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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浇灭了。雨势不减,他们也不敢在路上多加耽搁,一人三骑轮换,终于在第七日赶到了江州。江安知州和通判早早在府衙外候着,一听到奔疾而来的马蹄声,立刻叫人撑伞去迎,将他们带至官驿。谢珩率先翻身下马,再去一旁把荀礼扶了下来。江安知州本名吕浚山,是江安人士,生的白胖慈祥,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活佛样子。吕知州等他们站稳,才上前道:“谢大人,荀大人,一路辛苦。二位稍作休息,我已命人在家中备好饭菜,还望大人不要嫌弃,赏光来坐一坐。”他们是京官,现在身在地方,有些事情该马虎的还得马虎过去。吕知州好心请客,他们也不好拒绝,谢珩道:“多谢大人好意,不如等我门稍作休整再去家中拜访。”吕知州见他们破雨赶路,衣服下摆早已被溅上泥点污迹,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再派人来接二位大人。”谢珩与荀礼对视一眼,脱下蓑衣上楼。等过了拐角,看不见楼下一行人时,谢珩才对身边心腹耳语几句,那心腹听罢,点头离开了。荀礼与他并不是一间房,他们疲于赶路,他已经几日没有睡过好觉了。换下湿衣,荀礼实在撑不住,眯了一会儿。只是窗外雷雨阵阵,不多久便被惊醒,却发现窗外已经暗了下来,便揉了揉脸去找谢珩。结果发现谢珩正慢悠悠地坐在一旁喝茶,湿衣换下放在一旁,不慌不忙的对进来的荀礼道:“你觉得这位吕知州如何?”荀礼摇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吕知州看着慈眉善目,古道热肠,只是不知今夜这顿饭到底是他好心,还是一场鸿门宴。”“到底是什么,去了便知道了。”谢珩起身将衣衫穿好,“走吧,我们去尝尝吕大人家的家常菜。”31第31章说是家常菜,真到了地方才发现酒菜之丰盛,堪比高阳楼大厨用心打造的盛宴,鱼rou鸡鸭,样样齐全。吕知州热情好客,将自家的陈年美酒都拿出来招待谢珩他们。他亲自将谢珩和荀礼面前的酒杯斟满:“这是表亲从青州带来的好久,口感醇厚,两位大人,请。”“请。”喝前他们也没想过这酒如此之烈,一杯酒下去,荀礼肚中已经是火烧火燎。反观谢珩却面不改色,还拿来酒盅给吕知州倒上,端起酒杯敬道:“我与荀大人奉今上之命前来办事,人生地不熟,还请吕大人多多照顾。”吕知州端起酒杯,满面堆笑:“大人这说哪里的话,不过,听说荀大人也是江安人?”荀礼道:“下官家在襄城,只是从小便离了家去京城读书,如今再回来,也是有些近乡情怯。”“襄城?这样说来,我们也算半个老乡了,来,荀大人,我再敬你一杯。”酒过三巡,饶是荀礼百般推脱自己不胜酒力,也被灌了不少。吕知州敬酒词花样百出,叫人逃都逃不掉。喝到后来,荀礼都有些受不住了。胃里火烧火燎,一个没忍住,差点当众失态,荀礼急忙捂住嘴巴:“我……”吕知州见他眉头紧皱,连忙叫来下人:“快,快扶大人去一旁歇歇!”荀礼以袖掩面,不好意思道:“我,我先失陪一下……唔……”他被两个人轻柔的扶起,带到隔壁的厢房之中,有人给他端上盆盂,他再也忍受不住,扶着边缘将脸埋了下去。等再抬起头时,一个侍女贴心地端来一碗醒酒汤,荀礼道过谢,抬腕灌了下去。另一边的屋子,吕知州还在与谢珩推杯换盏,谢珩都来者不拒。他表现的顺从恭敬,吕知州便也渐渐放松了心中戒备。他与通判对视一眼,招手叫来自己的心腹手下。那人便恭恭敬敬地端来一盘炸的金黄的米糕放在谢珩面前。那一盘子公共十六块糕点,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塔型。吕知州介绍道:“大人,江安人家里来了客人,都要上这么一道甜点,名字叫酥炸金糕。大人来尝一尝。”“金糕?”似乎是觉得这个名字有趣,谢珩又重复了一遍。通判解释道:“这个,以前江安人穷苦,便用了糯米做糕,炸至金黄,高高堆起,象征钱财。这也不是说希望家中金银高堆,起码能吃饱穿暖。到如今呢,就是图个好寓意了”谢珩抖了两下袖子,满嘴道好,伸手拿起筷子夹起最上面一块,放入嘴中咬了一口,夸赞道:“外皮酥脆,内里软糯,果真好吃。”吕知州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笑容:“大人,若是喜欢,便多吃几块。”谢珩领情,伸了筷子又去夹,这一夹,便觉出不对。他将上面的酥皮用筷子扒开,里面便漏出一点金光。他挑了挑眉,放下筷子,不解道:“这……”吕知州压低声音:“京城与江安相隔甚远,谢大人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过来,这是本官一点点心意,以慰藉大人舟车劳顿之苦。”谢珩诚惶诚恐道:“不敢不敢。谢珩不过奉旨当差,哪里就辛苦了。这……我实在不能收。”吕知州并不意外,京城来的清贵人家,总有些面上的矜持,他也不再劝,却也没让人将那一盘金糕收下去,只恭维道:“今上派谢大人来,实乃江安百姓之福!来来来,喝酒,喝酒。”“好好好,来。”谢珩跟着举起杯子。过了片刻,谢珩有些不好意思道:“两位大人稍等,我,我去方便一下。”他说罢,起身离席。刚才,吕知州许是怕人在外旁听,门外叫了两个下人守着。谢珩装作头晕,摇摇晃晃地将其中一个用力撞开。那人不防,直接跌下了台阶,摔的站都站不起来了。谢珩怒道:“没长眼睛么?在这挡本官的道!”吕知州听见动静,出门来看,却见谢珩指着其中一个骂个不停。另一个扶着那受伤的伙计不敢动弹。谢珩见他过来,依旧是不依不挠道:“吕大人,恕我直言,你这两个伙计,实在有些不机灵。我要去隐房,没人引路不说,还跟块儿木头似的挡着门。”他像是有些喝多了,变的骄横起来。吕知州仔细打量他一番,只是赔笑道:“是是是,”又对那两人喝道,“还不快滚下去,叫两个懂事儿的过来。你,带谢大人去隐房!”那两人凭空受了谢珩一顿骂,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得令下去。谢珩这才满意,等到了地方,他进去转了一圈,出来道:“去拿些手纸过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