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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你想在这里挂牌?”凌斓心底打了个颤,利索地穿上了言颂带来的衣服。言颂:“软骨散的药性会在十二个时辰后慢慢退去,你现在全身乏力,无法催动内力,但基本的行动还是可以的,包括行走。”凌斓试着站起身。是,全身依然软绵绵的,但至少她可以行动了。“跟我来。”言颂走在前面。“那个……若被你的院主发现,你会被惩罚吗?”“他此刻不在院里。”言颂带着她穿过一条回廊:“头压低些,不要东张西望。”凌斓照做。经过大厅时,她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灯火通明的南院大厅。漂亮的男孩穿着五彩的衣裳在舞池中间卖力地舞蹈。而客人却已酩酊大醉,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甚至还响着呼噜。“你们南院,一直是这样夜夜笙歌的吗?”凌斓不禁问道。“并不总是。今夜有人包场。”“是那个喝醉的客人吗?”“是。”“他都喝醉了,为什么表演还不停止。”“客人没有说停止,就不能停止。哪怕一直跳到天亮。”凌斓一震:“那些孩子看上去还那么小,要他们跳一整夜的舞?”言颂早已习惯这里的规则,神情木然。凌斓心里不能平静。但她现在自身难保,什么都做不了。她有点难受。渐渐那些歌舞声远离,言颂引着她走向一条幽僻的小径。言颂:“正门有护卫把守。后园有一条密径,出去就是外面的杏花巷。”凌斓发现这后园占地面积非常大。在月色下可以看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草树木一应俱全,好一个豪华精致的私家园林。这南笑可真懂得享受。穿过那些花花草草亭台轩榭,他们走向的地方越来越荒僻,除了乱石杂草,什么景致都没有。突然一只野猫从草丛蹿出来,凌斓后退躲闪。言颂突然意识到不妙,连忙伸手去拉她。但他受伤的手根本抓不住她整个后倾的身体,与她一起坠入埋没在厚厚荒草里的一口枯井中。痛!这一次没有内力护体,凌斓摔了个结结实实。而且她的身上还承载了言颂的重量。对,言颂也随她一起落了井,但她在他身下,做了他的人rou垫。不过也好在由她垫着,言颂这小身板哪里还能再经得起坠井。原本这井底有层厚厚的淤泥,可以缓冲坠落时的冲击力。但淤泥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硬物,那种被不规则尖锐硬物硌到全身的痛瞬间直冲凌斓的天灵盖。她这是躺在了一堆什么东西上面?她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摸到一根根骨头状的条形物。这井底弥漫着一股非常恶心的腐臭味。言颂从她身上起来,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吹亮。有了光线,凌斓瞬间看清,那铺满整个井底的是什么东西。都是人的尸骸白骨。卧槽!这一惊非同小可,凌斓差点大叫出声。井底一定会藏尸到底是什么过不去的梗!令凌斓更为骇然的是,这些骸骨从身形上看,似乎都还是孩子!一股凉意从头顶贯穿到她全身。凌斓惊魂甫定,却见言颂神色如常,并无异样。凌斓觉得,他大概知道这井里的秘密。“他们是谁?”她问。言颂:“被卖到这里的男孩。”“为什么死在这井里?”言颂沉默了。“是你们院主做的?”言颂只是抬头望了望井口:“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你为什么这么麻木!”凌斓压抑不住内心的震动,抓住言颂的肩,又急又怒地喊:“你知道这些罪行是不是?你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还是,你也参与其中?”“我曾亲眼看见他们死去,却无力阻止。这算不算参与其中呢?”言颂忽然惨然一笑。凌斓无法回答,只痛心地说:“为什么不报官?”“死了也没什么不好。”隔了一会,言颂才幽幽冒出了一句。☆、第13章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言颂确实是这样想的。这些骸骨,最初,是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脸上写满恐慌与无措。他们小的才七八岁,大的不超过十四岁,或是因家境贫苦被家人卖入南院,或是人贩子不知从哪里看中的相貌姣好的少年,山高水远地拐了来高价卖给南院。南笑在调.教他们的过程中,弄死过好几个男孩。还有几个,是在试图逃跑失败后,被活活打死的;也有几个,是被客人恶劣的手段玩死的;甚至还有,是受不了这种屈辱绝望的生活,自我了断的......从言颂平静的叙述中知道这一切,面对这一井的骸骨,凌斓震惊到无以复加。“没有人报官吗?”许久,凌斓才从压抑到无法喘息的胸膛吐出一口气,问道。言颂摇摇头:“他是这里的统治者,没有人可以违抗他。他会用各种方式驯服来到这里的每一个男孩,要么死,要么被驯化。没有第三种结局。”“活下来的留在这里的男孩,都服了小红丸吗?”凌斓沉重地问。“小红丸价值不菲,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待遇的。”言颂自嘲地笑了。是啊,只有他。南笑把这份“殊荣”,只给了他一人。“小红丸可有解药?”“毒药是它,解药亦是它。”火折子渐渐熄灭了。除了几缕穿过杂草洒进来的月光,井中漆黑一片。两人就在这黑暗的井里,在一片腐臭的味道里,面对面地和一堆白骨坐了一整夜。凌斓:“等软骨散药性退去,我恢复了轻功,就可以带你上去了。”言颂:“那还要等很久。”“白天这附近,可有人走动?”“后园很大,这个地方最是荒僻,无人敢来。”“言颂,”凌斓心里突然有个想法,“等我们上去,你跟我一起逃走吧。”她看不到他的反应,只听到他骤然变重的呼吸声。“你曾经也是逃过的,对吗?”凌斓很清楚他的过往,“这一次,我帮你啊。”沉默片刻之后,言颂的气息恢复了平静,声音淡然:“你在说什么呢?我甚至都不认识你。”“我叫凌斓。风中凌乱的凌,五彩斑斓的斓。”“凌斓……”言颂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虽然他依然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但他并不想问,也不关心。他放任了自己毫无理由地相信她。“言颂,你想离开南院吗?”“以前,很想,想离开这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我早已不是正常人,哪里还会有正常人的生活。”凌斓听着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