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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原版。”他一把夺过日记,翻看起来,看了两页,他哈哈大笑,把日记扔给悟醒尘,又从身后的书堆里抓出一本书塞给他:“都翻到第二页,你对比一下。”悟醒尘把两本书都翻到了第二页,如意斋又变出个油灯,用火柴点上,悟醒尘一看他的火柴盒:“这火柴盒你哪儿来的?”“怎么了?”“这个银色锯片有什么特殊含意吗?”如意斋指着两本书,道:“先不讨论这个,你看二和第三行,这是朱南希日记的印刷版,这是你说做了笔迹鉴定,不是朱南希写的那本。”悟醒尘来回看,惊呼:“怎么内容不一样??”印刷版里的第二行,第三行写着:西蒙不相信机械体和人类沟通的可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书写一本又一本关于沟通带来和平的书本。西蒙和我都不相信和平时代的到来,我们相信在人类的第一场战争开始的那一刻,战争就不可能停下来了,和平是绝不可能到来的。战争的基因刻印在每个人的基因中,但是“相信和平”能带给我们财富和名誉。另外,西蒙今天的状况又有些反复,医生来过了,给他注射了点镇静剂,毒素已经入侵他的大脑了。他的创作激情与日俱增。但是悟醒尘带来的那本日记里并没有这一段。悟醒尘喃喃:“西蒙·罗德不相信和平,他还……他得了什么病?”悟醒尘想往下翻看,如意斋拦住他,问道:“日记寄去博物馆后都有谁经手?”“馆长说一直在她的办公室,然后,今天早上开动员会的时候日记被拿到了会议室。”如意斋问:“参加会议的都有谁?”他摸着下巴嘟囔起来,“出版商?编辑?为了隐藏这段过往?亲人?为了维护西蒙的名誉?”悟醒尘说:“有文化部的代表,文化出版社的代表……”如意斋不耐烦地说:“说人名。”悟醒尘报出一串人名:“杰克·蒙哥马利,朴性敏,李澄澄,周君宝,弗朗西斯·杜鲁门,阿特利·华托,还有晓月……”如意斋示意他停下,他的眉毛一动,嘟囔着:“看来是他。”如意斋笑着绕到了架外是一张玻璃柜台,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球仪,如意斋从那些地球仪中间抓出个烟斗咬着,又从墙上的衣架上扯下一件风衣,从身后的柜子里抓出一顶扁帽戴上,一打响指,大步往外走,说道:“走吧,华生。”“华生?谁是华生?”悟醒尘追了出去。第33章2.2.4悟醒尘这一追才追了两步就在拉斯帕伊大道上和如意斋撞了个满怀。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悟醒尘才预约了专车。他和如意斋站在路边等车。悟醒尘问道:“要去哪里?”如意斋说:“纽约百老汇大道25号。”车到了,他们上车,设定好目的地,黑猫开始表演拉拉队舞,两只前爪各抓着一颗彩球甩来甩去,不时朝他们抛个媚眼。悟醒尘又问:“你推测你要找的幕后黑手就在参加会议的人里面?”如意斋说:“八。。九不离十。”说完,他把左手伸进右手的宽袖子里挖了一通,挖出那本红封皮的日记本,把它打开了摊在腿上。他摸着那封皮和内页,说道:“这本赝品倒是做得很用心嘛,纸和封皮……”说到这儿,如意斋眼珠一转,哗啦啦翻日记,迅速浏览起了内页,看了好一会儿,他合上日记,大笑:“没错,肯定是他。”“他?”“刚才还不是很肯定,现在嘛,看了这本你拿来的赝品,可以肯定了。”悟醒尘瞅着那赝品日记:“这里面有什么线索?”如意斋冲他一挤眼睛,一手拿烟斗,道:“问你一个问题,抛开你的鉴定科员身份,在你们新人类的常识里,任何东西拿到博物馆,收编入档案库,或者要作为参考资料之前是不是一定会辨别其真伪,博物馆里绝容不下赝品。”悟醒尘点头道:“当然,博物馆里的藏品也好,参考资料也好都必须确保百分之一百的真实性。”如意斋说:“那下一个问题来了,你认为为什么有人想要毁了朱南希的私人日记,为什么要调包真的日记?”“你怎么能确定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干的?”悟醒尘说。“这两件事导致的结果是一样的,难道不是吗?砸橱窗,烧日记,那就没人会知道日记里的内容,调包日记,日记被鉴定为赝品,也就不会面世,里头的内容就不会被大众所知道。”悟醒尘盯着那日记的内页,问道:“这个赝品是不是和原版相比,删了很多内容?”“不止删除,还有增改。”悟醒尘道:“那这个人真的干了多余的事。”“怎么说?”如意斋咬住烟斗。悟醒尘道:“这个幕后黑手只需要将日记的内容原样抄写一遍不就行了,只要笔迹和朱南希不一致,日记就不会成为参考资料,也就不会面世,删除内容或许是为了节约伪造日记的时间,但是为什么要增改?”如意斋微笑,说:“所以,可以确定幕后黑手就是那个人了。”“哪个人?”如意斋又从袖子里挖出另一本红封皮的日记,翻开了,说:“原版里,朱南希写到有一天,她和西蒙·罗德去海边散步,他们看到一只被海浪冲刷上岸的水母。她写道,”如意斋看着那日记,读道:“西蒙跑到了我前面去,他看着那摊开在海滩上水母,它果冻状的身体碎裂开来了,西蒙的双手背在身后,一下子,他显得很悲伤,甚至掉下了眼泪,这是他近来少有的流露出悲伤这种情绪的时刻。每天在前线战报里死去的士兵对他来说似乎只是冰冷的数字,他可以一边听着前线战报一边和我开玩笑,甚至左爱,那信爱是温柔的,不带一点发泄的情绪在里头。而现在,面对眼前这只冰冷的水母,他‘悲伤’了起来。他还掉下了眼泪。西蒙并非一个自然主义者,他认为人类是至高灵,人类是自然进化的最高级结果,人类能用自身的力量让自然臣服。此时,他为一只水母忧伤,面色忧郁,我想,或许因为那水母是透明的。“但是很快,这种忧伤就离开了他,我们继续沿着海岸线散步,西蒙侃侃而谈,关于人类的灭亡,关于落在巴黎的核弹,关于切尔诺贝利的小教堂,关于那里的‘神圣玛丽’,他说,自然无法战胜人类,只能在微小处对抗人类,因而产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的‘神谕’或者‘奇迹’,这就是宗教的起源。他还谈起了摩西分红海的故事。接着,他变得更亢奋,借着这股亢奋的劲道,他爬上了海边的一座灯塔,灯塔早就废弃了,他在灯塔上站了很久,眺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