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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布纳本以为克莉丝多会讲他生父的死亡,但没想到会是一通发泄,看来这会是个很长的叙述,艾布纳和奥雷亚斯坐下来,等着克莉丝多的缓和。过了一会儿,克莉丝多的情绪似乎平缓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望向艾布纳和奥雷亚斯,说道:“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我的父母并不是灵魂伴侣,但还是排除万难结合在一起,同时开了这家‘野山荷’店,为了向众人证明他们的结合将如山荷花一般坚贞,但事实是,打从我记事起,他们就经常为一些小事起争执,但很快又会和好。我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看看我的母亲是否在为门口的山荷花浇水,如果能看见她拿着水壶的身影,那就是个平和快乐的一天,因为这代表着他们夜里没有吵架。他们早上吵架,总在黄昏吃茶点时和好,我总记得我的父亲将我抱在他的腿上,说‘克莉丝多,这就是爱情美妙的地方,你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们是多么的爱你’……可到了晚上,他们依旧重蹈覆辙。“后来我知道了我母亲的灵魂伴侣是纽特叔叔,我就学会了和他们赌气,他们一吵,我就威胁他们我会跑去纽特叔叔家,我知道纽特叔叔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有几次我真的跑去了纽特叔叔家,他们到处找我,简直急疯了,等找到我时,他们将我搂在怀里紧紧地亲吻、哭泣,我发誓我从没像那时那样悔恨过,我对自己说,他们明明那么爱我,我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担心?让他们那么难过?于是我再也不去纽特叔叔家,但是这样我更难受了,我被困在这个旅店里,被迫听着他们的争执,但是我哪儿也不能躲,我知道如果我逃走了,他们就会伤心,他们伤心我就会更伤心,那样我不如憋在心里。”艾布纳皱起眉,没想到这个冷漠的姑娘有这么强烈的情感。“后来他们争吵得越来越厉害,再也不是黄昏茶点时就能和好了,有时他们能一直吵整整两晨,甚至五晨。我的父亲决定出游,之后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的母亲非常想念他,每晨都在等他的回来,但是父亲一回来,她又会和他争吵,父亲心灰意冷,没过多久又会出游。直到一格前我的父亲要再次出游,我的母亲不让他走,两人起了很大的争执,引起了很多客人的围观,我的母亲虽然将父亲放开了,但在夜里将父亲骗了回来,我的父亲疯了一般要出走,我的母亲为了掩人耳目,把他关在这个房间,并把这一层其他的客人都清空。”艾布纳环视了这个房间,没想到贝芙利为了关住伴侣居然能做到这一步。“直到那次失了火……”克莉丝多停顿了一下,望着走廊墙壁上的黑色焦痕,“我知道我的父亲是真的想走的,他痛苦地拉着我、求着我,帮他逃走,可是我转身回到母亲的身边时,她又抱着我痛苦道,如果没了父亲她活不下去。我无法做出选择,直到失了火。那本是个意外,母亲买了许多麻布,堆在这个走廊,准备布置客房,但一个小小的蜡烛霎时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那时我的母亲正和父亲在这个房间里争吵,我像往常一样,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坐在旁边吃着点心。直到我听到尖叫声,才发现火已经把门烧焦了,烈火正从破窟窿钻进来,烧到了旁边的柜子和衣服。“那一刻我仿佛傻了,父亲和母亲也停止了争吵,他们惊愕了片刻,立马把我从狭小的后窗塞出去。我呆呆地站在凌乱的后院杂草中,看着这破旧的旅店淹没在火海中。直到激烈的争吵声唤醒了我,我看见我的父母在这个房间里躲避烧焦的柜子、桌子、帘子……即使如此还是在不断地争吵,那一刻,我甚至生了歹念,想把这最后的窗子关上,这样我就清净了。但是,我很快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在争吵琐事,而是在争吵谁先出去。“整个房间唯一的出口就是这扇小小的窗子,但是连我都只是勉强钻出来,我的父亲根本不可能出得来,我的母亲也很困难。最后,我的父亲不顾母亲的激烈反抗,硬是把她从窗口推出去,母亲出来的那一刻,我的父亲已经被火淹没了,他的最后一个姿势还是两臂伸前、将我的母亲使劲推出去。当我们把火灭了、见到他烧焦的尸体时,他还是两臂伸前。”说道这里,克莉丝多停顿了好久,她的声音噎在喉咙里,仿佛无法再说下去。艾布纳轻叹口气,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上面的桌椅声早已停止,现在换上了噪杂的说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是纽特叔叔帮我们重新开了业,而且帮我们保存了这个秘密,还给我们弄到了死魂汤。我真的很感谢纽特叔叔,我对他说过,如果你是我的父亲那该多好,但其实我是无法忘记我的父亲的。我的母亲给父亲滴了死魂汤,这样他的尸体就不会腐烂,但是他烧得实在太厉害了,只要稍微一动,全身的rou都在融化往下掉,我的母亲就把他的全身都裹起来,他依旧保持着两臂伸前的姿势。”“其实我是多么想亲近他,可是我又多么害怕,他的眼眶里已经没有眼珠,他的绷带都在腐烂,我不敢靠近他,可是他是我的父亲。后来有次,我路过这个房间,见我的母亲正和我的父亲跳舞,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能想象吗?我父亲那僵硬的四肢在挪动、在举起、放下,我的母亲沉浸搂着他的脖子,好像我的父亲在活着。我惊恐地问我的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告诉我,只是说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当时她的神情有多么幸福,我的内心就有多么惶恐,我跌撞着跑去纽特叔叔家,跪着求他住在我的身边,我无法离开我的母亲,但我真的无法承受这一切了。纽特叔叔已经被我们的旅店拖垮了,但还是同意住了过来。我的母亲自然是不同意的,就把他安排在隔壁,因为一来不怕他说出去,二来这一间本来就不住人,我的母亲硬是要在可怜的纽特叔叔上捞最后一笔钱。我自然是不会让纽特叔叔受这么大委屈,我尽量帮他洗衣服、缝衣服、偷偷地把房钱退给他,但是,唉……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克莉丝多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想我能说的都说完了,抱歉让二位听了这么久,这是我这么大第一次说这么多。”艾布纳看着窗外已经有了月亮,淡淡的红光从那扇小小的罪恶之窗洒进来,洒在克莉丝多单薄的身躯上。艾布纳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么,你也不知道你的父亲为什么能动吗?”克莉丝多点点头,“我的母亲没有告诉我原因,总之从那次之后,我经常看见他们在跳舞。昨晚我和纽特叔叔把父亲搬到了母亲的房间,但其实她的房间有一间藏室,就在这个房间的隔壁。”克莉丝多指着尽头的墙面,艾布纳愣住了,他以为这间房就是尽头,没想到尽头处还有一间藏室。“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