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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撞鬼了,遇见个奇奇怪怪的小妮子。“用不着,你敢乱动我一下就能把你的头给掰了。”说着,他亮出了锋利的爪牙。可君微看都没看一眼,收回嫩白的小手,轻快地说:“那走吧。”魔将嘴角抽搐,总觉得自己不像捕捉了个战俘,倒像请了位姑奶奶。眼见着魔族就要把少女带走,躲在暗处的热血侠士忍无可忍,拔剑就要从僻巷里杀出来,可是背对着他们的少女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背过手来,朝他们摆了摆。仿佛在说,别过来,是我要去的。一人、一兽、一魔消失在暮色之中,侠士们面面相觑,才发现路边早已枯萎的兰草悄无声息地重新抬起了头,再往远处看,随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被魔骑摧毁的万物,俨然一一复苏。******满山枯骨,一河血染。魔将斜眼看了看同船的少女,本以为怎么也该看到惶恐,谁知从那双眼里竟只能看到……怜悯?“不怕吗?”他哼了声,“都是你同类。”君微收回视线,“生死轮回是天命,他们离开了,自然会被地府收去。”“啧,你到底是什么人?”君微不答。魔将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拿尖锐的指甲剃着牙缝,盯着她瞧,越瞧越觉得眼熟,依稀仿佛哪里见过,只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突然,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弄的小舟疾晃。“是你!”他指着君微,“当初尊上带回穹窿山的就是你,那会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君微摸了摸头发,如今已经及腰了,她都快不记得了,跟阎煌去穹窿山的时候她还是毛丫头吗?“姑奶奶,救世主,你来了可真是太好了。”那面目狰狞的魔将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君微面前,只差没摸着她的膝盖乞求了,“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这群魔族分明在琅嬛大陆上肆意妄为,怎的说得如此可怜,就像备受欺压的是他们一样。见君微一言不发,那魔将牙一咬心一横,脑门对着船底就是一通猛磕,“只要姑奶奶你能让尊上别再练那邪门功夫,小的愿意为姑奶奶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他的块头起码是君微的两倍,这一磕头带得船身摇摇晃晃,随时要翻倒在河里似的。君微这才开口,“别磕了。”“姑奶奶答应了?”“……他在练什么工夫?”那长相凶残的魔将这才爬起身,蹲在君微面前,眼巴巴地把事儿和盘托出。原来自琅山复苏之后,魔神靳熠所向披靡,以一人之力横扫整个琅嬛大陆,除了长庆之外尽收麾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本被放逐西荒的众魔也跟着耀武扬威,横行无忌。可是,他们没有料到,在他们的尊上看来,魔也好、人也好,并无实质性的区别,只要他需要就能信手捏碎。是以,这些日子葬身在靳熠掌下的魔族,实际可能比人类还要多。魔族们一边对人类颐指气使,一边在自家老大面前胆战心惊,苦不堪言,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撞见靳熠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末日来临。“他为什么要吞噬魔族?”“尊上的事我们哪里知道?”魔将眼巴巴地说,“尊上待你不同,你要不劝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别再造杀孽了……”听听这话,像从一个魔嘴里说出来的么。君微垂下眼睫,没有表态。正说着,船身突然激烈地晃动起来,深不见底的河面瞬间波涛汹涌,君微抓住船舷,还没来及去看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魔将已经一股黑色卷起,拎上了半空。“姑奶奶救我——”君微抬起头,方才看见云端之上的猎猎的红色斗篷。她抬起手,浅色的光泽顺着魔将的方向蜿蜒向上,渐渐覆住擒拿他的那股黑气,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点点渗透,最终完全将黑气稀释。失去了束缚的魔将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连翅膀都没来及展开就重重跌进河里,灌得满鼻子水,狼狈地浮出水面,心惊胆战地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下一秒他就的心就又悬到了嗓子眼——那位大人竟从云端如闪电般斜掠而下,转瞬就已突入船舷,单手扼住了少女的颈项,一双暗红的眼死死凝着她的眸子,语声森然,“你还没死?”君微单薄的青衫被风吹得鼓起来,更显得人十分单薄,在他面前甚至不比一只兔子来得强韧。她踮起脚,声音有些变形,“……我来找你,有事。”靳熠冷笑,手劲未松,“伟大的凤神找我这般阴险之徒能有什么事?莫不是,还想采取怀柔之侧,让我归顺不成?”君微勉强抬起手,指尖堪堪点在他的左胸口。隔着布料,指尖的冰凉透心。靳熠身子微僵,长眸眯起,手下的力气加重了,“别碰我!”明明可以将手中的少女甩开,扔下船,她自然就碰不到他了,可他却只是厉声呵斥,并未松手。“你这里……是不是有个空洞……”君微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脖子被掐得太紧了,以至于呼吸不畅,不由痛苦得变了面色。靳熠不由自主地松开手指,直到她面色终于缓过来,方才重新恢复厉色,“此事与凤神大人何干?当日若不是答应了慕容氏,你和你那伪君子哥哥早就死在我手里了,也轮不到你此刻来我面前惺惺作态。”“我可以帮你填补。”君微按着喉咙,声音有些沙哑。靳熠冷笑,“不用,我自己可以。”“你的方法就是随时疼了,随时吞噬同族来填补吗?”靳熠眸光深沉地看着她。“他们虽然是魔,可也是一条条生命,”君微放下手,让指尖凝起温润的光,“若只是为了疗伤,我就可以,不必以他们的性命为药。”见靳熠不动,她试探着向前。眼看着手指就要碰触到暗红色的衣襟,他突然广袖一拂,劲风瞬间卷起千层浪。靳熠倒是瞬间从风浪之中抽身而出,小船却被浪涛所覆,瞬间连着船只带少女统统不见了踪迹。浮沉在河中的魔将竟兀地生出同情,这情绪在他不算短暂的魔生里堪称陌生,来得十分突然,大概是因为少女给了他希望?又或者因为她刚刚出手救过自己?总之,他觉得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死了,于是奋力在水中划拉,甚至沉入水中找寻那个小小的人类。可是没找到,他甚至把那头莫名其妙的机甲兽都给捞起来了,也没找人类少女。抹了把脸上的水,魔将突然察觉箍着的机甲兽低低的咆哮起来,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他才看见那位大人正凭空立在水面之上,而他臂弯之中垂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