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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当初他是见了鬼才会和希德开那种玩笑,如今这个小朋友才会连他的真话都不肯相信了。希德心情更奇妙了。他趁着酒劲穷追猛打,揪住卡尼亚斯的衣服,开始兴师问罪:“你是有病,搞那种草率的告白,就敢亲我……”“告白?”卡尼亚斯摇头,“那不算告白——”他原本打算寻找一个更浪漫的形式,比方说,在希德的生日夜那样。“那你就是连告白都没有。”卡尼亚斯心里一软:“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轻率地对待您的感情。”看到红了鼻子的圣子大人,他连为自己辩驳的心都没有了。确实如此。他轻吻希德的时候,希德是很顺从他的——但他没有考虑到,在自己跟前,圣子大人会特别特别地听话。去年在蒂亚戈山岭,他们只是萍水之交而已。但对于他在山洞里最冒犯的举动,希德甚至都没有推开他。希德听到道歉,非但没有降火,反而怒气冲天地用手掌糊住了他的脸。“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重点不是这个!你给弗莱娅、劳拉、琼安……那么多人写过情书,我呢!?”被果酒冲昏了头的小圣子攥着他的衣领,顶着他的鼻子,生气地问,“我连一个字都没见到,你就敢亲我?”希德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他可以接受卡尼亚斯过去生活不检点,可以接受他有那么多漂漂亮亮的前女友。但是他不能接受,卡尼亚斯连泡妞必备的情书都不给他写,那对他太不公平了。至少骗他入套也需要诱饵,可是现在卡尼亚斯连个鱼饵的影子都没给他看。这让他怎么乖乖掉进陷阱里?“……”卡尼亚斯完全愣住了。如果希德不提这件事,他都快忘记那个死人之前都干了什么。他往人类的记忆里搜寻一番,得出了结论。好像确实如此。但——他上哪去学那么多rou麻的话?他无奈地问:“您想要多少?”希德轻飘飘地笑:“得一万起步。”“……好,我马上去写。”卡尼亚斯揉着熊脑袋,想到今晚大概地通宵,忍不住用了一点力气。希德没再发火。他见吵完架,得到卡尼亚斯的道歉与一封情书,战果颇丰,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卡尼亚斯瞧着他,忍不住嘴角一弯:“您困了?”希德点头。圣骑士覆在他脑袋上的手稍稍用力,让圣子大人靠在自己怀里。酒精缠绕在希德的脑海里,令这个酒场菜鸟有点头疼,拧紧了眉毛。卡尼亚斯轻缓地按压揉捏圣子的肩膀和脊背,令他能够睡得舒服一些。很快,卡尼亚斯的怀里传来了清浅平缓的呼吸声。卡尼亚斯又给他的熊顺了会儿毛,抬手扔出一个破解咒,将通往附在楼梯间锁链上的静音法阵消除。房门一开,失重的柯特妮和老爹从楼梯间里冲了出来,差点摔倒在地。似乎被巨响吵到了耳朵,希德蹭了蹭卡尼亚斯的胸膛,在睡梦里吐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咒文,变成一只小熊猫窝在他怀里,扫把一样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半空中荡着。卡尼亚斯点了一下小熊猫的鼻尖。偷听到现在的柯特妮讪笑着提起老爹:“您请继续,您请继续。我们这就上楼,不打扰二位。”尽管怕得几乎想脚底抹油,她还是在心里尖叫。就像追了大半个月的歌舞剧终于演到最后一幕,她简直要感激涕零。卡尼亚斯回公寓前将钥匙抛给柯特妮,柯特妮连忙接住。于是,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万年老处男·情书练习生涯长达零个月·伪·卡尼亚斯,捏起一支羽毛笔,坐在沙发上,为他的万字情书,开始苦思冥想。怎么办。他不会写。明天就要交差。挺急的。……希德醒过来时,又记起了昨夜里他干出的傻事。在变形咒的效果下睡眠质量并不太好,所以昨天回公寓的时候,卡尼亚斯不知道是怎么哄的,让半梦半醒的希德又把法咒解除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将水晶球里的荧光重新聚集,拉开窗帘,正要伸个懒腰,蓦然发觉——院子里含苞待放的风信子全部开了花。去年初秋时节卡尼亚斯把魔法种子种下去,算一算时间,这几天确实就是初绽的花期。希德推开房门,在他脚下发现一行文字。是卡尼亚斯的字迹。他将脚挪开,这行文字衍生成一个短句。——致希德·切尔特,随后,几秒钟的间隔,在这行字的末尾又形成一句话。——见信如晤。——我在零点起笔,给你写这封信。这是你要的一万个单词。……希德立即察觉到这是什么东西。他屏住呼吸,跟随文字显现的轨迹与钟摆的声响,在客厅里缓慢地移动。——我想起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去年的今天,是我搬进公寓的第一天。——那时候的希德·切尔特,是一个刚满十七周岁的小朋友。圣骑士充满魅惑力的钢笔字蜿蜒曲折,从地上攀援到墙壁,这句话正巧写在希德一年前的身高线上。……是坐着轮椅的身高。——现在您已经长到这儿了。字迹往上窜了一大截。——真是不容易。希德努力无视他话语里的调侃。……这封情书至少也有三万多字,卡尼亚斯把希德的速度掐得很准。等到他看到最后的“卡尼亚斯·奥尔德”的落款,摆钟响起长鸣,希德抬起头,看到时钟已经指向正午。整个客厅的墙壁与地板都是卡尼亚斯的字迹,蔓延到各个角落的字迹组成玫瑰的形状,这些都是他们的回忆。而希德读完时,正好停在通往后院走廊的木门前。托比蹲在他脚边。希德转开了把手,金灿灿的光从门缝里泄进来。满园风信子的摇曳与灿烂的阳光里,他的圣骑士站在中央,手捧一束鲜花,拨开花丛,向他走过来。希德垂着头,望见那条被花簇拥的影子靠近。“您该给我些时间,您从来不跟我说想要什么,我得好好猜一猜。”他听见卡尼亚斯说,“我听您的。”卡尼亚斯第一次无从得知希德的想法。希德未曾在他面前提过正经的要求。从来都是他给什么,希德就要什么。希德呆了很久,才回过神。他从戒指里取出等候多时的玫瑰。“我——想和你换朵花。”他把玫瑰递过去,很小声地说,确保托比听不见,“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