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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启晨看见名字留白的地方,心里的郁闷一扫而过,偷偷窃喜。这是第一个,找老夫起名字的小娃娃!“这是什么意思?”方启晨明知故问,十分矜持。景行之十分配合:“我和柳方只有老师这么一位长辈最近亲近,老师又学识过人,所以想让老师帮忙起个大名,让孩子沾沾老师的福气。”方启晨听了,不免想起了那对糟心夫妻,心里给宁海波记了两笔,然后温声问小弟子:“小名叫什么,想好了吗?”“柳方想了个,叫阿灯。我起的,他不喜欢。”景行之笑着摇头。方启晨好奇问:“你起的什么?”“壮壮!”方启晨沉默了地闭上了嘴,当他没问吧。方启晨开始正经地想名字:“灯,明亮之物也。但是灯乃黑暗之火,未免被用到沉重的情绪或思绪上。所以大名最好喜乐欢快些。”景行之昨晚上还被柳方说起名废,他不服了。景行之道:“叫喜乐怎么样?”方启晨认真地盯着他看,发现小弟子面上没有顽皮之相,好像是真的在起名,这才摇了摇头。还喜乐?你怎么不叫欢乐呢?!没想到方启晨心里刚嘈完,他的小弟子就眼睛一亮:“那欢乐呢?”方启晨继续摇头,眉头轻轻蹙起。“那欢喜?”“快乐?”“喜欢……这个好像不对。”景行之自己否定了一个。方启晨朝他伸出拒绝的手:“你且闭上嘴,别打搅老夫思绪。”景行之眼巴巴地看着老师,想再要个机会。方启晨劝他道:“我知道你好意,但你这名字……起得和你的诗一个水平。”“我的诗怎么了?”景行之心想自己那些正经的诗,绞尽脑汁,也还过得去吧。方启晨吟诵道:“一日两三四日,五日六日……”“好吧。”景行之屈服了,敢情是这首。不过这首诗,老师是怎么知道的?只有庄哥听过啊!你们这些男人,私底下难道都喜欢说我的事不成?我有那么多英伟事迹,为何你们要盯着我的诗来宣扬呢!呵!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景行之坐了下来,等着方启晨想出好名字。但他仍然忍不住思绪翻涌——我起的名不好听怎么了,壮壮多可爱啊!你们这些人,看看狗子的体型。我跟你们讲,将来孩子不壮实,那是不可能的事!景行之在心里想,要是孩子长壮实了,他就管孩子叫壮壮。让你们瞧瞧,我景某人的远见。方启晨可不知道小弟子心里想那么多,他沉思一会,想了又想,才提笔写下两个字。——留小儿乐山景行之琢磨了一番,就立马忘了刚刚的事,开始吹方启晨:“老师果然远见多识,这名字起得,厉害厉害!”乐山两字,看起来平平无奇。不过也代表了方启晨给孩子美好的祝福。而且景行之等人所在之地,名为环水,环水出来的乐山,想想就有趣啊!景行之没往各种古籍名句想,他想的是,假如孩子在环水长大,认字的时候,会不会抱着他的腿问:“爹啊爹,山什么样?就我们书院后山这样的吗?”想想就觉得超级可爱了,景行之很满意。方启晨也比较满意,他衡量了“乐”和其他考量,想了又想才找到这个名字。乐山,取自——仁者乐山,仁之一字,足可见祝愿和期盼。给儿子要到了名字,景行之就算下山的时候又带了好多本书,还是开开心心的。然后景行之很讲义气,反手将自己刚做完的课业送给了吴明瑞。抄写一份来不及,景行之将笔记和心得写在干净白纸上,仿制的考题卷面干干净净可以接着用。加上吴明瑞速度不及景行之,做一遍,让书院先生批一遍,指点一番,回头再看景行之的心得体会,收获最大。当然,如果这样还不懂,还可以去问他的泰山大人。只是吴明瑞自打定亲后就怵老丈人,又想着进士功名还没到手,给老丈人丢面子了,就好似那偷了菜园子里精心栽种的白菜的贼人,不敢上门。时间在景行之刷题中,又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景行之得赶往京城,参加会试。这本来没啥,但是景行之跑去跟方启晨讲,要带着柳方走,老头真的动手打孩子了。方启晨抽出自己的戒尺,看着眼前的小弟子,冷声道:“伸出手来。”景行之迟疑了一下,乖乖地伸出右手。方启晨凶道:“换一个。”于是景行之又伸出了左手。“啪!”老头用戒尺狠狠地抽了他一下,疼得景行之龇牙咧嘴。方启晨冷哼一声:“现在自己说说,你发了什么疯?”93景行之偷偷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掌。白净的掌心已经红肿了起来,火辣辣的,冒着热意,和个刚出炉包子似的。看来老头是真的生气了,这也是头一回下手打自己。也是。任谁看,自己要说带着柳方去京城,都显得很糊涂。人人都会想,柳方肚子那么大了,哪里还经得起去京城这么远的路。更别提,那人是这爱cao心真担心的老头了。方启晨见他不说话,拿着戒尺将桌面拍得啪啪作响:“怎么,哑巴了?”“刚刚不是还挺能说,看你小嘴叨叨的,你说话啊!”方启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带着个孕夫出门,真是糊涂。上回景行之乡试,把柳方带去了府城,要是方启晨早点知道消息,也不会同意。这回肚子都那么大了,方启晨这儿甭想过去。一个男子汉,出门考个试还拖家带口,像什么话?景行之听见那啪啪的声音,你别说,还真是听着就有点手疼。他咽下一口口水,无奈道:“老师,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待多久,所以我才想带柳方一块去。从考试到贴榜,再到殿试,应官,说不得往后就要一直待在京城了。”方启晨以为他不知道官场规矩,好声好气给小弟子解释。“回头等殿试完了,会有个回乡期,长则一年,短也有三月,到时候你可以回来接他们走。”可景行之撇他一眼,似乎是还有话要讲。方启晨瞪着景行之,这回他的小眼睛都被瞪大了许多,可见何等生气。景行之规规矩矩站着,低头道:“不带柳方去,我心里乱糟糟的。”方启晨又冷哼了一声:“所以你就为了自己舒服,让你夫郎挺着个大肚子跟你过去。老夫说句不好听的,你就不怕路上出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