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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早该续弦,却因为在外任职,拖延了好几年,而今是该娶个妻子了。”她生下来不到一年甄氏就去世了,能有什么感情,倒是见阮珍得苏承芳偏爱,苏承芳甚至为她将别的侧室都打发了,又很疼爱苏沅,就非常的不悦,也不知这对母女凭得什么?要是父亲续弦,看她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想到阮珍为此吃瘪,苏锦简直是喜不自禁,心想苏沅今日还在菩萨面前求夫婿,等到哪一日得知父亲续弦,必定要气得吐血的,她才不会露出什么口风呢,就要让苏沅尝一尝那种无力挽回的滋味!她跳上跳下的,不就以为祖母,父亲都喜欢她吗,可将来的“母亲”却一定不会喜欢。哪个正室夫人会捧着个得宠的妾养的女儿?不过,父亲会娶个什么样的女人?是好是坏,自己也是要叫母亲的。“外祖母那里,没有什么说法吗?”最好是外祖家的亲戚才好,这样嫁进来,总是跟自己亲近一点,苏锦想着灵机一动,“姨母,三堂姨母还未嫁人罢,她不是也喜欢来我们家里吗?”那是甄老爷子堂弟的三女儿甄佩,年方十八,生得有几分像甄氏,但行事作风却是另一番做派,非常的泼辣,甄筠想到有一日在苏家,甄佩挽着苏锦的手,亲亲密密的样子,嘴角由不得抿了抿,要是甄佩做了苏家的夫人,定是会叫苏锦满意的。“刚才还让你别管呢,你倒问起你堂姨母来!”甄筠半是责怪半是无奈的道,“这些事情,长辈们都会考虑的,哪里要你来指手画脚。”“好了,好了,我不说行了吗?”苏锦嘻嘻笑,但是走到客居歇息,却是叫丫环冬葵要来笔墨,细细思考。想起苏沅这阵子的变化,竟是丝毫的没有什么不甘了,浑身有种游刃有余的从容,好像早早就占了上风。她越发恼怒,极快得写了一封信出来。“等下山回到家,你把这封信交给刘管事,让他即刻送去给外祖母。”刘管事是当年甄氏嫁入苏家带来的陪房之一,苏锦很信任这个人,觉得刘管事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冬葵支吾道:“刚才程夫人让您不要管呢,您私自写信给甄老夫人,只怕老夫人知道了不好。”“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苏锦沉下脸,厉声道,“事关父亲的终身大事,身为女儿还能真的不管吗?你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不然别怪我罚你。”冬葵垂下头应声,把信藏入袖中。从山腰上去,风渐渐大了起来,宝绿生怕苏沅受凉,连忙道:“姑娘,不如回去罢,瞧着上面也没有什么了。”这山上多是枫树,又没有红到艳丽,确实看头不大,苏沅原路返回,行到庙门时,只见前头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也进了寺庙,瞧得一眼,竟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小厮看到主仆几个,侧身避让,苏沅借着阳光,看清他左脸颊上有两颗红痣,突然就想起来了,这小厮是陆策的长随!可陆静姝不是说,陆策要到冬天才回来的吗?苏沅一边疑惑,一边走去客居,谁料那小厮竟是一路的,难道陆策也住在这里不成?越发好奇,苏沅低声道:“宝翠,你去给我拿些水来,我口渴了。”宝翠一愣。“快些去。”她催促。宝翠不能违令,只好往寺庙的厨房走。苏沅叫一干子粗使的丫环婆子在后面等着,尾随小厮走入树丛。前方是一片竹林,有座竹子搭就的小屋掩映其中,好像才修葺过,有些竹片旧了,有些却非常的新。莫非陆策在这竹屋里?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想到将来的事情,苏沅有些紧张。宝绿轻声道:“姑娘,您来这里作甚?”此处虽然也是香客住的客居,但是太-安静了,四周杂树丛生,肆无忌惮的生长,有些横叉十分之矮,差点戳到她们的脸上,宝绿无端端的有点不安。这种不安被风传送,苏沅不由也跟着踌躇起来,瞧着地上被人踩倒的草,心想自己或许多事了,为前世的事情她对陆策有点不一样的关心,但其实就算真的遇到陆策,又能说什么呢?她提一提裙角打算离开,岂料就在这时,竹屋的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逆着光,隐约看见里面站着个人,穿件青布衣,身材十分的高瘦,她正待瞧个仔细,后面却传来一声:“姑娘……”清越的声音将她吓一跳,回头看去,却是个少年,眉似剑英挺,眸如星明亮,穿一件毫无花纹的白色秋袍,如皓月般耀目,苏沅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这个人,真是陆策!然而陆策不识她,手抚在剑柄上道:“姑娘在此,有何贵干?”语气不紧不慢的,却杀机暗伏。第12章仿若起了一阵冷风,让苏沅攒紧了手,侧眸间发现屋里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这到底是谁?生得什么模样?为什么陆策会跟这个人在白马寺?难道前世的这一天,他也在吗?念头一一闪过,她看向面色略微发沉的陆策,瞧见在风中飘摇的剑穗,隐隐生出一种感觉,好似她是不该来的,而此时此刻她要不露出自己的身份,也会带来相当大的麻烦。苏沅展颜笑道:“二表哥,我是刚才看到……”可才开口,却发觉自己遗漏了重要的事情,那小厮原叫秀实,前世她是在建昭十六年见过的,那时候她要嫁给韩如遇了,陆策派秀实来送贺礼,十分的贵重,故而她当时都忍不住问了秀实几句,采英后来还指给她看,说秀实的脸上有两颗红痣!但是在建昭十六年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秀实,也就是说,她不应该知道秀实是陆策的随从,那又怎么可能跟着秀实来寻陆策?苏沅被自己犯的错惊到了,由不得呛住咳嗽了起来。宝绿连忙给她拍背。隔了五年未见,但苏沅的声音一如往昔,如林籁泉韵,陆策瞧着她狼狈的样子,十分可笑,松开剑柄道:“你是三表妹罢?”“是……我是来这里看竹子的。”苏沅发现陆策的神情变化,越发怀疑藏有什么秘密,但她一点不想涉及此事了,轻咳着道,“我听二表婶说,你要冬天才回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那我下回要是见到二表婶,该怎么说呢?”陆策眸中闪过一道讶异,但很快就想到了几年前的事情,他当时被恶犬咬伤,深可见骨,苏沅着急的叫丫环去屋里取来一支黑玉膏。那黑玉膏是极其罕有的疗伤圣药,许是阮直送的,苏沅替他敷上之后,伤口便没有恶化。而今她又要替自己隐瞒吗,陆策打量她一眼,小姑娘戴着帷帽,看不清楚容颜,倒是身量比起以前高了许多,他淡淡问:“你竟然认得我吗?”五年前的陆策尚且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