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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皇帝的心情很好,下朝的时候,顺便宣布了喜讯——太子将于下月十六迎娶太子妃。百官哗然,愣怔之后纷纷向皇帝、太子道喜,陈遂等一干人居然喜极而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百鸟朝凤的服饰母仪天下的模样了,那将是多大的荣耀啊。“说起来,这次可是双喜临门。”皇帝轻咳一声打算众人,眯着眼睛朝宗东方看来:“听说宗太傅也在下月十六嫁女?”音落,众人又陆续向宗东方道喜。极少有人想到姜琬。到了散朝出来,都没有一个人同他道喜。想起来的,那说话的语气泛着酸,听了堵心,还不如不听。这个尴尬。不过,姜琬走出几步便把它抛去九霄云外了,他只顾盘算着心里的事儿,一下不注意,竟挡了谁的去路,抬头一看,竟是皇帝的另外一个皇弟,太子的九叔父,毅王裴丰。“殿下恕罪。”姜琬躬身行礼。裴丰三十岁不到,是个文质彬彬的君子模样,眼神很是平和。“姜大夫,这是在想什么呢?”姜琬羞赧道:“殿下恕罪,下官走路有些不稳当,冲撞殿下,实属不该。”裴丰若有所思地瞟了前面一眼,宫门出口处全是穿着红的紫的蓝的绮装的各部的官员:“今日来的人十分齐全。”姜琬不知该回什么,再次行礼:“殿下请。”裴丰点点头,浅浅微笑,双眸深邃而明亮:“姜大夫请。”说完他朝前方睨去一眼,视线正巧落在正抬起一只左脚在迈门槛的陈遂身上,略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姜琬紧随其后,快进殿时,裴丰忽然转过头来道:“太子的婚期定在下月十六,和姜大夫同一日,到那时,不知要喝醉多少人呢。”姜琬暗自捏了一把汗,裴丰这么说,是人家厚道,不像其他人一听说这件事就冷嘲热讽,诸如,姜大夫你混的可以啊,居然婚期都敢与太子选在一起;姜大夫,你就不怕到时候都去太子府上贺喜了,你那边冷清的委屈了新娘子?……说那些话的,大概到了新婚那日不会去他府上喝喜酒了,诚然如斯,他却求之不得。这些人,早晚不会跟他成为朋友。他方要开口,裴丰抬手止住了他:“像本王这样,能找个缘由大醉一场不易,姜大夫,本王可是惦记上了,好好准备迎娶新娘子吧。”这毅王不是高冷的范儿,越发的平易近人。姜琬在心里想,恭敬道:“那么下官恭候殿下。”毅王和小小的东宫左善赞大夫一同走出宫门,百官吃惊不小,一个个装作不经意地看过来,很快,就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姜琬:“……”不明所以。听说毅王裴丰整日迷恋修仙炼丹,根本不问世事,难道同僚们以为他要拜毅王为师,修仙去?否,否。他们应该是许久不见裴丰来上朝,今日乍然瞧见,稀罕的紧,所以才议论的这么热闹吧。忽然,只听裴丰沉声问出一声:“你们为何在殿外喧哗?胆敢指手画脚议论本王!”他早年打过仗,耳力过人,有几句不堪的话传到了他耳中。这一声呵斥的刚走出不多远的官员抖如筛糠,纷纷在找谁是那个倒霉蛋。裴丰这些年不怎么露面,可但凡在朝廷中混了年头的人都知道,他的好脾气可不是天生的,也就是这几年迷上修仙才贴上温文尔雅这个标签,骨子里……不大好形容。姜琬顺着裴丰的视线瞧去,只见承英殿那边聚了三五个人,其中之一,就是朱楠之。他心里一喜,就盼着朱楠之出事呢。“下官……不敢议论殿下。”那几个倒霉的翰林学士向前走了几步,跪倒请罪。裴丰:“尔等方才说本王从未为国事cao过心,却拿着丰厚的俸禄养着数十名道人?是也不是?”“这……”竟有耳力这般好的人,有人顿然瘫软在地。朱楠之比其他人镇定,他先抬头觑了眼姜琬,眼中的戾气深重:“殿下,下官等既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就不怕传到殿下耳朵里,强比什么都不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道折子替到陛下御案上的人吧?”裴丰偏头瞥了一眼姜琬:“哼,被跟本王打哑谜,有事说事。”朱楠之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个神色:“殿下竟不知?东宫左善赞大夫上奏陛下,说风调雨顺之年更要未雨绸缪,约束奢靡浪费,以备来日突发的天灾人祸……”听到这里,姜琬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大事不妙。第119章暗潮汹涌姜琬前几日,的确上了个奏折给皇帝,是以太子府东宫新进官员的名义写的,主论如何开源节流充盈国库的,可他在奏折中没有提及任何人,更没有用隐晦的词语映射谁,怎么就被解读成要针对裴江之流了呢。当时写奏折的时候,立意是太子选的,明摆着怕老皇帝在任上挥霍无度,留给他一个空虚的国库,一登基就得被钱财掣肘……姜琬对天发誓,他提笔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裴江这个人,更没考虑这事儿。南朝皇帝倚重宰相,但凡官员上奏的折子,一律先从宰相手里过,姜琬从最初的震惊中迅速找回理智,别有深意地瞧着朱楠之,语气风轻云淡:“在下忝列东宫左善赞大夫一职,上书与陛下说些说教式的祖训,乃是本职,何况殿下常日里修仙,还不是为了祈祷我朝风调雨顺,哪有奢靡一说,朱兄还是不要混淆视听的好。”朱楠之知道他在奏折上写了什么,必然不是通过正经途径,八成是从陈遂那个老狐狸手里听来的。好样的,竟走了陈遂的门路。裴丰在一旁听的脸色变了数变,他不傻,瞬间听出了个中道道,原来是朱楠之和姜琬两届的新科状元不睦,要拿他当刀子使一使唤,猴崽子们的,他岂能叫他们如愿。“本王回府后定当一日三省吾身,若真有奢靡铺张之事,本王自当向陛下请罪。”他拱手向天,侧眸睨向朱楠之,淡笑:“若本王府上一切事宜都严守规矩,尔等,你们是不是要给本王个说法?”说完,他弯起眸子瞧了眼姜琬,笑意渐冷。你们。也就是说,把姜琬也给迁怒上了。毅王的反应似乎早在朱楠之的意料之中,得逞的快意从他眼尾一闪而过,瞬间换上诚惶诚恐的语调:“微臣早听说毅王殿下勤俭自持,从未信过这等哗众取宠之言论,殿下……”裴丰并未理会他的示好,面色却缓和了些:“起来吧,你们当着本王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