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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紧紧盯着顾念有脸,就仿佛只要自己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我还是没听见。”顾念抚着肚子,笑嘻嘻的床上扮着鬼脸。产室的门给他掰着,医生关不上,顾念看着他,不肯进门,刘向前也盯着顾念,一刻都不肯松开。“我爱你……”刘向前哽噎了两声,说。“我也爱你呀刘向前!”顾念坐了起来,给丈夫挥着手:“再见!”从此,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在助产士的坚持下,刘向前终于松开了门,却缓缓滑倒,跪在产室的门口,就那么泪雨磅礴的跪着。直到顾念生完孩子,医生说母子均安,刘向前跪在地上,突然就吻上了医院那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地板。生完孩子,顾念睡了长长的一觉。梦里,她梦见自己生了个男地瓜,脸蛋圆圆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就是皮肤有点黑,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等到孩子一岁的时候,刘向前终于给组织放了个长假,让他回乡探亲。家里,大嫂又怀孕了,但二嫂提前一步,赶在大嫂之前生了个大胖小子,于是,刘家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孩子,惹得马菊英不停的叫:“全生的大胖小子,我都不稀罕了呀。”但是不论哪一个,刘大柱和马菊英夫妻都没有刘向前家的小地瓜那么疼爱。当然,既然回了家,阔别家乡两年的顾念还得回趟上阳坡。设计师的工作虽然忙碌,但并不辛苦,而且不需要天天当班,还算比较悠闲。穿着高跟皮靴,更加漂亮的,乳白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同色的高领毛衣,呢子面的长裤,一进村子,顾念就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更甭提高大、英俊,现在已经是副团长的刘向前军装笔挺,把儿子抱在怀里,一家三口简直羡煞旁人。方红霞现在不比原来,心思整天都在俩个女儿身上了。她和赵小莲一起合伙,收购了大批的红枣,然后照着顾念的法子熬成红枣来卖,又因为顾念的指点,还用阿胶熬起了阿胶枣,虽然现在只是在县城卖一卖,已经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了。守得云开见月明,赵铁全的腰终于好了,俩口子也比原来恩爱了许多。秦氏老俩口还是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接过顾念递过去的大红包,秦氏笑眯眯的收下来,可是转眼,她又把红包重又塞进了小地瓜厚厚的小棉袄里头。当初亏待过顾念的事情,秦氏一直都没有忘记,也一直记着自己该要怎么补偿。赵英芳没有回家。虽然同在省城,可是顾念并不知道她的消息,毕竟从赵英芳发现毛文斌还喜欢着meimei的那天开始,她和meimei之间不算仇人,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了。“英芳说,又一个不要脸的女孩子在勾引毛文斌,她过年没时间回家,是因为要守着毛文斌。”方红霞很不好意思的说:“早知道当初会这样,我就算在县城里名声败尽,也不会让你求着周厂长娶英芳的。”“我姐可是咱们县省第一批中专生,妈,她不是不懂,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顾念仍旧笑着说。方红霞望着二闺女的面容,恍然间,她生了一个孩子,可是比起在农村的时候她的皮肤还要水灵,还要漂亮。再想想前阵子赵英芳回村,抱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面容枯槁,神经兮兮的,说话的时候看着周围,就仿佛随时都要出现一个女人,成为自己的敌人一样。方红霞很想跟二闺女说说大闺女的苦楚,可是她看起来非常的着急,一个塞着十张大团结的大红包塞过来,匆匆忙忙的就要回省城去了。当然,方红霞也听说顾念在省城,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据说连飞机都坐过,带着小地瓜一起旅游,就只为看看最时兴的服装样版。而小地瓜就这样在旅游中跟着他mama一起长大。据说四五岁的时候就出过国门,等再长大一点,服装厂在北京开了分厂,而刘向前也调到了北京,方红霞和女儿之间的联系,就只剩下书信,和偶尔寄来的钱了。至于小地瓜,再一回见,已经是在报纸上。他在十岁的时候赢得了世界奥数竞赛的第一名,捧着奖状骄傲的站在台上。壮壮在给方红霞念报纸:“妈,你知道吗,记者采访我大外甥,说你为什么要努力学习,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当然是赚大钱,将来娶个漂亮媳妇,做咱们全县最风光的人呗。”方红霞理所当然的说。赵壮捧着报纸,认真的说:“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他是这么说的。然后记者又问他,这话是谁跟你说的呢?他说,我爸爸和我mama,都跟我说过,但最重要的是,这句话是我们的总理说的。”转眼已经是很多年后了。曾经珍贵的黑白电视机被搁置,现在都已经换成了平面的大彩电。毛文斌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了,长了啤酒肚,戴了黑框眼镜,虽然年龄不大,但已经行动迟缓,像个老人一样了。而有周厂长的帮忙,他在省城虽然给赵英芳闹着换了很多单位,也只是基层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干部,但居然还混的不错,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儿子,女儿,家里的大小琐事,那全是属于赵英芳的。一下班回到家,他只会坐在沙发前打盹,看电视,看报纸,就算死都不会挪一下窝,当然,跟女孩子之间搞暖昧是早没可能了的。赵英芳爱他吗,并不爱,但她会契而不舍的,像一股阴魂一样缠着,就仿佛他的人生只剩下出轨,而她的人生,只剩下捉jian一样。“大年初一的夜,你也不说带孩子出去走一走。”赵英芳跟毛文斌比起来,反而要精神得多,毕竟捉jian这种事情要是习惯了,也是件很好玩的事情。毛文斌才不管这个,抢过遥控器就又把电视调回了中央七台。电视上正在播着全军的拜年晚会。镜头一扫而过,毛文斌就把英芳一把推开了。“你干嘛啊毛文斌,又想我找你领导是怎么地的?”赵英芳说。毛文斌伸手嘘着,站起来,迈着蹒跚的,沉重的步子,小心翼翼的就凑到了电视机前面。这是部队的春节文艺晚会,可是分明,他在电视机里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那模样和赵杏芳一模一样。“怎么了啊,起开,不怕看瞎眼睛吗?”赵英芳捣着拖把说。毛文斌继续嘘着,已经跪到电视机前面了,而不负他所望,果然,镜头再一转,赵杏芳又出来了。她坐在观众席上,身边坐着一个十七八岁,年青,帅气的大小伙子,穿着橄榄绿的军装,而在她的另一边,一个五官分明,面容威严的男人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