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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眼珠精准地盯住了他们。他们明明处在人来人往的宽阔大街之上,可与黑衣人对上视线的这一瞬间,秦长愿怀疑自己身处阴暗窄巷,阴森得不见日光,周围嘈杂的人声早已消失,而这个世界,也只剩他们两人而已。绝不是一种多么好的体验。萧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压低声音道:“是天字号的主人。”秦长愿被萧轶的这一句话拽到人间,像是突然还魂那样,他强逼自己移开与对方对上的视线,寻求救赎一样暗中掐住萧轶的手指,调节着呼吸,道:“是他啊?”萧轶察觉到秦长愿的异样,想远离这种触碰,但他忍了忍,没有甩开秦长愿的手。黑衣人突然笑了一声,声音粗粝仿佛乌鸦:“你好,幸会。”听见这声音的一瞬间,秦长愿如遭雷殛,他瞳孔大睁,如身坠泥泞。这道声音仿佛穿透遥远的光阴,似是纠缠他多年甩不脱的噩梦。秦长愿一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如果早知这一趟会遇上这个人,那他宁愿从没有来过。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点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叭~30、二九·清帝严谨地说,那不是人,是妖。史书上关于无念真人那个篇章的英雄故事没有记载这段儿,即使有记载,也没人能说得清。实际上,这段过往,也仅仅有秦长愿自己一个人知道。妖族是一个胆小且脆弱的族群,他们修炼出人身,患得患失,却难掩贪婪的本性,看上了人族富饶肥沃物产,却因自身懦弱,无时无刻不在抱团,因此,按照族群的演变规律,自然会有一妖承蒙厚望,领导族群。此妖应运而生,原身是深海巨蛟,他像是生来就乘了天运,出生时便是半人半妖之身,在修行之路上省了不少的力气,众妖保持着最原始的本能,以强为尊,他们对这巨蛟有着源于本能的崇拜,导致这巨蛟恨不能以自身取缔天地,自封为清帝。锁天关之战之前,清帝一直在追求成为极端的强者。他挑战强者,赢了便总结经验,输了便学习对方强于自己的地方。由此,他便越来越强,渐渐的,再没有人能赢他了。直到——他遇到秦长愿。那时的秦长愿年岁还轻,不懂何为藏拙,眼中也还藏着些天真的希望,总是习惯性地以自己双眼所见去断定一个人的好坏。他们二人旗鼓相当,曾有一战战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分出胜负,两人都是武痴,最终秦长愿险胜一筹,初云剑剑光闪烁,指中了清帝的咽喉。那是清帝第一次对一个人心服口服,瓢泼大雨之下,他全身被浸湿,在细密的雨帘之中艰难地睁着眼,看向秦长愿,高声喊道:“我叫幕天仇,你叫什么,下次我一定会赢了你!”秦长愿在体外罩了一层灵力,雨珠成串,无法落到他的身上,只会在身周反射,溅起小雨滴。他像是会发光,轻而易举地成了人眼中最美的一幅画。秦长愿镇定自若,拼命地端起自己那张难得正经的脸,道:“你什么时候赢了我,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这一句话,结下无解的孽缘。秦长愿无数次化成普通人的模样,就算他改换样貌改得葛青都认不出来,在外历练时,也都能碰到那个武痴,幕天仇。幕天仇对秦长愿说话的时候,眼中有光:“就算你化成灰,我也都能认出你。”但令他困惑的是,不管他有多努力地在变强,这个只会修炼的臭道士都总能变得比他更强。两人纠缠了数十年,幕天仇都没赢过一局。可幕天仇是清帝,秦长愿是无念真人,他们永远不可能仅仅是切磋而已,更不可能永远都是亦敌亦友的这种模糊关系。直到锁天关之战,妖族大肆入侵五境之时。史书上记载的是无念真人劈开异度深渊,他站在锁天关之上,身后仿若有千军万马。但当年,只有秦长愿自己知道,他曾亲自下到异度深渊之中,与清帝来了一场生死之搏。清帝曾压低声音对他说:“你让我赢一局怎么样?”换来的是秦长愿更加诡异刁钻的剑招。清帝不死心,他循循善诱,说着那些具有诱惑性的话。他说:“你停一停,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秦长愿丝毫不分神,他是一个优秀的剑修,他懂得对决之中不能分神的道理,更不能被对手牵制,他的神智无比清醒,即使异度深渊这种地方对他侵蚀危害颇大。见秦长愿不为所动,幕天仇有些无奈,也就是此刻,他做了一个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他放松了警惕,动作有一瞬间的迟滞,他说:“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心早已属意……”“于你”二字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秦长愿抓住时机,剑刃薄成一线,一线封喉。生死攸关时刻,任何分神都是致命的。幕天仇惊讶地睁大了眼。蛟的血是蓝色的,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秦长愿下了死手,他像是想要幕天仇将这个所谓的“秘密”带进坟墓里一样,手中力道之大直接将他声带割破。他将剑修的无情演绎到极致。随后,秦长愿在异度深渊之外留下一道界碑,刻下自己的剑气,之后便与史书上一样了,他与妖族签订协议,将换来五境数百年的和平。只是,幕天仇他没死成。他内心的那种感情浓烈而纯挚,最后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之下,渐渐变成了恨。数道封印加身,他恨极了秦长愿。精诚所至,一场空。原来清帝也会犯这种天真的错误。-此刻黑衣人站在秦长愿对面,难怪天字号房的主人一直在追价,原来竟是在针对他。这真的是应了那句“就算你化成灰,我也都能认出你”。秦长愿瞳孔骤缩,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如果黑衣人朝他们冲过来,他就与他拼命。幕天仇为什么出来了?他若出来,这世道岂不是要乱了!但幕天仇似乎并没有兴趣与他缠斗,他“桀桀”地怪笑了两声,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秦长愿紧抓着萧轶的手之上,随后,他瞳孔似乎变得更加黑沉了,紧接着,他向前迈一步,身形却骤然如沙粒一般消散,乌鸦叫似的怪笑声在高空回荡。“我们好久不见。”秦长愿起了满身的冷汗。锁天之战后,他一闭上眼,脑中就会浮现出他割破幕天仇喉管时,幕天仇眼中光芒渐渐熄灭的模样。似灯火烧破黑色帘幕,烧出破洞之后渐渐化为灰烬那样。这成了秦长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