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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迟迟,岳思亭的精神忽然恢复了大半。明帝已经坐在了石凳上,又让岳思亭也坐下,然后才仔细询问她当时的情况:“相王世子怎么会找到你?”岳思亭也不知道,为什么相王世子会遇到她。她一个人在猎场里摸索找猎物,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一路上也没有别人的影子。等到她拉弓射中一只野兔的时候,相王世子却忽然冒了出来。一开始的时候,岳思亭还没有认出他,等到相王世子自己说出了名字,岳思亭才后知后觉,原来是今年忽然来了京城的相王世子。她有点无措,因为相王世子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岳思亭问他:“世子怎么会一个人?没有人跟着您吗?”相王世子似乎有些赧然:“我应该,是和他们走散了。”走散?“嗯。”相王世子骑着马停在原地,他没有靠近,只保持着原来的距离,对岳思亭解释,“本来有两个人跟着我,但刚才我看见一只野兔,便追了上去。谁知道回过头,人就都不见了。而且,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野兔?岳思云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出口:“该不会就是我射到的这只吧?”相王世子笑得很是温和:“不是,岳二小姐放心。”但既然他迷路了,岳思亭总不能把人丢在这里不管。她于是对相王世子说:“世子要是不介意,可以跟着我走,我先带你回去。”听到岳思亭的话,相王世子有些讶异,不过他很快就赞赏道:“岳二小姐果真与寻常女子不同,令在下刮目相看。”夸了两回了,岳思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举手之劳而已,世子不用这么记在心上。”“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岳二小姐过谦了。”他说得文绉绉,岳思亭平时最不耐烦这个,不过相王世子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岳思亭只好闭上嘴,老老实实领着人往回去的路上走。只是骑着马走了没多久,岳思亭就不老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的草丛里露出一点隐约的白色,岳思亭一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然后驾着马轻轻过去。跟着她的相王世子不解:“岳……”“嘘。”岳思亭头也不回,“世子你先等一下。”她弯下腰,伏在马背上,这个角度正好让岳思亭看清了草丛中的东西。果然是一只小羊。岳思亭乐开了花,又反手去抽背上背着的箭。草丛里的小羊一无所觉,还在悠哉悠哉摇尾巴。找准时机的岳思亭瞬间暴起,拉弓搭箭射出,一发就射在了小羊的腿上。受了伤的小羊却没有倒下,带着腿上的箭朝前飞快逃窜。岳思亭皱起眉:“不到黄河心不死。”她用力一夹马腹,驾着马也立刻赶了上去,依稀间还听到身边的相王世子的呼喊:“岳二小姐……”岳思亭哪有工夫停下,只高声回他:“我马上就回来!”谁知道回来的时候,相王世子已经靠在一棵树下,原本骑着的马没了踪迹,他拖着一条明显受了伤的腿,对着岳思亭满是歉意:“又给岳二小姐添麻烦了。”“这么说,你也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摔的?”听到明帝问她话,岳思亭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对着明帝摇了摇头。明帝想了一会儿,先安慰岳思亭:“既然这样,这事就跟你没有关系。你先回去吧。”但岳思亭不敢回。她虽然没有涉足朝堂,却也知道相王世子的身份,迟迟的皇储位置坐得不稳,都是因为有这个世子。要是在她这里出了事,万一波及到迟迟怎么办?最后岳思亭低着头开口:“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明帝就说:“你不是猎了野兔要带给迟迟吗?不如先去瞧瞧迟迟,要是待会儿还是想过来,那你就再过来。”于是岳思亭心事重重地回了和迟迟一起住的院子,宫人提着她猎来的野兔跟在后面。一进院子,岳思亭就听到迟迟苦恼的声音。“思亭。”迟迟蹲在角落,眉头皱得紧紧的,回过头来向她求助,“你快来。”岳思亭打起精神,从宫人手里拿过野兔,满面笑容朝着迟迟走过去:“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她跟着迟迟一起蹲下来:“一会儿给你做炒兔rou。”迟迟却让她看已经缩到墙角的小鹿:“怎么办呀?”看到比自己手里提着的野兔大了好多倍的鹿,岳思亭一愣:“哪儿来的?”迟迟老老实实说:“从高骞嘴巴里抢下来的。”高骞:?今天的六千也是完成了呢(躺☆、四脚动物什么高骞?什么抢下来?岳思亭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迟迟就继续说了下去。“小鹿受伤了,我想请太医来给它瞧瞧。但宫人说,太医都不在。”确实不在,太医都在替相王世子看腿呢。岳思亭就说:“你叫宫人烧点热水,找点纱布找点药粉。”她撸起袖子,一副要自己亲自上手的模样,“我也会治伤。”迟迟的眼睛立马亮了:“真的?我马上就去。”宫人们很快就准备好了小皇储要的东西,摆在了小皇储和跃跃欲试的岳二小姐身边。岳思亭端着热水走近小鹿,然后在它身边蹲下,放好水盆,打算去捞小鹿的蹄子。“做什么呢你们?放血杀鹿吗?”迟迟顺着声音回了头:“思云哥哥。”岳思云大摇大摆从院门走进来,一边走还在一边说:“干嘛啊?这种事也要你们自己做吗?宫人干什么吃的?还有你,岳思亭,平常还教训我,不能在迟迟面前乱说话,你今天怎么回事啊?竟然在心肝面前杀生。”岳思亭:“闭嘴。”迟迟在边上解释:“不是,是小鹿受伤了,我们在给它治伤。”“是吗?”岳思云也跟着蹲了下来,他瞧了瞧两个小姑娘的架势,咧嘴一笑,“厉害。”最后岳思云也帮了忙,小鹿受伤的那一条腿被捆得仔仔细细结结实实,然后被宫人们抬了出去。“对了。”岳思云洗了手,一面笑眯眯对迟迟开口,“你的小羊,我找到了。”岳思云找回来的小羊,毛茸茸的,又小又白,站在小小的笼子里,偶尔细细地“咩”一声,就像一只精致的玩偶。迟迟看得出神,岳思亭在边上撇嘴:“是你猎的吗?我怎么不知道猎场里还有这么干净漂亮的小羊?”“嗨。”岳思云坦坦荡荡,“我什么时候说是我猎回来的了?”他明明说的是,找回来的。至于是从哪里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