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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自己将寝宫点燃的吗?”“许家人放的火,许妩那个老妖婆指使,闻家先放许家人进去的。”程惜惜低喃:“还真是大动干戈,这么多人费尽心机去杀一个女子。”“因为前面老皇帝看上了阿樱,所以老妖婆恨她。”程惜惜看向程放,“阿爹,你也看上她了么?”他坦然一笑,“她那样美好的女子,如皎皎朗月,我看上她有什么奇怪的?”程惜惜笑。“你别多想,我与阿樱可是止乎礼,她一直拿我当师兄看待。”程放一脸郁闷,“阿樱生你的时候很难,你生下来时是个胖丫头,元重光吓得半死,说以后不要让阿樱再生孩子,女儿就女儿,以后传位于你,让你当女帝就是了。就凭这点,我也得高看元重光那个软趴趴的鼻涕虫一眼。”他怅然叹息,然后温声道:“惜惜,你爹娘,都希望你平安长大,自在开心的活着。这些年我对不住你,没能实现我当初的承诺。”前朝皇室留下来的,有个长公主,被先帝封了又封,荣宠无限,赐婚,风光大嫁,然后长公主嫁过去不过半年,便一病去了。她这个前朝帝王留下来的唯一骨血,要是被世人知晓,除了被当做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傀儡,对大周帝王来说,又不过是另一个长公主。“阿爹,你带着我东躲西藏,虽然你有时不太靠得住,可是还是多谢你。”程惜惜躬身深深施礼,“我都明白。”程放避开,还了半礼。程惜惜扬起笑脸,“我怎么这么倒霉,生在帝王家,却是亡国帝王。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倒像丧家犬四下躲避。”她俯下身子,瓮声瓮气的说道:“阿爹,我好难受,且容我哭一哭。”程放目露温柔怜悯,看着程惜惜趴在案几上,肩膀轻轻耸动,无声痛哭。作者有话要说: 把悲伤还给悲伤,等待温柔的眼光。轻轻环抱我的肩膀,让我觉得有希望。突然脑子里想起这首歌,循环了一整天,喜欢的可以去听听。第44章哗变圣上极力要掩下纵火之事,此次的十几户受损伤小官却前所未有的强硬,携老扶幼在皇宫前一跪不起。无数的百姓围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那是翰林院许翰林,阿爹被烧没了。唉,你看人家还是官,还不是冤死无门可告?”“这京城啊,最不缺的就是大官权贵,肯定是贵不可及的人下的手,不然怎么上面一声不吭?”“这天啊,说变就变喽,咱们这些贱命,怕是更不值一提。”“哎,你看前面。”众人望过去,御街前,一群身着国子监服饰的读书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前来,沉默着跪坐在了小官之后。寒风刺骨,青石地面上还带着些许的刨冰,这些年少的读书人却仿若坐在宽敞明亮的学堂内,随意洒脱。“哎哟,造孽哦。这些小郎君平时淘气惹事,这时倒有些读书人的风骨,张家的,你家不是有热面汤吗?我家有饼,给这些小郎们拿些来,暖暖身子。”“好咧,就盼着日后我惹上了权贵,还有人出来替我吆喝一声,我这就去拿。”百姓自发推着热汤热食而来,胡椒放得多多的rou汤一碗碗递过去,读书人们也不拒绝,叉手施礼后接过去喝了后,又端坐在地。禁军们握住手中的兵器,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的人群,见他们进退有度,次序井然,说话客气有礼,连高声吵闹都无。这般的情形,才让人更心神不宁。官道上,身着军服的小兵骑马狂奔,突然马前腿跪下绊倒在地,小兵也被甩了出去。待他晕晕乎乎爬起来,见马被一个大石绊倒,忍不住骂骂咧咧,马伤了一腿,他无法只得牵着马,走得腿都细了一圈,才走到前面驿站换了马,往京城赶去。“急报,急报,临安厢军乱啦。”一匹马朝御街冲来,马上的小兵手举着急报,高喊着奔到宫门前,翻身下马,却一下累得瘫倒在地。禁军守卫赶上前去,小兵挣扎了几下,试图翻身起来却又倒了下去,“这位大哥,劳你扶我一把,我要进宫报信,临安厢军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快,一定不能耽误啊。”小兵的声音急切,宫门前的读书人与百姓听得清清楚楚,神色各异,低声议论起来。“临安厢军不是承恩公家的许大郎许凛领兵么?上次西北也是他领兵,里面的兵打了起来,这次又打了起来,哎哟真是巧啊。”“上次不是说是许凛贪污了军饷,当兵的连饭都吃不饱,还怎么上战场杀敌啊。这次不会又是贪污吧?”禁军连忙上前制止驱赶,“去去去,别挡在这里。”众人后退,有人高声尖叫,“快跑,禁军都是达官贵人的子弟才当得上,说不定他们有许家的人,杀了我们出气呢。”禁军焦头烂额,不敢动手又百口莫辩。小兵跪在殿上,面圣的紧张让他忍不住发抖,却还是断断续续讲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吃到rou与白面馒头的兵说,吃不到的兵平时不巴结许将军,不惟许将军马首是瞻,就该多做事,当先头兵去送死。吃不到的兵当然不干了,说我们是天子的兵,又不是许将军的兵,大家都是一样的小兵,凭什么我们连馊饭都吃不饱,你们还能大口吃rou大口喝酒?”小兵累得歇了歇,偷瞄了眼高坐的圣上,有些害怕的说道:“那些养得白白胖胖的兵说,天高皇帝远,圣上算什么,许将军就是厢军皇帝,不听的话就去死。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朝堂之上落针可闻。圣上眼中闪现着浓烈的杀意,脸色铁青,愤然起身拂袖而去。驿站换马的小兵,急急赶路京城附近的城镇稍作歇息,在驿站却听到四处皆可闻的议论声,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还未来得及上报,临安厢军之事怎么已经抵达了圣前?他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急报被人捷足先登送进了宫,究竟为何原因却不敢去深究,趁人不备悄悄溜走了。在急报递到圣上案前不久,承恩公拖着病体,状告贾相教子不严,纵子行凶。其身不正,族人贾通贪污不过是受其指使,眼见事情即将败露,便灭其满门,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不配为百官之首。京城风声空前紧张起来,稍微精明的人家都大门紧闭,生怕被卷进了是非官司。圣上独坐在案前,参揍贾相与承恩公的折子堆满了案几。他喘着粗气,猛地抬手一掀,案几砰的砸在地上,奏折四下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