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2
发了梦,让人沉在梦魇的泥沼里难以脱身。郦清妍摊开手,看着掌心浓黏的黑泥,找到了一直睡不着的原因。她梦到了栖月。笑着的栖月,抱着她的栖月,撒娇的栖月,吃醋的栖月,愤怒的栖月,骂她的栖月,伤她很深很深的栖月……梦境没有故事情节,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场景轮换,搅得人心烦意乱,头疼欲裂。不该这样的,离他很近时,明明心如止水毫无波澜,为什么偏偏在离开后,生出这样的感觉来?二十四暗卫背叛了他,自己为何没有感觉到半点开心?这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局,直到让他身败名裂万人唾弃。为何只实施了第一步,就动摇了继续下去的决心?郦清妍想过自己会不会是在心疼他,很仔细地想了想,发现也许不是。找不到自己他会否着急,或是生气?会再次对自己在乎的人出手吗?要是他做出更加无法挽回两人关系的事情来,该怎么办呢?郦清妍挣扎着醒过来,发现浑身大汗,寝衣都湿透了。翻身下床,点亮油灯,搁在床头案几上,又找来纸笔砚台,拿着爬回床上,盘坐着,将纸铺开来。写下“心悦”二字,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划了个叉。又写了“栖月”,下头依次写下罪状,纯利用,杀焕逐,固执己见,见死不救,铁石心肠……猛地将笔一扔,蓬松笔头吸饱的墨水甩了满床,烦躁地抓着头发,叹了好几声气,郦清妍开始教训起自己来。你虽然长了十五六岁的外表,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可以当栖月的娘,年龄差这么多,你得要脸。栖月他罪不可赦,你不能抛弃大计,局限于儿女情长。儿女情长蒙蔽过你的眼睛,最终害死了你,不能重蹈覆辙。好好谋划,好好设计,然后远走高飞。实在心不静,就想想睡在隔壁的容潋,他比某人,好了万万倍不止……郦清妍瘫倒在凌乱的被褥间,不顾方才洒得到处都是的墨汁弄脏衣裳,定定地看着头顶床帐,然后决定起身找银针,或许扎个两针,对于凝心静神会更有效果。作者有话要说: 栖月(暴打小冷):想让本王下线,你做梦!小冷:米娜救我!大哭第139章人还没从床上起来,屋顶响起一个声音,“睡不着就起来陪我喝酒,晒晒月亮。”郦清妍嗤笑,“今天三十,晒哪门子的月亮?”“晒你心中那个月。”郦清妍顿了一下,“所以你不只是会复活死人,改变人的体质,现在连读心术也会么?”“并不会,只是听到你梦里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而已。”郦清妍回他以一声叹气。“是因为太恨,还是太爱,才会翻来覆去念着他?”“都不是。”郦清妍抬手遮了眼睛,“是因为太过失望。”“如果不是恨,为什么要毁了他?”“他杀了焕逐,他的弟弟杀了庄梦玲。我见不得他们像个没事人似的,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应当,继续活的顺心顺意。”“别找借口,你果然还是在乎他的。”“我没有。”“你就有。”“你好烦!”“为师教你直视内心,你居然嫌烦,真是不识好人心。”郦清妍气哼了一声,烦躁地翻身下床,“我要喝酒。”“自己上来。”“我又不会轻功,楼顶那么高,怎么上的去?”“屋后有梯子。”“铁石心肠的师傅。”“你还可以说我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神魂沦丧人性尽失……”“闭嘴。”郦清妍强行打断他,“不会用成语就别瞎叨叨,丢人现眼。”即曳在头顶的屋宇上郁卒,“为什么我会收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徒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山里夜间风大,郦清妍披了件衣裳,绕到屋后,找到即曳说的那架竹梯,将累赘的下裳往腰间扎了扎,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看准即曳的位置,双膝跪地向他慢慢靠近,坐稳后自嘲道,“为了口酒,我可真是拼命。”即曳没说话,把酒坛递给她。喝的是上等花雕,辣喉,酒性烈,男人喝的酒。郦清妍喝一口,呛咳了半天。“不能喝就别逞能。”说着便伸手过来要拿回酒坛。郦清妍死死抱住坛子,往一旁躲了躲,“没事,我想喝。”即曳只得由着她。郦清妍又喝了一口,嗓子在第一口时就辣木了,再喝就没有那么大的刺激,“你说我该不该学点武功傍身?”“怎么突然这么问?”“发觉很多地方不方便。轻功不会,自保不会,什么都不会,连最普通的招数都躲避不了,显得挺没用的。”把坛子递给即曳,看他喝了一口,又要回来。“在你身边,明处暗处有那么多护卫,还嫌不够?”“护卫也有遇上打不过的人的时候,我若有功夫傍身,也不至于次次拖后腿。像小汐凉那样,连十二禤阁的人都拦不住她,多威风!”即曳看着脸上爬了些红晕的她,失笑道,“嗯,的确如此。汐凉那身武艺是我亲手所传,的确很给我长脸。”“诶。”郦清妍用肘弯捅了捅他,“要练得像你这么厉害,得多少年?”“你指的是我表面的程度,还是真实的水平?”郦清妍瞪大眼睛,“表面如何,真实又如何?”伸手扯了扯他的面皮,“你这个人也和我一样,藏得有其他面吗?”看着她这慢半拍又胆大的动作,即曳明白这人醉得差不多了。想了想,觉着太过复杂的说明她未必能听懂,便选了个比较直观的解释,“表面的,打不过宁王,但是真实水平,可单手碾压他到无力反抗。”郦清妍眼睛瞪得更大,“你这么强?”“那是!”即曳骄傲地哼了一声,“也不看看本大侠活了多少年。”“你好坏哦,故意把实力藏起来。”郦清妍笑的贼兮兮的,凑到即曳面前,小声道,“其实我也活了很多年,不过到现在才活的稍微随心随意了那么一丁点儿。”伸出小指头比了有多大一丁点儿,“我们都是怪物,对么?”即曳微怔,似明白郦清妍在说什么,又似不明白。模棱两可回答,“也许吧。”郦清妍绕回正题,“表面这种多少年,实际的又要多少年?”即曳灌下一大口酒,手背抹了抹嘴角,“为什么执着于武功,温阑不会武,一样强的可怕,你也可以。何况你比她,还多了寒冰术和毒术。”“我和母亲不一样。”郦清妍连连摇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