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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转过身,父亲正向他伸出手,他欢快地奔过去,父亲将已经不小的他举起来,在空中打圈圈。“艾布纳!”艾布纳看见了肖恩,父亲放下他,他和肖恩紧紧地拥抱,肖恩的声音沙哑,“你回来了。”艾布纳一惊,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死神岛,而这一切不是梦就是幻觉。他推开肖恩,肖恩一脸疑惑地问:“艾布纳,怎么了?”艾布纳摇摇头,向后退去,“不不,你们不是真的,你们根本不在这里。”“我的心肝,你在说什么呀?我是最疼爱你的父亲啊……快过来,艾温。”父亲再次向他伸出手。肖恩掏出一个鸟哨,说道:“你瞧,这是你送给我的鸟哨,我还送给你一个鸟哨呢,现在你回来了,来当我的王辅吧。”艾布纳摇摇头,“不不,你们不存在——”艾布纳转身拼命地跑,渐渐身边的风景在慢慢褪去,四周又变成了那个灰色的墙壁,而他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出口,于是他闭起眼睛向着前面的墙壁冲。他本以为会撞得头破血流,但他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蓝斯。”艾布纳一颤,抬起头,眼前是奥雷亚斯。他瞥了眼四周,是漆黑的夜色,月色淡淡,夜风吹拂。奥雷亚斯揉揉他的头,说道:“你在看什么呢?”艾布纳握紧手心,冷声道:“我在看这个房间究竟还能变成什么样。”“你在胡说什么?走,我现在就带你走。”奥雷亚斯说着就揽着艾布纳的腰,向景色更深处走去。艾布纳的劲根本比不上奥雷亚斯,他掏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声道:“我不会跟你走,不让我就死给你看。如果你是真的奥雷亚斯,绝对不会逼我。”奥雷亚斯的脸色一僵,渐渐的,他的身影慢慢变淡,随着消失的景色一同消失在灰色的墙壁上。艾布纳握着匕首,站在这个密闭的房间内怒吼道:“还有什么花样一块使出来啊!”回应他的是空旷的回声,击打在他的心脏上,颤得他血液沸腾。突然眼前变成了一个树林,他慢慢走在草上,一眼就瞥到了银弓城的旗帜,上面是一张满弓和即将射出的箭羽,他想起这是银弓城的贵族狩猎场。但是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他的心跳再次加速,他往树林深处走去,突然他看见两侧树木的枝丫有断裂,他握紧手,告诉自己不要再向前,但是脚不听自己的呼唤,继续随着断裂的树枝向前走。突然,他看到前方的枯叶堆里躺着一个孩子。他的呼吸一窒,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但这具身体根本就像不是自己的,硬是把他拖到那个孩子的身边,俯身,然后他被迫睁开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不、不……我不要再看了……我不要再看了……”他央求着什么,但是眼睛被强迫似的将那个孩子的全身都看得仔仔细细:一身霜色的小礼服上全是灰尘和被划破的口子,一只鞋已经不知滚到哪里去了,苍白的小脸上还停留着惊恐的眼神,额头上全是血,长长的浅褐色头发被血黏在脖颈和脸上。这个孩子就是他!“不……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他的手被迫伸到孩子小巧的鼻子下,那里没有丝毫气息,身体冰冷。这个孩子已经死了!“不……不……我没有死、没有死……”他不知该向谁央求,声音嘶哑,他跪在这个孩子身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出淡蓝色的光。他顿住了,突然意识到这个灰屋子正在挖掘他内心的恐惧,而自己再一次陷入了六年来一直做的噩梦。那次去狩猎场晚炊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其实并没有。他跌坐在地上,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梦,这只是梦,但是恐惧让他浑身颤抖。突然他听到身后有尖叫声,他转过身,见自己穿着霜色小礼服正使劲拽着那匹发疯的枣红小马,他惊恐地瞥了眼身后,躺着的自己已经不见了。随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马上跌落下来,摔到刚刚的位置,眼睛惊恐地瞪着。他颤抖着去抓自己,但落了空。自己再次从远处的枣红小马上尖叫着跌落。枣红小马、尖叫、死亡……枣红小马、尖叫、死亡……枣红小马、尖叫、死亡……不断地重复,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怎么去挡那匹小马都无济于事,那个孩子穿过透明的自己摔在地上,没了声息。“求求……不要再……”他捂着眼睛,试图不再看这一切。但一阵窸窣声让他蓦然抬起头,一个面目模糊的黑衣人,走到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面前,随后孩子慢慢升起,漂浮在黑衣人的两手间。慢慢地孩子的身体在慢慢分离,分出了五段。“不——”艾布纳冲向黑衣人,但自己如透明人般穿透了黑衣人的身体,他一个踉跄,见那孩子的身体又在慢慢接回去。那黑衣人说道:“你已经死过一次。”“不——我没有——”艾布纳痛苦地尖叫着。“蓝斯!蓝斯!”朦胧中,他听到了熟悉的叫唤声。作者有话说:上部到这里就结束啦,下面会夹杂一个肖恩和叔叔的番外,紧接着就是下部,不会停更的。炒鸡感谢小可爱们能够看到这里,这是我第一次写长篇,存稿我就攒了大半年,虽然我知道还有很多漏洞,但我会继续努力哒!下部的艾布纳会去奥雷亚斯的世界,二人组是不会拆散哒!【番外】啾啾1“黑隐于红,弦断于水,宝冠生于荆棘。”火灵祭司掩藏在红色的斗篷下,一双干枯的手轻抚着罗塔?马尔杰里公爵的手,长长的指甲在手背上划下一道道印记。公爵不耐烦地缩回手,问:“什么意思?”“大人,公爵夫人已逝。”火灵祭司的声音冷静道。“妈的,你瞎说什么!”公爵一把抓住祭司斗篷的领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让他的手一颤。随即身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仆凌乱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欣喜地问:“怎么样了?”“夫人生了个小少爷,只是……”女仆吞吞吐吐道,“夫人恐怕不行了。”公爵双眼一黑,天旋地转。这一年,肖恩出生,父亲死亡。“地狱啊!罗塔!罗塔!你住手!”银塔内弥漫着幼子的啼哭声,一声惨过一声,塔外高高的月桂树上一只鸟儿也没有。一个高瘦的男子一把推开传出哭声的房间,只见他的弟弟罗塔?马尔杰里公爵正怒打着自己的儿子,可怜肖恩?马尔杰里小少爷满桌子爬着,赤身通红,不知是被父亲打的伤还是沾到的葡萄酒。罗塔并没有在意哥哥的警告,看见瘦小的儿子可怜兮兮地躲避着自己的拳头,就像一只可怜的软虫,他更加愤怒起来。他一把抓起肖恩的脖子,“妈的,你这个怂包,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