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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弄得裴月明套上以后,那手都不敢放下来了,万一不小心踩上个鞋印子啥的,这玩意可没第二套啊。她就这么苦哈哈举着手,让芳姑等人端凳子站高给她顺发梳妆。一个字就是惨,再加一个字那就是重。真的很重,身上这套大礼服足足十二层,穿上她整个人都是僵的,再加上九排的束发花钗后,头顶再压上一顶九花树明珠鸾凤冠,珠光宝气金光闪闪,压上来就是一个字,沉。真沉,脖子像立即短了二寸似的,裴月明僵硬动了动,她感觉自己颈椎病都要犯了。这还没完,还要画妆。其实古代这婚礼又称昏礼,顾名思义是黄昏才举行的。在初初知道自己寅时就得起来的时候,裴月明觉得太夸张了,至于吗?折腾一天不够还得加半宿?然事实上并没有夸张,穿衣梳发带冠画妆繁复又冗长,每一样都有严格的礼制依循,这时间甚至还是很紧张的,从早到晚一点都不带停的。折磨得裴月明简直想死。以至于在听到鞭炮炸响,喧天锣鼓陡高之后,喧闹声不断往拢翠轩接近的时候,她简直喜极而泣。萧迟这丫终于来了!!……萧迟是来了。折腾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能出发来了。其实本来他可以不用亲来了,本朝礼规,皇子大婚可由礼部官员代为亲迎。换句话说,他可来可不来。萧迟是真心不想来,他最不耐烦这些琐碎事了,近几个月折腾得他格外暴躁。只不过他最后还是决定来了,那小丫头片子家世本来就不好,他好歹得给她撑撑面子,不然明天京里的传言怕不好听了。撑面子是真撑,但不耐烦也是真不耐烦,萧迟的大礼服并没比裴月明的轻多少,跨在马上动都难动,加上今天北风很大,慢悠悠晃到陈国公府他吃了一肚子的冷风,礼官还在叽叽歪歪,等得他眉心越拧越紧。好不容易,乐声骤起,裴月明手执一柄鸾凤绣金团扇半遮面,小心翼翼被搀扶着走了出来,被引至萧迟右侧站定。萧迟不耐烦:“怎么这么久?”这话说得,以为她想啊!裴月明慢半拍侧头,人多她没敢说话,小幅度瞪了他一眼。不想萧迟一打量她,人就爽了。幸福感果然是比较出来的,他的礼服是重,但比起她来说还是要好太多了,看她那颤巍巍举步维艰的模样,于是就油然而生一种自己其实还好的感觉。萧迟畅快多了,于是乎,他还安慰她两句:“其实还好,过年祭太庙也是这样的。”“……”怎么感觉有点儿幸灾乐祸呢?这人简直是,裴月明都懒得理他,木着脸不说话。萧迟心情好转,于是礼官压力大减,不用承受嗖嗖眼刀子,抬头挺胸吆喝,“迎!”院里院外围满了人,一排宫女提着红绸篮子,金箔和大红纸屑不断扬起洒下,被北风一刮飘飘荡荡撒了一头一脸。鼓乐声震天,萧迟于裴月明并肩而行,踩着在皑皑白雪中格外鲜艳的大红礼毯一路被簇拥至陈国公府大门外。接下来轮到裴月明爽了,因为她坐的是礼车,不用吃西北风。她瞄了萧迟一眼,很愉快爬了上去。萧迟:“……”有点牙痒痒怎么办?再看那匹精神抖擞的大白马,格外不顺眼。可再不顺眼还是得翻身上去,他不爽盯了礼官一眼,“还不快些!”“是,是是!”礼官连忙高声传唱,鞭炮炸响鼓乐大作,披红带彩的长队缓缓动了起来,沿着笔直的青石板大街,离开陈国公府。终于走了。卢夫人拉下脸,一甩袖回去。……卢夫人怎么想没人管的,现在大家的视线焦点已转移到宁王府去了。裴月明待在礼车上,听着外头呼呼北风刮得车厢外的彩绸噗噗,这幸福感一下子就对比出来了。她伸了伸僵硬的腰肢,妈呀真是累死她了,总算能稍稍歇一下了。可惜这舒服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绕城半圈,抵达宁王府大门,她吃苦受罪的时候要来了。礼炮炸响,今日的宁王府五间金钉朱漆大门全部开启,大红地毯铺底,红绸彩带飞扬,观礼的宾客熙熙攘攘,还有奉皇帝旨意前来的御前大总管张太监。“落轿!”“盈门!”“跨鞍!……”整个大婚最高难度的地方到了,裴月明怀里抱着一个宝瓶,这个是万万不能摔了的,然后她还得继续双手举着那柄鸾凤绣金团扇半遮着脸,也不能移开了。她还得扛着这一身几十斤重的大礼服和花钗头冠,长长的裙摆拖拽在后面,得四平八稳,每一步迈出都得不大不小,从落轿点到王府大门门槛,一共三十六步,一步不能多一步不能少。这究竟谁想出来的?简直了!裴月明很快手就开始酸了,但没办法,她只能咬牙苦忍,僵着身体机械性往前迈步,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排演这么多次了,惯性,真完全靠惯性,这是多有先见之明啊!萧迟一开始是幸灾乐祸的,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起,跪,叩,拜;再起再跪再叩再拜;又起又跪又叩又拜。大冬天的,两个人一点都不冷,十几层衣服谁会冷呢,渐渐一身汗热出来了,从黄昏一直折腾到天色全黑,足足一个多时辰。裴月明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全靠芳姑等人扶着机械性动作,她就记得明晃晃照亮整个银銮殿的烛光,亮得刺眼,一殿的宾客观礼喧声震天。有很多目光悄悄打量她,她直接忽略完全顾不上了,两条胳膊在抖,真抖,这宝瓶和扇子她真快举不住了。好在,却扇礼终于要来了。离开银銮殿,将闹哄哄的宾客抛在身后,裴月明手里的宝瓶终于被接了,被引入一个小礼堂。金红色的罗汉榻,萧迟坐一边,她坐一边,刚挨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听到对方吐一口气。对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