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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他拿不准廖公公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这个少年放到这里完全就是个摆设,生死随意。可他是医生,天生的责任感让他选择用药材吊着少年的命。可断腿的腐rou割了一遍又一遍,整个腿几乎剩下白骨,最近连骨头也开始烂了。老大夫心里暗暗觉得不能等下去了,也许该找个时间催催廖公公派人去买药材。夏傑完全不知道状况,看到弟弟的待遇不错,也就安慰几句没多问什么。老大夫很可靠,人参很滋补,也许,很快好的吧?夏傑离开的时候心情好起来。夜深了,清冷的月洒落一片银灰。大帐里,赵高举着酒杯朝大伙道:“各位辛苦了,今夜不醉不归。”“赵大人也辛苦了!”廖公公及时拍了个马屁。赵高大笑着,心情很好。众人站起来举着杯,齐声道:“不醉不归!”仰头饮了酒,便各自落座。梁师爷什么也不吃,一个劲地灌酒。虞将军放下空杯,没续酒,一个劲地吃菜。夏傑坐在廖公公身边,觉得没什么胃口。在热烈的气氛下,似乎隐藏了一种巨大的悲伤。很快,几杯酒下肚,梁师爷彻底醉成了一滩泥,虞将军扶着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帐篷。夏傑也想走,可他现在没有任何离去的理由,只能一个劲地给廖公公倒酒。“廖大人多喝点。”夏傑媚笑着,亲昵地凑近了些。赵高看出这个男人是廖公公的男宠,也没多说什么,随他们闹。“小夏,你也喝。”廖公公几杯下肚开始晕乎乎了。夏傑也喝,他喝一杯,廖公公喝两杯,两人以这个速度消耗了几瓶酒后,廖公公终于也醉成了一坨泥。“廖大人?”夏傑装模作样地摇摇他。“别摇……呜呜,喝酒……喝酒……”廖公公神志不清。于是夏傑也打了个招呼,扶着廖公公,连同几个侍从,出了大帐。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酒劲上涌,夏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想吐。坚持着把廖公公撑到帐篷就开溜了,反正剩下的事情交给侍从照顾就好。回到帐篷,虞将军果然不在,只有几个士兵巡逻。夏傑觉得心里空空的,眼前晕成一片,他很想进去就这样躺在床上大睡一觉,可有种直觉告诉他,应该去周围走走。“夏大人?”士兵见他脚步不稳,想上去扶。“没事。”夏傑喷着酒气,“不用管我,喝多了几杯而已,吹吹风,走走就好。”这里那么多帐篷,他去了哪呢?脚下似乎踩着棉花,夏傑喘着气,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前方一个帐篷的帘子掀开,虞将军和几个士兵走了出来。那几个士兵出来后守着帐篷站岗,虞将军见到夏傑,明显一愣。“你怎么过来了?”虞将军上前扶着他。夏傑借着酒劲装傻:“咦,我不是住这边吗?”“你醉了。”虞将军撑起他,“回去休息。”夏傑偷偷观察虞将军的脸色,那坚毅的脸蛋依旧是波澜不惊。帐篷里,虞将军把他放躺,正想给他盖被子。夏傑猛地伸手拽着虞将军。“夏傑,你醉了,好好休息。”虞将军掰他的手。“我没醉!”“你松手,好好睡一觉。”“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夏傑盯着虞将军,终于把这个疑问递了过去。虞将军移开视线:“什么什么事?”“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夏傑支起身子,“那村子怎么了?”虞将军唇瓣的线条硬着,有些词句到了口边就是说不出去。“过去看看吧。”夏傑捏捏他的手,“正好趁着那些太监喝得烂醉。”虞将军眼里湿湿的,深深望向夏傑。夏傑抓着他的手用力紧了紧。夏傑在下马的时候吐了。虞将军撑着他,抬眼朝四周看看。很好,这儿果然很偏僻。“这……这不是村子呀……呜恶咳咳咳……”“你专心吐,别说话。”夏傑差点把内脏给吐了出来,翻江倒海好一会,终于干呕几声,吐干净了。周围散发nongnong的酒味。虞将军苦着脸,递过水袋,不敢看地面,光闻着味就觉得自己也快吐了。夏傑喝了水,被风一吹,精神多了。“这不是村子。”夏傑挣脱开,示意自己可以走。“嗯,不是。”虞将军也不理他,走在前面。“你来这干啥?”虞将军轻轻的声音:“他们都在这。”他们?夏傑朝四周看去,都是碎石和枯树,哪有什么人呀?虞将军领着他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个小小的土包前。小小的土包上插了几支洁白的野花。“梁师爷告诉你的?”“嗯。”“村民的?”“是的。”“这……几个人的墓?”“全部。”“呃……全部?”怎么这个墓那么小。虞将军深深叹了口气:“他们已经没有身体了。”周围忽然传来一些响动,两人一惊,凝神戒备。一些士兵从远处跑来,虞将军认出这是他的部下。“将军,你果然来了。”一个士兵吸吸鼻子。“将军,我就知道你会来!”“将军……呜呜呜……”“嗯,辛苦了。”虞将军的眼圈也红了。这句话仿佛是个信号,一队汗血男儿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将军,我们这颗心一直是忠的。”领头士兵揩着眼。“我知道。”虞将军朝着土包跪下,深深地把头磕了下去。一队士兵也朝着土包齐刷刷地磕头。就像当时朝他们磕头的那些村民,一模一样的神情。夏傑沉默地站在一边,仿佛是个局外人。不远处的树干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冷冷看着这些军人,把他们的模样全都记在心里。是的,就是这些人烧了自己的村子。她永远忘不了火光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化为黑炭。苍天,你眼睛瞎了吗?为什么不管管这些人啊!他们该糟天打雷劈啊!他们该死!他们该死啊!妇女的手指深深抠着树干,指甲崩了也丝毫未觉察。10.夏傑见过许多次下跪。很久以前,爹为了讨回一吊钱,朝富家少爷下跪。其实那一吊钱能买什么呢?一个包子也要三吊钱,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爹要做到如此卑躬屈膝。弟弟曾经打碎了雇主的一个杯盖,愣在原地的时候娘却主动跪下给他们磕头赔罪,其实那个杯盖不过是很普通的东西,市场上多得是,没必要下跪啊。还有为了讨一片rou,讨一个热包子,讨一些卖剩的白菜,或者是在闹市上跪下哀求官人们手下留情不要顺手捞走几根药草……等级划分,下级跪拜上级,例如臣跪拜君王,是礼节,是荣耀。可夏傑所见的跪拜,却是伴随着各种羞辱和唾沫。他永远忘不了那些人厌恶的视线,和嘲讽的话语。为什么要这样跪呢?他们值得你这样跪吗?“虞将军,你别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