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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收回视线,冷笑一声。闻着味儿便知是何地,真不愧是混迹酒色多年的魔头。月桃却是看着他们皱了皱眉。她那眉头皱起来尤为骇人,尖瘦下巴朝林枫他们三人微抬:“喂,你们又是何人?”问完,她双眼眯了眯,唇角令人生畏地勾起,说话时露出一口白牙:“长得倒是都挺俊的……客官,走过路过,不如里面坐坐?”她说这话时瞧着雪言,后者瞬间觉得自己名节要不保,摇身变成狐狸装死。林枫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朝她挤出微笑,偏头对师重琰:“去啊。”月桃对雪言是狐妖也不惊,已然扭着妖娆的步子走过来,转而朝师重琰勾手道:“这位公子颇合奴家眼缘,不如……嘻嘻~”师重琰哈哈一笑,撞了林枫一胳膊。林枫嘴角扬着,对师重琰眼中满是冷漠。呵,去啊,放荡不羁的魔尊大人不是最喜欢了么?此等尤物,放荡不羁的魔尊大人也消受不起。师重琰终于偏头看向了林枫。他一扬手,揽过林枫的肩,对方猝不及防撞在他半边身上。“那可不成。”师重琰侧头对着林枫,嘴唇几乎要亲昵地贴到他脑门上,语气颇为不正经地轻声说,“好了别闹了,是为夫错了,为夫再也不会背着你去寻旁人,可别再说气话了。”两个百转千回的“为夫”让林枫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月桃的步子生生止在师重琰跟前三尺,悬着的手僵了片刻,嘴角抽了抽,慢慢放下。“既、既如此,你二位还在此做什么,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月桃后退两步,退回门前,一副守着门不走的样子,“自家事回自家闹去,别惹姑奶奶生意!”她低下头玩绢子,林枫听见她极小声地说了句:“妈的又一对死断袖。”林枫一奇。又?为何是又?除了他们还有何人?等等,不对,他与师重琰并不是一对……林枫方想辩解,便听背后楼上有人懒散地拉长了音,听着玩世不恭般,一字一句说:“我听到了。”语罢,一道黑影咻地划破鬼市清冷空气,自林枫面前飒过,深深钉入月桃倚着的门框里。那东西尚在嗡嗡抖动,定睛一瞧,是根竹筷。“月桃,我说过。”那声音继续幽幽飘来,“再让我看见你这幅鬼脸,就把你碾碎了去咱们小郎中的药田里施肥。”月桃倒抽一口凉气,麻溜地滚进了门。林枫抬头看向对面。对面是一座酒楼,饭香酒香和着清冷空气隐隐飘来,往上一层有扇窗半开,窗页似因着余威仍在极小地晃动。可见竹筷便是从那儿来的。下头的人瞧不见楼上,师重琰往那处扬声问:“阁下可是柳楼主?”不知何时,周遭路过的鬼皆有意也装作无意地侧耳探头,想看看非同一般的热闹。街上登时有些静,静得似乎能听见对面酒楼中的碗箸之声。上面未曾答话,许是懒得搭理。可这边大壮是个傻的,他听见“柳楼主”,伸长脖子也往上头喊:“鬼医大人,鬼医大人,是你吗?”一时无人回应。大壮接着喊:“我、我来求药,鬼医大人,我去苍茫山找你你不在,小药童让我过来的,对了!我我我还带了……”那厢憨鬼在碎碎念,林枫觉得师重琰忽然靠近了些,转头疑惑地看了眼。鬼市阴气甚浓,寒冬腊月的天比外头还冷几分,这会儿似乎更是冷到了极致,只见师重琰自白天开始便揣在袖中基本没动过的手揣得越发紧。林枫观他神色不变,但唇色已然泛起紫来,看是强撑着,已然冻得不行。倒也不必如此,他又不会笑话他。林枫正想着有无法术可以取暖,余光感觉对面酒楼门口被一黑影笼罩。缓缓出现在门口的男子全身黑衣,乌发披散,很没个正形,眉眼松松一抬,透出三分的邪里邪气。“别吵,我听不见么?”他抬脚缓缓踏过门槛,林枫这才瞧见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披了件外袍,衣上纹着八卦,竟像是道袍的模样。可嗅气息,分明是个鬼。一只鬼却穿着道袍,此鬼之嚣张,与师重琰怕是不相上下。师重琰最有感知,此男子不仅是鬼,还是个万年玄冰似的鬼,再靠近几步他怕是很没面子地要打出喷嚏来了。林枫那个身子他自己知道,本就怕冷,再这么下去,不免担心会冻坏。林枫思量须臾,默默握住了师重琰的手腕,往他身体输送灵力。魔尊的灵力火热,天寒地冻中,似有温泉的细流濡润周身,如一汪春水融了寒冰。可在外人看来,便是一副情意绵绵、难舍难分的模样。“又是你,”黑衣男子对大壮不大耐烦,不过瞧他面相,兴许对谁都这般态度。他倚在门框上,随口道:“待会儿我替小郎中将药给你,多给你些,少来烦他。”语气不太善地说完,他转而目光便落在林枫二人身上:“你们又是何人?”林枫观他片刻,暗道这位想必便是他们口中的“柳楼主”。传言他约是个鬼王,这会儿看看,与师重琰倒有几分相似。无关样貌,关乎气质。许是这些妖魔鬼怪邪气冲天的,瞧着都差不多。这位柳楼主瞧着与鬼医关系匪浅,有求于人,林枫自然不敢不敬,礼貌道:“多有打扰,我们……”他挂着十分笑容,才开了个头,师重琰反手握着他的手腕,声音都冻得直了几分,开口却充满挑衅。“他是魔尊。”师重琰指着林枫,“听说你是这儿的鬼王,不妨比比孰强孰弱?”林枫木然看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这魔头约莫是被鬼气冻傻了脑子。对面柳楼主目光打量林枫,抬了抬眉:“可我为何要比?”“若我们赢了,便让鬼医帮我们一件事。”师重琰自作主张道,“如何?”对方没回答,反问:“那我赢了呢?”师重琰勾唇道:“那你可以让魔尊替你做一件事,如何?”对方鼻中哼笑,似是也来了兴趣:“什么都行?”师重琰大言不惭道:“自然。”被用作赌注的林枫:“……”眼见柳楼主眼睛眯了眯,似在掂量,竟像是有些心动。而他还未张口,楼上一声音冷淡响起:“柳煦,敢拿我做赌注,你是要死吗?”几人闻声皆抬头,见一身着月白色衣衫的俊雅公子于窗口冷眼瞧向下方,面若冰霜。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感谢好大一只缅因猫的地雷感谢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