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
大儒,和宗东方同出一个师门。“左青龙,右白虎。公子走左边吧。”忽然,也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声音,口齿清晰,说的一点儿都不含糊。姜琬:“……”果然是玄而又玄的。“多谢老丈。”听着声音怪沧桑的。找到最左边一条道走过去,眼前一片开阔,是个湖面。隔岸一凉亭,亭中一男子执卷端坐,蓝衫俊逸,氤氲在淡淡的水汽中,如一副水墨画卷。“公子这边请。”总算来了个白净秀气的小书童,看着就通体舒泰。姜琬拱手谢过他,朝那男子的方向去了。瞧见姜琬的一瞬,男子直起身来,墨眸微弯:“在下元观,字双翼,姜公子远道而来,快请坐。”师叔两个字活活卡在喉咙里,没发出声来。姜琬看了他一遍又一遍,直到从他淡泊而又深沉的眼神中确认的确是宗东方的师弟之后,才弯腰拱手揖了一礼:“先生在上,学生打扰了。”是了,宗东方交待他到了终南山之后师从这位高人的。本来他打算自己点拨姜琬的,可后来昭城公主中间插了一杠子,他不好出面,只好另外给爱婿想出路了。“嗯,长的不错。”元观踱到姜琬身前,语气一转,来了这么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姜琬:“……”听说您老年过四旬了吧,难道还是一颗如玉少年的心,看人先看脸?第81章春闱元观年轻的时候也是京中拔得头筹的风流少年郎,后来他那容貌倾国倾城的未婚妻早逝,他心伤情变,淡了功名之心,遂隐居不仕。离开碌碌红尘,闲时酌个小酒,岁月还真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姜琬又作一揖:“先生过誉了。”皮囊好看这种话听多了无感,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这位奇人的驻颜术。元观点头:“寒暄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既是来求学的,往后就在这里住下,学问上切磋一二罢。”“是,多谢先生。”姜琬顿觉身上轻松了许多。元观近前执起他的手来,很有分寸地握的袖子,不狎不亵:“来,我带你去寒舍转一转。”姜琬:“……”这个园子叫翼园,占地几十亩,园外种植了几层的树木,绿茵叠叠,园子内挖了通往外面的池塘,上面荷叶田田,一派桃花源风光。这都称寒舍,姜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奋斗不到住上豪宅了。京中的大宅子,这里的地盘能装下好几座。“先生,先生,知府白大人又来了。”师生二人刚走过一湾流水,身后书童就跟上来了。元观听了微有一丝不悦:“我已向他表明志向。”书童道:“白大人说,因为与先生一见倾心,所以他才会三顾茅庐。”一见倾心?三顾茅庐?姜琬:“噗……”差一点儿笑出声来。这位白知府的诗经子集读的是假的吧?裹着圣贤书皮子的小黄书吧。不是,还茅庐,这可是华丽丽的别野啊。腹中吐槽几句,只听元观嘀咕:“一厢情愿的家伙,哼,不见,说不见就不见。”一脸淡然,拒人千里之外。姜琬在一旁看的无比懵懂。这两人,看起来有故事的。不过被白知府一搅合,元观陪他逛园子的兴致没了,找了个书童前面带路,自己闷闷地回去了。姜琬上辈子带过去的八卦精神还有点,边走边问书童:“先生和白知府有过节?”其实他更想问的是“jian情”。小童皱着眉头,颇有些无奈:“白知府怕是又上门来打秋风的。”“打秋风?”姜琬脸一红,惊觉自己方才想的太离谱了。靠,这不怪自己多想,方才白知府连“一见倾心”这样的话都传进来了,谁知道他倾心的是钱啊。姜琬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一定是那个地方遭了饥荒,白知府打上先生字画的主意,上门讨来了。”书童忿忿地道。每回上门都要捞点东西回去,先生给他开门才怪。他多上几次门,翼园可就真成茅庐啦。值钱的东西都被他顺走换钱了。“白知府可真是个好官。”姜琬由衷地叹道。这届皇帝不行啊。让堂堂一方知府动不动就找人打秋风,这朝廷缺德。书童摇摇头:“知府做到这份儿上,还不如像先生一样归隐田园。”忒窝囊了。姜琬没说话,脚步缓了些,有些东西,大概叫做执念吧。***北风如割,霜雪满地,转瞬即是深冬腊月。姜琬在翼园已经住了大半年之久,师从元观后,他的学问突飞猛进,自认应付来年的春闱绰绰有余。“姜公子,先生唤你过去。”发上落着几片雪花,书童通红着一张脸在门外敲了敲,道。姜琬:“何事?”他才从元观书房里出来不到一个时辰。“京中来信,说是有些事情牵扯到公子。”书童道。姜琬心中一怔,赶紧披上外衫出来。“你岳丈来信,问你是否回苏州过年?”元观欲言又止:“我和他,皆不能为你做决定。”要回的话,他现在就可以放姜琬走了。“苏州……”姜琬略一思索:“敢问先生,学生的学问学了几分?”直白点说,就是能不能出师吧,若能,他这叫告辞回苏州看望家人,若不能,他这个年就在翼园过了。“至多三分。”元观直言。姜琬的额上渗出点点汗来:“那学生还是留下苦读罢。”元观笑道:“二分已足入翰林。”在这里能学到一分东西,就够考过会试了。姜琬一怔,回味出他话的意思,长揖到底:“多谢先生连日来的教诲。”“你可取字了?”元观看过来一眼,淡声问。姜琬:“尚未。”难道老师要给学生赐字了吗。会不会是那种特正的,姜琬有点头疼,他不太喜欢。“你取个字吧,走的时候留个帖子给我。”元观道:“日后我也好拿着帖子去你府上拜访。”姜琬:“……先生。”元观阖上双眼,命书童把姜琬送出门外。雪光一照,姜琬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元观在和他道别了,他要是现在走了,春节一过,就直接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必然不会再回这里来了。他取了“君逸”二字,书在宣纸上恭恭敬敬地送到元观面前,“先生觉着可好?”元观垂眸看了一眼,道:“甚好,甚好。”***回到苏州,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