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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过去。听见从卫浴间传来了干呕的声音。周翰越急忙跟了过去,看着徐思沐跪在马桶前面,几乎已经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周翰越过抚着她的背,叫林宇拿湿巾和水杯过来。等到徐思沐有点虚脱的吐完,周翰越拥湿巾给她擦了擦嘴上的呕吐残留物,又让她喝了一口水漱口。“好点了么?”徐思沐点头。她此时脸色很白,就映衬着一双眼睛格外的黑。她推开周翰越,又回到了桌边,自己用筷子夹起灌汤小笼包就要继续吃。周翰越皱着眉过来,“别吃了。”徐思沐勉强咀嚼了两口,“我要吃。”她不吃没关系,她女儿还要吃。徐思沐这次没有吐,勉强吃了一个灌汤包,喝了两口豆浆,就没有再继续吃了。林烽这边还在发烧,很严重。林方舟就说要带着林烽去医院挂水。徐思沐也站了起来:“我也去。”周翰越握住徐思沐的手腕,“你要去休息。”徐思沐被周翰越拦住,她也没有挣扎,也没有别的动作,转身看着他,手指轻轻地勾动着他的手掌心。“我想去看我mama最后一眼。”今天是火化了。周翰越的心被触动了一下。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好。”徐思沐的手很冷,周翰越问她:“你冷么?”“不冷了。”徐思沐表现的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这才是真正让周翰越内心不安。林宇去巡捕局继续协调这件事情的后续了,邢娜开车载着他们去医院。徐思沐到的时候,梁锦墨就已经提前到了,手里拿着的是一份同意书。“需要签字,下午就会从医院直接拉去火化。”签字人却并非是徐思沐,而是林烽。现在在法律上,徐思沐和楚芳没有任何关系,就连“小姨”,都好像只是无缘无故的两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林烽量了温度,已经是三十九度八了。在去挂水之前,他先手指颤抖的签下了字。下午三点,是火化时间。周翰越陪着徐思沐又进了一趟太平间,陪着她和楚芳说了很多话。他听见她依然是叫楚芳小姨。因为徐思沐说,这是楚芳的愿望。每一次她叫她妈的时候,都会被呵斥,虽然是半真半假的呵斥,其实她的心里面,也是希望她这样叫她的吧。徐思沐搬了一把椅子,靠在床上,撑着腮,俯在楚芳的耳边。“mama,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叫你了。”徐思沐拉着楚芳已经完全僵硬的手,“我们的关系公布了,你是我的亲mama,我是你的女儿,他们说的都很难听,不过你放心,mama,我都会帮你洗干净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知道的,mama……”周翰越出去了一趟,梁锦墨从门口看了她一眼,“她一直这样?”“嗯。”周翰越说:“一直没合眼。”梁锦墨摇了摇头,“她现在太过紧绷了,是在硬撑着的。”就像是一把弓箭,如果拉的过长过开的话,就会在满弓的时候被拉断。“你有办法?”梁锦墨提议,“要不把她敲晕了?”周翰越直接转身。“或者我给她打一针安定?”周翰越抿了抿唇,“等到下午火化结束吧,如果晚上还这样的话,就给她打一针安定。”徐思沐必须要休息一下,否则的话身体就会出问题了。中午饭,徐思沐没有吃饭,周翰越想起早晨徐思沐都已经是呕吐了,却还硬是往下咽的模样,也就没有叫她,就只是喂她喝了点水。徐思沐说了很多话,口干舌燥。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有人进来把楚芳搬出去。周翰越拉着徐思沐,上了车,一路上跟着来到了殡仪馆的火化馆。也不知是怎么,今天的天空很阴沉。沉的就好似是压在身上一样。偏偏是暴风雨之前的闷热,衣服都好似是缠绕在身上一样,如同被一具一具被推进火化馆里包裹着裹尸布的尸体。几个人站在外面,看着人被推出来。徐思沐瞪大眼睛。两天都没有合眼,让她的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都是红血丝,却很干涩,就仿佛是没有一丁点眼泪一样。她想起了儿时年少时候的一幕。那时,楚芳还只是一个保姆,而她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女儿。她苦心对着陆清去讨好,可是换来的却是陆清的冷眼看待,这个雨夜里,她就跑了出去,很伤心的哭。楚芳撑着伞走过来。徐思沐狠狠地就把楚芳给推开了。“你走开!谁叫你来管我了!”她当时因为受陆清的影响,对楚芳这个在家里的保姆很讨厌。楚芳没有离开,她还是给她撑着伞,说:“你没有必要去讨好任何人,你是为了你自己活的。”徐思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你懂什么!”楚芳低头看着她,笑了,“我懂的很多,你的数学题不会,我会,你的语文作文不会写,我会,我会的东西可比你要多的多了。”徐思沐哼了一声,“你也不过就是个保姆。”楚芳将雨伞给徐思沐撑在头顶,自己转了身走进雨地里,“思沐,别歧视任何职业的人,你的饭菜还是我做的,而你吃的粮食是农民给的。”徐思沐看着楚芳被雨给淋透了的背影。她那个时候不知道,可是后来,她从楚芳的身上,学会了真诚待人,学会了待人友善,不管对方是一个女佣还是园丁或者管家,她习惯对所有帮助过她的人说一声谢谢。在徐家这样的环境里,在陆清的恶意捧杀下,在徐清雅的攀比炫耀心理中,在徐海建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下,她还能没有长歪,长得这样笔直,拥有正直的三观,都是她的身边有榜样。这个时候,徐思沐才想到。原来,楚芳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对她耳濡目染了。楚芳是知道她会在徐家受到不公正对待么?所以宁愿用自己的大学学历,去当一个低人一等每天都被冷眼对待甚至辱骂的保姆,也要留在她的身边么?徐思沐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蒙上了一层泪膜。面前所有的景物都是模糊一片,昏黄不清。她楚芳裹着身上的白布,被两个人给推了进去。“不要——”徐思沐忽然大声叫了一声。她朝着楚芳跑了过去。她一把抓住了白色的布,“妈!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