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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毯子都不备好就上山,简直是找死;一会儿又骂这雨,这林子,这冷得像龙尾巴的天气。尼尔不搭理他,将一个麻布袋子从枞树根下挖出来,拍掉上面的泥水。“什么玩意儿?”“腌rou干、面包、毯子和药物,”尼尔把布袋系在马鞍上,“我朋友给的,之前到城里不好带,就埋在这儿了。”他指的是古兰尔。术士在这麻布袋子和尼尔的斗篷上都上施了咒,使它们不会被雨水浸湿。尼尔回头问抖得直跺脚的罗格:“你们之前一起上山的猎人,我看他们的尸体旁边有一种钢做的箭,可以系绳子的那种。他们用那个来干什么?”“嘿,你说那玩意儿?!他们本来是想用箭射中怪物,然后拿绳子拉住怪鹿,免得它到处跑不好抓。不过钢箭可不是合法的玩意儿,毕竟咱们这边儿为了讨好学院,不许猎杀那种奇奇怪怪的鹿。”尼尔脱下防雨的斗篷扔给驼背罗格,让他披上。罗格赶忙用斗篷裹住身子,那样子像极了缩回洞口的旱獭。他哼哼两声,也不道谢,只是从腰际摸出一块皮革护腕,正是术士腕表“北极星”。“这怪物既然会吃人和魔物,难道就任由它在城镇边缘游荡而不猎杀?”尼尔帮驼背男爬上马,自己也登上马鞍,将巡警与sao动的小城远远地抛在身后。骑在马前面的驼背罗格笑道:“混小子,你信誓旦旦说要去猎捕怪鹿,但连它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真是笑死人。算了,让我善心大发地告诉你。这种怪物很凶残,不过它平时并不吃rou,除非受到攻击才会吃掉敌人。而且这玩意儿每隔五六年才会出现一次,据说是打山脉的北边来的。不消那么崇拜本大爷,告诉你吧,我老早就有猎捕这玩意儿的主意了,只要干一次就能发大财,有钱就不用再天天担惊受怕的。所以在‘黑麦’酒馆看马时,我就‘借’了这块术士护腕,而且学会了用它来跟踪怪物。明摆了说吧,我根本不看好你,但是男人就要敢于冒险!为了价值连城的青枝,我可以不要教皇邻邦通缉你的那五十枚金币,这才是干大事的人。不过要是你也被怪物吃了,我可不会救你,只会趁机逃走。”尼尔忙于把持缰绳,心不在焉地说道:“随便,等找到了那怪物,你在旁边躲着就行。我也没指望谁来帮忙。”喊声以及马的嘶鸣隐约传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伊戈策马来到山脚,卢拉巴尔特的灯火他已经看到。伊戈心里并没有把握。缺乏金果都不说,刚刚那迷药虽然没能钳制住他的行动,但让他感官的灵敏度下降得愈发厉害,远处的景象模糊不清;除了呼吸,鼻子再没有别的用途也嗅不到气味。但他没有额外的时间了……教廷方面肯定在卢拉巴尔特部署了大量的警备,他们绝不会再放过尼尔。眼看就要出林子了,伊戈忽然发现城镇边缘有一处哨岗,有三名穿灰衣的骑警驻守着。他刚想绕行,对方当即就发现了他。骑警挥着马鞭,呵斥他停下接受检查。快速的思索之后,伊戈决定按照骑警的指示下马。三名骑警之前一直在闲聊,所以都没骑在马上,只是由一人看着被拴住的三匹马,另外两人上前询问路人。“证件呢?”其中一个肥胖的骑警伸出手。“没带。”伊戈淡然答道。另一个精瘦的高个男人顿时怒道:“呵!你是哪里来的贵族老爷不成?这么嚣张!”“我没有你们格拉西亚斯人的证件。”伊戈快速扫了一眼,确定附近没有伏兵,且此处比较偏僻,这个时刻也少人行经。他继而说道:“虽然很不情愿,可我不得不向你们借一样东西。”大为光火的胖骑警刚要拔剑,就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脑袋,庞大的身躯软绵绵地滚倒在地。高个的男人哑然无措,他根本没看清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速度太快了!伊戈毫不迟疑,一拳狠狠打在高个男人的腹部,趁对方吃疼弯腰时,又以剑鞘将人打晕。那个看守马的骑警想逃跑,但也被鞘中的小刀砸中了后脑勺。伊戈看着晕倒在地的三人,左右为难般抱着胳膊。最终他走向那个精瘦的高个男,抽出小刀。男人还存有一丝意志,呻吟道:“滚开……”伊戈不为所动,拿沾了雨水的手绢仔细擦拭着男人的手腕,举起刀说:“说实话,我也认为这样怪恶心的,毕竟都是陌生人。”男人惊恐地大张着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嘶声,他死命想挣扎着爬走,但伊戈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膝盖压着他的肚子。“请借给我吧,金果。”伊戈划破男人的手腕,鲜血如泉。西比尔骑士单膝跪地,双唇覆上那伤口,仿佛亲近满斟之杯。久违的口感,鲜活流动的液体,温热的慰藉,唇舌深处的炽灼终于得到弛缓。他从不觉得血液甘甜,满口的铁腥味也让他厌弃。但即便如此伊戈也不得不承认,西比尔人感觉中最大的愉悦,终归是渴时得饮。“怪物……”高个的男人在失去意识前仍在哭泣。西比尔人把鲜血唤作“金果”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众神也要依赖金苹果所酿之酒,以此维持永生。对于长生的西比尔人,脆弱的格拉西亚斯人是否相当于汁液甜美的果实?伊戈从来不深究这些,反正只是偶尔需求普通人类的一点血液,剂量也不至死。伊戈觉得这就像普通人类偶尔饮酒,两相无害。只是他既与伍尔坎公爵结成血盟,就不必从别处摄取。假如不是情况紧急,他绝对不乐意从这类肮脏糙汉身上饮金果。伊戈扔下三个昏迷不醒的骑警。在金果的作用下,他沉钝的感官逐渐复苏,有如南风使得大帆满盈。他很快就能恢复西比尔人强韧的rou身。伊戈闻到一个熟悉的气息,所幸现在雨就要停了,存留的气味能帮助他追踪到少年。他举目望去,不远处有一座格拉西亚斯人的教堂,金绿色尖顶,绘着翠眼的山墙。有血腥味从那里飘来。伊戈没有在意,循着尼尔的气味往林中追去。驼背罗格一路叨叨个不停,可尼尔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搭腔,他实在太累了。整条左臂疼得像是被浸泡在融化的铁水中,心脏好像每鼓动一下就被扎一枚针。头脑浑浑噩噩难以思考,只能是罗格依据着术士腕表“北极星”给他指一个方向,他才会想着控制缰绳,其余时间就任由身体处于混沌的状态。“你瞧,有一只的位置不算远哩。”罗格拨弄着护腕上一枚海蓝色的仪表,它还不及星盘表的一半大,只有一粒水银悬浮在不知名透明的液体当中。表盘上画着精密的刻度,可以指示距离与方位。罗格听说这表本来是术士侦查魔物用的,因为魔法的能量会从魔物之中流溢,这枚水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