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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厢正颤颤巍巍忙活着,那厢却有婢女站在屏风外禀报了句:“裴少监求见。”主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不知所措,裴少监是皇帝身边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来拜见她。难不成真是父兄……方婕妤止不住一颤,也不敢耽误忙吩咐把人请到茶室稍候。她怀了满腔的忐忑、甚至绝望去接见裴少监,不料对方说得却是,“奉长公主之意来给娘娘送个口信,娘娘的父兄如今皆平安,请娘娘不必挂心,安心养病早日康复。”“谁?”方婕妤睁大一双因消瘦而有些凹陷的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疑问,铺天盖地的不解甚至盖过了对于父兄安好的喜悦。裴少监不着痕迹的微蹙了眉,又道:“长公主殿下是菩萨心肠,听闻娘娘为父兄担忧而缠绵病榻多有不忍,遂调取了兵部的抚恤将士名录查看,确认名单中并无两位方将军这才吩咐奴才前来传话,请娘娘放心。”长久用药的人精神头总不会太好,方婕妤面上仍有些恍惚,兵部的名录,她知道的,只是没有本事去动,却没想到素来没有交情的长公主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婕妤做这些。她回过神来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琢磨良久,站起来朝裴少监郑重福了福身,“劳烦少监替我多谢长公主援手,今日之恩我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涌泉相报。”裴少监却说不必,“长公主不是为了娘娘的报恩才有此一举,恩德如何,娘娘自己记在心里就是,不必拿在人前说出来,如此,于长公主于娘娘都是最好的。”该带的话都带到了,裴少监自东偏殿里出来,走了没几步,正殿中忽地一声孩子的哭闹霎时间传出去几里地。荣王的生母没了,如今养在翠微宫……他叹了口气,低头提了提膝襕,阔步而去。这宫里,是时候该捉捉鬼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荷塘月色fz2瓶;我是小仙女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清平愿松青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手里提了两包桂花酥,春光满面递到合懿面前,神神秘秘的口气,“您知道我今儿出门碰到谁了么?”桂花酥是合懿常爱吃的那家铺子里的味儿,一入口齿颊间都是清甜香气,配一盏奶子茶丝丝润进嗓子里,那滋味儿,实乃人生一大乐事。“谁呀?”她问得漫不经心。“裴嘉时!”松青没在意,还是兴冲冲地模样,“就说前几回进宫怎么没见着他呢,皇上把他差遣到晋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事,还整得神神秘秘的,走的时候谁也没告诉。”合懿噢了声,“他回来了倒好,横竖婉昭仪死得那么不明不白的,大理寺的人再神通总归不好往内宫里查,一头被绊住了手脚才导致这案子拖了这么些时候,现在有他在宫里应和,或许能早日为婉昭仪昭雪也说不定。”松青一笑,“何止呢,以他的头脑,再有些时日,抽丝剥茧下来估摸着就能挖出当初是谁在您使得手段,且等着吧!”“但愿吧!”合懿都不再指望了,当初也怪她自己一时大意,一个素不谋面的丫头都能把她给骗走,那回鬼门关里走一遭全当做吃一堑长一智了。她说着忽然想起来问,“你该不是找裴嘉时给方婕妤带的话吧?”松青理所当然说是呀,合懿一听就瞪她一眼,“你个不靠谱的!这下可好了,你信不信,他回头就会去给皇上通气儿的!几下来来回回,还不如我那天在宫里直接跟皇上谈......皇上这会儿指不定正说我偷偷摸摸的管他的闲事呢!”她那么一股脑的埋怨都是猜夺,松青不服气,急赤白咧地拍着胸脯给她打包票,“您别把人看扁了呀,我都跟人嘱咐过了不要多话,他那么个灵性人儿还能听不懂,既然答应了更不会食言在背后卖了您,您这么说可实在有些门缝里瞧人了!”合懿听着这话,一口奶茶包在嘴里忘了咽,鼓着两腮狐疑打量起她来,对面那模样简直比她自己被人冤枉还义愤填膺。隔了道珠帘外,露初正归置衣裳呢,听着声儿也挑了帘子进来,眼睛滴溜在两个人身上一转,问松青,“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被人踩着尾巴气急败坏了?”“去去去!你才屁股后头长尾巴了呢!”松青笑骂她一句,也觉着自个儿当着主子的面大呼小叫地实在僭越了,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咳嗽一声,边绕过小桌往外走边说:“您就是不信他也信我一回,肯定不会给您露底的......我出去给露初搭把手,您慢用吧,有吩咐叫我俩。”那头两个人推搡着便出去了,合懿回了回神儿才把嘴里的奶茶咽下去。松青和裴嘉时好,合懿从前就是知道的,只是今儿不知为何,瞧着松青那护短的模样总教她想起在别人面前维护封鞅的她自己,这可真是歪到二舅姥爷家去了!别的不说,裴嘉时是太监呀,太监不能娶亲的吧?况且宫里嬷嬷那时候不总说太监算半个姑娘么,那裴嘉时……长得那么清秀岂不是更算了?松青可能是把他当成和露初月盛一样的好姐妹了吧,谁还没有个护短的时候呢!合懿自己个儿理顺了其中的因果,也觉得这解释十分合理。瞧一眼袋子里,桂花酥下肚了三块儿并大半盏奶子茶,五脏庙填得差不多了就得起身松松筋骨。出了正殿站在门口眯着眼远远迎向天边,下半晌的太阳不像中午那么张扬跋扈,收起刺眼的金光,边缘便清晰起来,凑着半边彩霞一起看,夕阳也能瞧出来恢弘苍茫的气势。封夫人和老太太昨天便回了宁园,得几天才能又过来,合懿想起花房里和封夫人打赌种的花儿,正要去瞧瞧长势,刚挪了下步子,外头却有小厮从院门上奔进来,通禀说是端王妃有急事求见。既然有急事那不能耽误,忙吩咐小厮把人迎进来。来了客,花儿也只能回头再去看了,她转身回了殿里教人去沏上两盏乌楼春来,这头坐下没一会儿,榻褥子还没捂热呢,兮柔已到了跟前。大门口离昭和殿且有段距离,她想来走得极快,额上犹带着一层细汗,洇湿了鬓遍垂下来的几缕碎发,凌乱贴在脸颊边愈发显得人匆忙而狼狈。合懿吓了一跳,忙去搀她胳膊,“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值得你急成这样?”“小姨......”兮柔咽声叫她,这厢还未开口言语间已然泣不成声。合懿赶紧轻拍她的背顺气,隔了会儿才听她接着说:“小姨,是我爹,是我爹出事了!府里方才得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