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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祁徽又拿起笔,换了一张宣纸,“陆夫人很有意思,这话,朕听进去了。”陆策眉梢拧了拧,竟不知他是何意思。莫非内宫确实有事?可此乃私密,却不好问,只希望,苏沅这句话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了。祁徽静下心,写下字,叫长春拿于陆策:“还有两三个月你要搬家了罢,这门匾得提前让人做好,这是朕的贺礼。”陆策双手接过,仔细一看,竟是“景川侯府”四个大字,婉若游龙,丰神劲秀,他心头一暖,圣上赐字那是莫大的荣耀,连忙道谢:“微臣多谢皇上赐予墨宝。”祁徽道:“不要嫌弃朕小气就是了,而今国库空虚,朕得节减些了。等到日后,再行补上。”君臣二人相视一笑。傍晚,陆策带着墨宝回了威远侯府。苏沅围上来看:“该不是皇上送给你的吧?”“不然还能有谁?用于门匾的。”真是荣光,寻常哪家的门匾能用皇帝亲自写得字儿,不过苏沅也不太惊讶,因陆策与祁徽的交情实在太过深厚,好似亲兄弟一般,或者也不好说亲兄弟。这宫里皇兄皇弟斗得死去活来的太多了,他们更像是生死之交,彼此间肝胆相照。苏沅笑着叫来宝绿:“你拿去给商海,让他盯着点把门匾做了。”“好。”宝绿答应。生怕弄破宣纸,两只手伸了好几次,方才颤巍巍的捧着走了。“今儿寻到机会将你那个梦告知皇上了。”陆策坐下来,把苏沅抱在腿上,捏捏她的脸,“往后可不许再让我带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幸好皇上大度,不曾训斥。”“只是没训斥吗?”她反过来捏陆策的脸,“你知晓什么,我的梦从来都很准的。”“神仙托梦吗?”陆策好笑,“那怎么没告诉你谁下得毒呢?”是可惜啊,上辈子她只知道陈韫玉中毒而亡,并不知谁下的毒,可见是未寻到凶手,后来没多久皇上也去世了,她道:“皇上可有什么反应?”陆策道:“皇上还挺给我面子的,一副当真的样子。”苏沅斜睨他:“你的脸可真大!”心头却瞬时一松,凭着祁徽隐忍多年,夺回大权这种作风,足见他的缜密耐心,应该能从中觉察出什么,也就能避免将来的悲事了。她跳下来,拉起陆策,“今儿母亲精神不错,亲手包了饺子,就等你回来吃呢。”“是吗?”陆策笑起来,随着她走到门外,一边问,“光是娘包了吗,你没有帮忙?”“我也包了几只!”“才几只?”陆策不满,“那我怎么吃得到?”“我做了记号的。”江氏老远就听见他们的说笑声,与江燕道:“可以去下饺子了,让他们别煮太久。”邱灵道:“我去送饺子。”她双手拿起摆满饺子的竹匾,与门口二人迎面对上,陆策垂眸看去,赫然就发现在那一众整齐端正的饺子中间,有几个歪七倒八的,完全不成样子,立时指着道:“表妹,记得把这几个难看的煮给我吃。”“好。”邱灵笑起来。连江燕都忍不住笑了。苏沅脸红,强调道:“这是我做得记号!”陆策莞尔:“可不是记号吗,难看的记号,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苏沅气得拍打他:“哪里难看了,哪里难看了!”陆策走到江氏身边:“娘,您瞧瞧这儿媳,您不管教管教吗?一直在打我。”“就是你不好,沅沅千辛万苦捏了几个饺子,你非得说难看,嘴一点不甜,自然是要被打的。”婆母撑腰,苏沅高兴坏了,趾高气扬的瞄陆策,不过到底收了手,这儿子毕竟是江氏身上掉下来的rou,她可不能做得过分了,也就与陆策打闹,斗个趣,江氏平日里还喜欢看他们这般耍花枪。陆策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腰,在耳边道:“样子好没什么用,你捏得肯定好吃。”“哼。”“样子其实也不错。”“哼。”“好看,真好看。”苏沅噗嗤一声笑起来。等到江燕母女俩端了饺子上来,一家人围坐一起其乐融融。………………八月中秋之后,苏锦出嫁。苏沅早早就去苏家陪着她了,送了一对羊脂玉的镯子。瞧着油光水亮,杂质都无,苏锦哎哟一声:“真是财大气粗,我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的羊脂玉。”祁徽先先后后给陆策封赏了几次,景川侯一时风头无两,作为侯爷夫人,那手里自然是宽绰的,苏沅笑眯眯道:“你大婚,我自然将家里最好的送予你了,财大气粗可算不上。”这谦逊劲儿,怕是高处不胜寒,说话挺小心,苏锦把玉镯把玩了几下:“我很喜欢,定会常常带着的。”叫丫环收下去,拉住苏沅的手,“等你搬家之后,可记得不要疏远了,我是会经常来看你的。”“怎么会疏远呢,相公与大哥一直以兄弟相称,我们也永远是姐妹。”经过这些事,苏沅越发清楚家人的重要,话自然也是说得情真意切,苏锦与她相视而笑。旁的女眷很快也来了,韩氏作为全副夫人也很早就到场了,走到门口时,与苏沅笑道:“正好遇到阮大人,亲自送他夫人来了呢。”“是吗?”前不久阮家也传来喜讯,殷络有喜了,阮珍连忙与苏沅道,“沅沅,你去迎你舅母。”苏沅走出去,果然阮直正拉着殷络的小手说话。“非得要来,你这怀着孩子呢,凑什么热闹?万一伤到如何是好?”男人絮絮叨叨的,哪里像个指挥使,殷络撇着嘴道:“我又不是一般妇人,这等事难得倒我吗?我还能耍拳呢,信不信?”说罢竟摆出一副架势,把阮直吓得箍住她双手,“我的祖宗,你千万别乱动,我儿子……”“谁说是儿子?”殷络斜睨他一眼。“不是儿子也没什么。”女人怀上了,日渐丰满,比起往日更添了几分娇媚,阮直手往下滑,落在她柔韧的腰间,“我可以弄得你生下儿子为止,让你给我生十七八个。”没个正经,殷络啐他一口。风情万种,阮直凑上去想亲,苏沅在后面轻咳声:“舅父,舅母。”阮直忙站直了。穿着云锦制得飞鱼服,腰挂绣春刀,仪表堂堂,若不是对他熟悉透了,真要被他骗倒的,苏沅撇撇嘴,看舅父一眼,上去挽住殷络的手臂:“舅母,我扶您进去,舅父您就止步罢,里面都是女眷。”阮直气得,瞪着苏沅:“给我照顾好你舅母,等散了,别让她一个人走,等我来接,知道吗?千万别忘了!”“知道。”苏沅点头。阮直这才离开,临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