拉住宋洺的袖子,固执地把身高力大的男孩拉停。她的声音很坚定:“你不可以去。”宋洺怕拉扯到她的伤口,放弃了挣扎,然后争分夺秒地对着那群人离开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片。因为闻渺的阻止,他憋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叫你哥不要过来了。”宋洺表示他不想说话,默默走到流动商铺前买了两包纸巾,一瓶矿泉水,要了半纸杯热水。闻渺把外套拉链拉到尽头,坐在雕像前的石阶上无奈叹气。血液渐渐凝固,流得没之前那么凶了,然而她的衣服还是蹭了好多。手心疼到麻木,冻到僵硬,她能感觉到上面的皮rou在跳动。钝着的疼。宋洺把东西拿回来时,看到顾酌从广场西边过来。他迎了上去,把东西交到他哥手里,压低声音说:“交给你了,我得先走了,你别问她,我路上微信跟你讲清楚。”顾酌“嗯”了声,凝眉望着雕塑方向。宋洺离开了广场,他快走到闻渺身前,女孩低着头不看他,他直接俯身拉起她藏在身侧的手腕,仔细观察之后,开口问:“家里有没有消毒水和纱布?”“有。”小姑娘没有哭,声音却有些哽咽。她膝盖边的布料沾满碎石子,被磨破了。他愣一下,又问:“能不能走?”她轻轻摇头。顾酌把纸巾装进衣兜,放弃矿泉水和纸杯里的热水。矿泉水瓶留在高台上,明早有人会来捡回去卖。纸杯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返了回来。“慢慢站起来。”他扶着闻渺站起来,女孩站在台阶上,他不用蹲下,转过身站在原背起她。背着,碰到伤口不可避免,小姑娘轻轻“嘶”了一声。“稍微忍忍,很快就到了。”“嗯。”走出广场,他故作轻松地问:“你一个人住,敢不敢让我进去?”闻渺撇撇嘴,眼见眼泪就要控制不住,却是笑着说:“敢啊。”她不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大概就是她和奚梓说的时候,他随耳朵听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