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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防止蚊虫钻进旅客们的房间。兽潮刚过,半座旅馆都在重新修缮,空房很少,伊萨克只要了三间房。卡尼亚斯和希德一间,佩里特纳一间,他自己一间。旅馆的老板娘没有钱买床头柜,而且空间有限,双人房里的两张床被摆在一起。希德躺在床上,捂着被子,睁眼就能看到对面的枕头。“晚安。”卡尼亚斯在少年额上轻轻地一吻,熄灭了烛灯。今晚没有熊陪希德入眠,但有另一个男人。希德不敢看那张床,默默地转过去,盯着窗外。窗纱的料子很轻,在夜空底下,天青色的纱布似乎被墨蓝的穹色浸湿了,隐隐地还可以看到野外的萤火与月辉。一粒星火从窗扉的缝隙里渗了进来,晃晃悠悠地飞到了天花板角落的蛛网上。直到它被粘在了上边,希德才发现那是一只萤火虫。弱小,无助,等着猎手收割自己。他默不作声地看,隔壁的房间传出异样的声响。好像是特纳与佩里的声音,但是不清不楚,他没听明白,忽又听到旁边的床板响了一下,转过头去。昏暗的光线里,青年坐起身来,蹙眉看向墙壁。未等卡尼亚斯做些什么,隔壁又来了一声闷响。与他们相隔一间的客房里,隔被两人吵得翻来覆去的战士直接用斧子柄往墙上一锤。“床上打架也得安静,我的小祖宗们!”伊萨克吼道,“你们隔壁住着未成年人呢!”真·小情侣终于消停了下去。希德却睡不着了。多亏伊萨克。他将那句“含蓄”的提示细细一品,现在什么都懂了。希德不用伸手试,也能感觉到脸上烫得可怕。他平躺着,睁眼看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忍不住悄悄转过脸,去看睡在旁边的那个人——嗯,从刚才起就没躺下,一直靠着床板,平静地看着他。青年目光洞若幽火。希德觉得有点可怕,用被子把头一闷。随后,他听见圣骑士走下床,将烛台重新点燃,满不情愿地从被子结界里钻出去。卡尼亚斯将烛台取过来,在少年的床边蹲下。“您睡不着?”他问。希德凝视着他,淡金的眼瞳里舞动着火光。卡尼亚斯细思一会儿,又道:“有问题想对我说,但是不敢?”小圣子眨了眨眼睛,艰难点头。青年笑起来:“问。我不生气。”希德踌躇了良久,才将心里萦绕了一整天的疑问说出口——“你喜欢的人和别人接吻,被别人抱着,躺在别人的床上,是什么感觉?”卡尼亚斯眼皮一跳:“喜欢的人?”圣骑士将“喜欢”这个词咬得不轻不重,却暗含一种莫名的暧昧,听得希德只想捂脸。他到底为什么要开启这个死亡话题?“你自己说过的,”他吸了吸鼻子,根据他从某封信上文章段落的记忆,一字一句清楚地诵道,“‘琼安小姐,您是五百年才能遇到一支的蓝色妖姬’。”卡尼亚斯的目光越发幽深。他俯下身去,凑近了少年绯红的脸庞,两人的睫毛几乎触在了一块儿。青年的诘问带着嘲弄的凉意,轻如徘徊于城堡的鬼魅。“殿下对我的情史这么清楚?”快要原地蒸发的熊在他的攻势下老实交代。“你、你把情书夹在借我的资料里了……”希德说到后面,音量小得几乎只剩下气声。他祈祷卡尼亚斯没有察觉到,可是青年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您都看了一遍?”是好几遍,而且他全部背下来了。希德在心底纠正,但他没敢这么告诉青年。“能怪我吗?”他小声嘀咕,“如果我写了一封情书,扔在花园里,你打理花园的时候凑巧看到了,奥尔德,你不会捡起来看吗?”说完,他盯住青年的眼睛,带着一丢丢小期盼。卡尼亚斯:“……”他不光会捡起来看。等他看完了,他会直接提刀去找那个敢把圣子勾引走的小屁孩。第28章希德成功地从圣骑士的表情上捕获到一丝愠怒,心满意足地睡着了。但卡尼亚斯却不怎么开心。导致此后的每一天,这位不知为何冷了脸的帝国学院高年级生都在向隔壁的骑士与法师放低气压,搞得小情侣都不能正常地搂搂抱抱。没有多余的人做妖,又有假·战士·真·保姆·伊萨克全力开路,又是一周过去,一行人顺利地返回了帝都。几人在城门koujiao了身份牌,一跨进萨尔帝都,佩里便揪住还在和伊萨克探讨家乡美人的特纳向众人告辞,马不停蹄地回去整理手头上的猛料。昔日的裙下大臣、少女之友卡尼亚斯·奥尔德,摇身一变,竟成为了圣子大人身边最强大的圣骑士!还只手斩杀了一头魔物!有这篇报道在手,下周一的报社之星非她莫属!希德身上还有旧伤,和卡尼亚斯与伊萨克道别,一同去了圣院。几天前卡尼亚斯已托返程的牧师事先向圣院预约行程,霍华德已经在祈祷之间等待他。“铂金之座会记住您的功绩。在未来圣骑士长候选人的名单上,会留下您的姓名。”老人用鹅翎笔在羊皮卷上写了几行字,将信一折,吩咐身后的从者,“通知帝国学院的校长,既然出了这种事,无论如何,这次圣院必将派驻护卫保护圣子大人——”卡尼亚斯眸光一动,平静地打断他:“牧师先生,我是圣骑士。”“对,阁下是位可靠的骑士。”“我在帝国学院就读,并且和圣子大人是室友关系,”青年不紧不慢地说:“我以为,一名圣骑士就足够了。”老者拿纸打了一下桌面,声音不大,正要推门而出的侍从却仍旧吓得差点撞到墙上。霍华德牧师一般不发脾气,作为十大主教之下最有资历的牧师,很少有人敢顶撞他。“请您不要以为,侥幸从一帮强盗手里救下了圣子,就可以让铂金之座变成您的一言堂。”“我并无此意,”卡尼亚斯脸不红心不跳,平心静气地撒谎,“圣子大人喜欢安静。派驻更多人马,人多眼杂,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霍华德镜片一闪。老人记忆很好,他想起此前见到青年时,这个年轻人似乎很珍视地圣子写给自己的信。即使被他拒绝了请求,但青年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满。“您的话有些道理。”霍华德牧师的神色缓和下来,“但阁下的实力——我未经目睹,无法判别您是否足以保护圣子大人。”“您可以眼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