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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大概拼出了这王爷的模样。大约是男女荤素都不忌的,只要摸样好清俊些,他便都可下手。只是那日碰见了若白,心思一动便带回府去,也曾花前月下信誓旦旦,只如今开了滁暮馆,便又将滁暮馆的楚意带了回去。若白倒不是恼恨尹川王带楚意回府,约莫是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错付,无可奈何花落去了。“王妃日夜啼哭,王爷如今竟连世子也不管了。”若白又叹了一声。我这才发觉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些,王妃与王爷年久情深,自然知道王爷是何种性子,也必然不会因为王爷带回一个楚意就日夜啼哭。敏/感的我忽然自若白这话中闻出了八卦的味道。几日婚假弄得我浑身懒散,明日上值还不曾想过要写什么,如今若白就送了这样一个大料过来。“何以至此?”我惊问。“大人有所不知,只是说来也算是若白家事。”白若苦笑一声,对我微微颌首,“今日叨扰大人,实在是让大人见笑了。”“那楚意身无所长,只调得一手好香。偏王爷年幼时最爱调香膏研脂粉,如今有了楚意逢迎在侧,自然更是无暇顾及其他。”若白喝了一口茶。见若白喝茶,我下意识的也喝了一口,不知何时炉火灭了,这茶沾了唇,竟生出一股凉意。青衿此刻大约去了迎双阁的厨房,只有修语在那边站着,我实在不好劳烦若白的小厮,便打算亲自动手添几块热碳。若白却已先我一步将修语唤了过来,对我赧然一笑,“若白无心反客为主,只是这些微末小事,实在不敢劳动大人亲自动手。”我不知道该接什么。倒是若白,也不避讳修语在侧,不过寥寥数语,鼻尖便已泛了红。“前些日子世子高热,遍寻无医,偏王爷又带着楚意去了涪陵寺——大人也是知道的,王爷此举,实在不成体统。若白恰学过些医术,便进了后院世子处诊治,但期间绝未与王妃独处。”以楚意这样的身份,随行去寺院,确实不成体统。于是我又想起那日九曲连觞,正好是尹川王携眷前往涪陵寺的日子,我才能邀了若白前来。“待王爷回府,王妃便抱怨了几句,王爷顺耳听了便答应不再与楚意纠缠。若白人微言轻,自是说不得什么,可那楚意竟如疯魔了一般,说……”若白微微阖目,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我看得出他压在心底的委屈与愤怒。其实他该是不愿意对我说这些话的,只是想来这京师,出了尹川王府,除却栖霞馆,他竟再没有几个熟人了,“楚意竟说,是王妃与若白有染,是若白指使了他缠磨着王爷,好将这王府腾给王妃与若白。”若白阖上了眼,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我想该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的。信任与辜负,希望与失望,清白与污蔑,事实与谎言,屈指不过短短数日,他已经历了太多。我笨嘴拙舌,每每涉及到这些都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得斟了一杯茶递在他手中。温茶新热,但望这茶能暖一暖他的身子,也暖一暖他的心。说王妃与若白有染,这话我是不信的。可楚意是新宠,说来又言之凿凿似乎句句在理,尹川王便信了。为自证清白,若白便自请出了王府。只是他的身契皆在尹川王手中,尹川王余怒未消,自然不肯还他身契。栖霞馆是回不去的,如今离了王府举目无亲,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我。我有些矜傲,也有些感动。昔日寒冬幕幕在前,如今若白落难,终于换了我来施援手。若青衿在侧,他一定又会说教,若白曾是尹川王旧宠,如今细论起来也该还是王府的人。而我总被归为何大人、明大人门下,我与若白之别,犹如泾渭,实在不该有太多交集。正想着,青衿已带着几个粗役来将饭食一一摆开,荷叶粥爽口,炒淮山药清淡,薏仁蒸米健脾养胃,再添几块莲子糕,卖相上佳,闻起来味道也不错。我先给若白盛了一碗薏仁蒸米。青衿的动作顿了顿。“今日便在我府中歇下吧。”我又看起来格外亲密的为若白挟了些山药片,“我叫青衿把敞月轩的西厢收拾出来。”青衿又是一顿。若白也顿住了,“大人新婚燕尔,若白如此……怕是不大方便。”“只是暂住而已。”我瞥了一眼青衿,示意他下去收拾厢房,“不几日王爷消了气,定然会明白你与楚意,哪个才是真心待他。”第14章那夜我并没有回迎双阁。叫青衿去传了话,只说明日上值却还未曾写好折子。其实论理,休完婚假第一天去点卯,对公务上并没有什么要求,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只是今夜与若白只一墙之隔,我实在舍不得离开。躺在榻上也睡不安稳,总是迷迷糊糊似在一刹那陷入了梦境,可不过一个悠长呼吸,便又转目醒来。许是明日要上值,有些心焦了。我索性起了身,披衣坐在了案前。“大人怎的又醒了。”听见动静的青衿进来,见我起了身,便添油点灯,立在我身侧。“明日上值,还是将折子写好的好。”见我取下笔,一旁青衿已磨起墨来。今日若白说了王府的事,我觉得有趣,亦觉有写一写的必要。想来王府之事,没人敢写,也没人如我这般及时知情,“虽说明大人和圣上不要求,但自己还是要对自己严苛一些,高标准严要求,才是进阶之道。”青衿点了点头,专心磨墨,不再说话。他向来喜欢我自律一些。第二日进了奉议司,明诚之依旧不在,大约还在礼部。钟毓比我来的稍迟一些,放了包就坐到我隔壁,挤眉弄眼的问我,“昨夜若白去你府上了?”果然是奉议司的人,消息来得这样快。我面色不动,心内有些发虚,却要强装镇定,“啊是,若白说在京师没有熟人,离了王府又无处可去……”“离了王府?怎么回事?”钟毓忽然来了兴趣。我几句搪塞了过去,他忽然又凑过来,低声道,“若白怎么说都是尹川王的人,圣上看着尹川王就如瓮中王八一样,知道他蹦跶不了几下子,因此怎么胡闹也就随他去了。你可不一样,今上最恨龙阳之风,你若真想与若白有些什么,也该遮掩着些才好。你可知那滁暮馆怎的名声大噪了?还不是因为朝暮在滁西的后头,今上便是恨,也不可能过了妓窝亲自去抓人。”不遮掩才更能证明心怀坦荡呢。我对若白,只有相救之恩,援手之情。只是心底总觉得少些这么坦荡的底气,于是就只在心里喊了几声,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