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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停也很为难,萧莨答应祭祀供奉衍朝皇帝,但尚还活着的祝家人总归是麻烦,他既要让祝家皇帝名正言顺禅位给他,就不能将祝家宗室都杀尽,甚至还得留着爵位养着他们,可若是这样,谁能保证之后这些人不会再反?但祝雁停他自己也是祝家人,他说不出劝萧莨赶尽杀绝的话。祝雁停一时无言,沉默片刻,萧莨翻身从他身上下去,坐起身,背对着祝雁停,神色已恢复平静。祝雁停贴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都支持你。”萧莨淡道:“我不会杀了他们,会将他们俱都迁去京中,不再给封地,日后仅嫡长一支按降等袭爵,不再给其他子嗣恩封。”也就是说日后只有嫡长子能降等袭爵,若无嫡长,爵位直接收回,这些人再多生一百个孩子都白搭。经过这么一场天下大乱,祝家的亲王只剩下不到五个,郡王也没了大半,将这些人俱都圈养在京中,很难扑腾起什么水花来,两代之后,就不会再有祝姓王爷,用不了几代,应当就能将爵位全部收回。祝雁停轻出一口气:“……你已走到这一步,便是硬抢了天下,其实也没什么,若是当真为难,便算了。”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又有哪个非但不对前朝宗室赶尽杀绝,还为之保留爵位的,岂不是自找麻烦?萧莨闭了闭眼:“年幼时,我曾在祖父的书房里,读到过一本当年承瑞皇后留下来的札记。”“嗯?”祝雁停不解其意,安静听着。“那札记里记录了他与景瑞皇帝一起的许多事情,他们二人最担心的,就是后世萧家与祝家之间不得善终,承瑞皇后特地留下这本札记,想必是为了告诫萧家后人,我不能让先祖失望。”祝雁停愣了愣,再说不出话来,他将萧莨抱得更紧。他与萧莨的缘分,是百年前就注定的,萧莨不想让先祖失望,他也不想。又或许,萧莨这么做,是否还有另一层原因,……是为了他?第103章嚣张跋扈早起,萧莨坐在案前看军报,南征军已入了闽,与徐氏的兵马交手几回,各有胜负。这群乌合之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他们打着起义旗号叛乱谋反多年,在最南边这几州十分得人心,还建了国,尤其闽州这里,是徐氏贼首的发家之地,想要拿下,并非简单之事。见萧莨皱着眉,祝雁停问他:“你在想什么?”萧莨放下军报,看他一眼,淡道:“我打算亲去闽州。”祝雁停无言以对:“……让小皇帝给你禅位再去呗。”萧莨不赞成:“此事待拿下闽粤再说。”“为何还要等?”“百年前衍朝国力最强盛之时,闽粤海军曾威赫一时,到先帝这一代才逐渐没落,徐氏占据闽粤之后,那些海船彻底沦为一堆废铁,常年弃置在海港,挺可惜的。”“所以你想重建海军,”祝雁停不解,“这跟你几时改朝换代有什么干系?”萧莨微微摇头:“有小皇帝这个祝家皇帝在,现今已收复的各州尚算平稳,一旦改朝换代势必会有反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到那时我恐怕分不出心思来亲自领兵,我想尽快拿下闽粤,免除后顾之忧。”“行吧,”祝雁停想着也不急于这一时,“那我得跟你一起去。”萧莨又瞥他一眼,没再做声,祝雁停就当他是答应了。萧莨又拿起另一份奏报,是徐卯写来的,说第九鼎已经找着了,确实在凉水下头,问他要什么时候挖出来。萧莨的眉头舒展些许,祝雁停扫了一眼奏报,十分高兴:“这可太好了,等你拿下闽粤,让小皇帝禅位,再挖出第九鼎,那就真正是天命所归了。”祝雁停越说越兴奋,凑到萧莨面前去,用力亲他一口。萧莨微怔,在祝雁停又贴上来时按着他肩膀,拨开他,正色道:“不许胡闹。”祝雁停十分受用,若是换做之前,萧莨就该让他滚了,他这么厚着脸皮痴缠,果真有用。他可太喜欢看萧莨板着脸教训他,又拿他无可奈的样子。他只要再努力一点,他从前的表哥会回来的。故意闹了萧莨一阵,祝雁停终于消停,与他商议正事:“那蜀州这里你打算怎么办?张塬那人留在小皇帝身边总归是个祸害,不如尽早除去。”“他为人谨慎,很难抓到把柄。”祝雁停不以为然,眯起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就开始给萧莨出坏主意:“这个简单,不如你去拉拢他,管他能不能真的上钩,哪怕他坚定不移支持小皇帝,次数多了,让那些和他一个阵营的人起疑心就够了,等小皇帝的其他亲信开始怀疑他,觉着他投靠了你,不用你动手,他们自己就能狗咬狗。”萧莨无波无澜地看向他,冷嗤:“叫你做皇后,当真是屈才了。”祝雁停丝毫不在意萧莨言语间的讥诮,眸光乍亮:“你当真愿意让我做皇后?”萧莨转开眼睛,再不理他。俩人说话间隙,珩儿过来了一趟,见他父亲爹爹凑一块说话,都没发现自己进门来,讨了个没趣,又噘着嘴走了。小孩出了院子,去外头玩,跟着的下人小声劝他:“世子,王爷说了,您不能到处乱跑。”“我想去玩,父亲爹爹不理我,我自己去玩。”“可……”“我是世子,”小孩挺起胸膛,“你们是我的人,不是我父亲的人,你们得听我的话。”这小娃娃年纪不大,板起脸来教训人还当真有些气势,那些个下人不敢再说,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实则这官邸改建的皇宫里真没什么好玩的,还远不如京城的国公府,珩儿背着小手,无聊地四处逛,至一处有兵丁把手的院子外头,被墙头伸出来的花吸引,想要进去摘,被守门的兵丁拦住。小孩不悦道:“我是承王世子,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他身后的下人赶紧拉住他,小声提醒:“世子,这里是陛下的寝宫,您不能进去,我们走吧。”“陛下是谁?”院子里传出声音:“让他进来吧。”珩儿大咧咧地进门去,小皇帝就坐在院中的凉亭里,打量着他。小孩走过去,半点不怯,直接问:“你是陛下吗?”小皇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反问道:“你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知道,陛下就是皇帝。”珩儿点头。“你既知道朕是皇帝,见了朕为何不下跪?”小皇帝皱眉道。“我才不跪,”珩儿不以为然,“我不怕你,我是承王世子,你不敢拿我怎样。”“放肆!”小皇帝身后的老太监田炳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