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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8

    是沈厌去钟家仙府山进学之前?虞长乐不知道商不凡这么早就和沈厌相识了,而且是沈厌的同生。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两个少年人一先一后地走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少年时的沈厌和虞长乐猜想的大相径庭。他十分瘦小,比商不凡还矮了半个头,穿着也十分简朴,甚至到了简陋的地步。

商不凡则和后来没有太大变化,一副老实相。他的衣着要比沈厌好很多,二人一道像是仆人和少爷。

但事实上,反倒是商不凡像个跟班似的落在沈厌身后。他手里提着的大包裹一看就和自己的身份不符,十分破旧,应当是沈厌的包袱。

“走着?我家的车应该来了。”商不凡道。

沈厌道:“我去祭拜母亲。”

虞长乐心道,原来这里是沈厌的家?商不凡还特意在进学前来琅琊接他,看样子这两个人关系十分密切。

虞长乐和敖宴半悬在空中,跟在沈厌身后。他并没有去到沈家祠堂,而是绕到院子的一个角落,对着一个小墓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插了香。

“母亲,我走了。”沈厌道。他年少时意外地很沉默,想了半天才又道,“听说钟家很好,母亲不用担心我。”

墓碑前的神龛里只有一个苹果,看着还不是很新鲜。沈厌祭拜完,把那个苹果也塞进了怀里。

“我车上有很多苹果。”商不凡在一边道。沈厌没有回答。

二人出了小院,虞长乐和敖宴也借此看到了整个沈府的情状。

绝不是一个贫穷的世家,而且还当得起小富小贵。

“我记得,沈厌是家主庶子……刚刚商不凡叫他老七,他也许是家中七子。”虞长乐喃喃道。

家中富裕,父亲是家主。住的却是最偏僻最荒芜的院子,上学东西都要自己收拾,出远门游学却不见父亲相送,母亲的墓碑拮据无比,连个供果都不舍得,甚至出门都是走的沈府偏门……

一切都在说明,沈厌少年时过得很不好。

怪不得从没有人知道沈厌少年时的经历,这些不光彩的历史一定是沈渊渟拼命都要抹去的。

谁能想到沈家主的过往是这样的呢?

敖宴道:“他的生母是妖。”

虞长乐表示同意,沈府的大家主不可能是妖,那就只能是他的母亲了。沈厌受到冷遇,是否也有这层原因?

二人的神体似乎不能离商不凡太远。沈厌乘着商家的马车,虞长乐仗着他们看不见,拉着敖宴在车里打盹。

一路无话。

虞长乐是被一阵叽喳人声吵醒的,他飞出马车,半晌道:“人真多,快赶上我们书院了!”

“这就是曾经的秀荣啊……”他感慨

入目景象,皆是一片华美鼎盛。乌压压的门生都聚拢在仙府山脚下,远远能望见重峦叠嶂、云雾遮蔽的山峦。

山脚建筑云集,一门一庭、一草一木都彰显着富庶。

在所有人面前,一道宽阔的神道直入云上。神道皆由白玉砌成,两侧雕刻金雕,通透威严,商不凡道:“不愧是钟家。”

他站着观望了一会儿,忽觉不对:“老七?老七人呢?”马车上空空如也,只余一个包袱。

虞长乐道:“这都能走丢。”

人实在太多,哪还有沈厌的影子?商不凡顿时顾不得感慨了,在人群里四处打转,“不好意思让一让,你见过一个少年吗?……”

他茫然寻找,但直到人群都陆陆续续地散开了,也还是没有沈厌的身影。未入门的门生不能走神道,人群都往另一侧移去了,商不凡额头已见汗,懊恼道:“难道迷路进镇子里了?”

他立即奔向小镇,路过一家金店,突然一声怒喝传来:“就是你偷了我的镯子?!”

这公鸭嗓把虞长乐和敖宴的注意力也引过去了,循声一看,不由微怔。

金店门口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店主叉腰站着,他面前有一群少年,中间推搡、羁押着一个人。

那人被迫半跪着,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我没有!!”

这不是沈厌是谁?

一看起来是领头的华服少年一脚把沈厌踩倒在地,口鼻朝下,嘻嘻道:“我都看见了,你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全,这里又是你最穷,不是你还能是谁?”

虽然他是这样说,但表情却带着轻蔑讥讽,一看就知里头有猫腻。他冲店主道:“这人啊,我们都认识!一直都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我代您教训教训他!”

这一点,商不凡当然也看出来了。但他却只是愣愣地站在这里。沈厌吃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华服少年的脚腕,用力道:“我、没、有、偷!”

他眼神凶恶,扭过头视线与商不凡撞上。后者浑身一抖,竟然后退几步,装作路过似的……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蹲下了。

“这算什么……”虞长乐几乎觉得好笑。

“你敢瞪我?”那边沈厌被揪着领子提了起来,他爆吼一声揍了上去,华服少年也怒了:“给我打!”几人缠斗起来,但准确来说,应该是沈厌单方面挨打。

“你看他!像不像一条狗?哈哈哈!”

“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我呸!打了都嫌不尽兴!”

“沈家主那么厉害,怎么生了这么个狗儿子?哈哈哈……”

……

不光打,还口出恶言,越骂越难听,虞长乐忍不住皱了下眉。华服少年看着沈厌爬不起来的样子,冷笑道:“死了娘的野种就是这个样子。”

这一句声音不大,沈厌却立即僵住了。

“老大,这话是怎么说?”有跟班问道。

“你们不知道吧?我看他就恶心!”华服少年道,“前些天我爹和沈家主喝酒,沈家主喝醉了,在酒桌上抱怨出来的,哈哈哈……”

他复述得绘声绘色,“我睡便睡了,本来就是一夜风流……哪晓得一年后,那个女人还抱着一个孩子找上来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种?”

“你问她?嗯……早没了。要我说……嗝,这种东西的嘴都信不得,狐媚惑人……”

“你看,儿子随娘,这狗东西肯定也和他那个野娘一样,一张嘴只会说谎!”

嘲笑声愈重,沈厌的脸白得像纸一样。他喘着粗气,眼神仿佛要杀人,突然爆起挣脱了束缚,一拳打到了华服少年的脸上!

“你……你反了天了!”华服少年不可置信道,眼神一暗,竟是起了杀心,不管不顾地抽出了腰间佩剑,劈头砍去!

“叮!”

沈厌闭住了眼睛,但半晌却没有动静。

虞长乐看到,一个白衣金冠的道人站在了他身前,一剑便轻巧地挑开了长剑,冷冷道:“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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