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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瞎打算盘真要命。李念原这时候不屑说:“老高,你也跟着瞎打算盘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想超过我和老蔡去,你跟着是不是也从龙之功啊?所以杵人家门口死赖着不走。”老高讨好地说:“老李,你可别怪我啊,你和小七爷走那么近,小七爷和明相走那么近。如今明相有事,我可是为大家提早做打算。”“你闭嘴!老子回去打不死你!”李念原怎么打死高朱普的后续阿灵阿没有关心,他现在心里倒有了一点谱。让李念原拽着高朱普下马车后,他重新又悄悄回到了兴化寺街的绸缎庄。阿灵阿从扬州回京后与帅颜保那场斗气,意识到了防患于未然的道理。他退了长芦盐场后在京城里买了许多铺子,挑铺子的时候别的不看,单看地段。买了一圈后,京中达官贵人的重要宅邸附近他都留了个“小窗户”。兴化寺附近这家绸缎庄前可看索府大门,有面有个小阁楼的后窗正好对着索额图家侧面的小巷,窗外可以看见一半的巷子。京城的达官贵人造房子时还是会仔细勘测地形,所以这窗户只能看见什么样的轿子入内,但再里面就看不清了。阿灵阿坐在这窗边,看着掌柜的记录。珍珍他们遇袭那日,有一顶软轿停在巷口许久,情况较为奇怪,掌柜还去和阿灵阿报过信。但当时阿灵阿在畅春园演戏,后来又回适安园看珍珍,并没有来得及过来查看情况。掌柜在他耳边说:“那人看着的确不像是满人,且他候了许久,下人来回那侧门报信都跑了好几次。再往里奴才瞧不见,但听见院子里吵闹了一阵,大约一刻钟后人才又出来。”“你去南城的徐府认认人,我等着你来报。”他就坐在这窗户边,看着索府的那条小巷子静悄悄,冷眼看着巷子里偶尔有几个小厮拿着信件飞快地跑过,过一会儿又空手离开。两个时辰后,掌柜回来报:“回七爷,是他。”阿灵阿冷笑了一下,靳辅押在刑部大牢,若是徐乾学做的,他一个刑部尚书可是贼喊捉贼啊。娘希匹,他大清的吏治还真不是一般黑。想到这儿,阿灵阿立即起身往明珠那儿去。明珠现在是“真”养伤了,阿灵阿来的时候他刚刚换完药,嘴里还咬着槟榔解疼。嘴有点麻的明珠朝阿灵阿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看着他痛苦地说:“别问,这伤的事儿别问。”“明相真是厉害。”“唉,我一把年纪容易嘛。”明珠瞧着他说,“你面色不善,说吧,什么事儿?是靳辅的事还是我认罪的事,我告罪书都写完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有点晚啊。”明珠这时候还风轻云淡,让阿灵阿心中着实惭愧。他问明珠讨了口茶,捏着杯子暖手问:“我查到了点事,那日京郊的事真不定是索额图。”“哦?”明珠合上茶盖问,“那是谁?”“徐乾学。”明珠把杯子往桌上一甩,“那也是索额图报信的。”“我知道。”阿灵阿默了下后说,“我的意思是,若是这样,抓不到索额图身上。”明珠问:“小七爷心里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抓不到,明相可不是白退了吗?”明珠摆摆手,“不对,这话不对。”“如何不对?”明珠一笑,“我退,本来便是要退的,区别是怎么退?致休是退,降级也是退,杀头也算退。我原本称病就是为了让自己的退好看一点点,夫人们此次遇袭是真真地救我。我本来做好了夺官罢免的打算,可现在皇上满心愧疚,大约能让我得个原品致休了。”原品致休的高官还能领个俸禄,一般还会附送太子太傅这样的虚衔加皇帝御笔,然后回家种种地养养孙子过个十来年,蹬腿以后还能收到翰林院拟好的谥号。“那您退了以后呢?索额图若是重拜大学士,那后面可……”明珠还是摆手,“所以夫人们还是真真救了我,本来无非两种境况。皇上若是铁了心要帮太子铺路,那就是索额图入阁,若还是有所保留,那便是索党的人入阁。你猜有哪些人?”“徐乾学徐元文兄弟或是于成龙。”这三人都和索额图走得近,也是这几年稳步高升的几位汉臣。明珠长叹一口气,“遏必隆当年老和我说,自己没生出个像容若一样的聪明儿子,现在瞧瞧,他老家伙就是走得早没瞧见,还是生出来了嘛。”阿灵阿讪讪一笑,没好意思说遏必隆也是捡来他这个便宜穿越儿子。他又说:“但这回,顺天府和步军统领受人指使想咬靳辅,于成龙想挑起河工案开支却折子被烧,小七爷不知道看见了没有,我那天入乾清宫前皇上手里还有个折子。”“是,但您一进去,皇上就放下了。”“那是王鸿绪、徐乾学找人弹劾我的折子。”明珠望着室外的阴天说,“南人南党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乐意给人当刀用。”阿灵阿心惊,急问:“你早就知道他们要弹劾您?”“知道,王鸿绪丁忧却被找回来那刻我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伤这条腿。”明珠比了三根手指,“那日殿上的第一件,夫人们遇袭,此事虽然扣在谁脑门上都行,但万岁爷大发雷霆,就意味他非常想要保靳辅,且不愿违背太后将此事敷衍。”“第二件,他烧了于成龙的折子,依然是极想要保靳辅,同时还想保了河工漕运两江所有和此事有牵连的朝臣。”“第三件,就是冲着我来的。河工没错,但我明珠有错,得出点事出点血。所以我认了第三件,还在他面前夸了靳辅一顿,皇上可不得给我原品致休的台阶下。”阿灵阿一笑,轻声说:“明相好算计。”“算计就算计吧,我为朝廷忙了一辈子,总不能身首异处地去了吧。”明珠喝了口药,皱着眉说:“其实第二件和第三件息息相关,徐乾学以为他们挑了人来弹劾我,我下台他们入阁万事大吉。其实不然,保住河道漕运和两江的官员就是留杀他们的刀子,这里面靳辅治河能臣、傅达礼出身翰林、两江总督傅拉塔是我外甥,他们后面都有大前程,我对他们也或多或少有恩典。南党靠拉下我得的那点成功一定会烟消云散。万岁爷精明着呢,南党想要在他手里翻身做大?门都没有。”阿灵阿此刻只觉得那天他在乾清宫白跪了一个下午,在明珠面前他犹如白痴。他突然想到了康熙给明珠的那句批语,他不由脱口而出:“明相,万岁爷说,力有所能,无不为,忠也。”本来饶有兴致的明珠突然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