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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郎君还没有寻来白獭髓,我们自然在探讨有没有其他方子可以抹去夫人身上的蛊纹。”大夫说:“小郎君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件事。”“阿青上次说舒痕胶可以拿来试试,万一可以把蛊纹消掉呢。”易桢说。“不行的,不能试。”大夫立刻出声阻止:“舒痕胶拿去消除蛊纹会造成烧伤,蛊纹是抹掉了,那大片的烧伤也不好治啊,而且还是那么脖颈那种地方。”易桢懵了一下,随后庆幸没有试过舒痕胶,再次在心底嘱咐自己:没有医嘱不要瞎用药。用过药之后,下午易桢还是爬去上课了,小陈老师高度赞扬了她身残志坚的精神,然后给她上了一节理论课。易桢:“……”谁要上理论课啊!而且小陈老师根本不会上理论课啊!他说上理论课就是你回去休息休息看看书的意思!易桢不想休息。谁知道未来姬金吾要她背什么锅。但想一想,要足够他休妻再娶的锅,估计足够沉足够黑。易桢只想变强。虚假的美貌,真实的实力。被身体和老师双重劝退的易桢含恨回去背了半本书。她背到大晚上,觉得头昏脑胀,于是告诉了婢女一声,独自到颉颃楼左边那个很狭窄的小走廊去吹风了。过了月中,月亮的光辉便一日减过一日了。淡月侵檐,冷风拂面,万籁俱止,河汉澄明,易桢望了会儿海面,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正要回去继续背书,忽然看见走廊的另一边似乎隐约站着个人。月亮的光芒就算不盛了,也能依稀辨认出他的身貌。一身白衣,月下袍袖飘举,风致翩然,恍然若神仙中人。姬金吾那位同胞弟弟。第19章小郎君认识一对双胞胎,最大的乐趣,莫过于辨认他们到底谁是谁。但在姬家这对同胞兄弟身上,谁也无法体会到这个乐趣。他们俩性格差异太大了,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但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比如易桢根本无法想象姬金吾穿着一身胜雪白衣。她也搞不懂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小叔子为什么会大晚上出现在颉颃楼。虽然听说他不通世故,但应该也没有不通世故到……大晚上来拜访自己的嫂嫂吧。要是和他兄长一起来也就算了,但是他显然是一个人来的。不是说他去找上古异兽练手去了吗?白天没听说他回来了,怎么现在人在船上?易桢正惊疑不定,盯着那个一身白衣的清瘦身影不敢出声,忽然见他走了过来。杜常清其实也很不明白自己在这里干什么。前天晚上他一时失言,窘迫至极,几乎没法在兄长面前继续呆下去,匆匆告退之后,心神不定,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先避开兄嫂一段时间,以免酿成大错。当时他心魂不安,觉得风中似乎有上古异兽的气息,便仿佛拽来救命稻草一样,以此为借口给兄长留下书信,便匆匆离开了万方船。波澜海海域辽阔、杀机无限,隐匿着不少奇珍异兽,算是完全安全的航路并不多,还有许多无人敢一探究竟的岛屿和海域。有许多人曾在波澜海中远远见过各种上古异兽,如今人族势大,上古异兽纷纷深潜入海,轻易不与人族起冲突,以防有灭族之灾。若是在波澜海上遇见上古异兽,那必是凶狠嗜血之辈、以人为食。天下修士,能杀它自然要杀。这借口倒也合适。然而从离开船开始,他的身体就仿佛不再受他的意识所cao控。明明给兄长留的信上面写着是发现了上古异兽的踪迹,想要去看看是否有机缘在身;可是他离开船之后,根本就没管之前察觉到的什么气息,只想着、只想着……易姑娘需要白獭髓。她身子难受。只此一念,意不能舍。杜常清跟随父亲修行的那段时间,经常被丢到不知名的海岛上独自生活,也算是见识过许多据说历史悠远的奇珍异兽,对这方面比一般修士了解得更多。但是找一种数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的动物,也委实是太为难他了。一位上品修士,不眠不休在波澜海上搜寻了两日有余,最后在一处偏僻的海岛上发现了有白獭气息的旧巢。巢xue空空如也,早已没了活物,杜常清还是不愿放弃,仔细搜查了附近数里,最终在临海一处高地的洞xue内找到了两具白獭尸骨。年日久远,冢中只余枯骨,骨质干枯,根本没有骨髓。杜常清只好收捡起碎骨,想着拿回去用玉舂捣碎成粉末,或许有用。他怀揣着一盒经年前的碎骨,又是栉风沐雨循着留在船上的标记原路赶了回来,方落在颉颃楼左侧,忽然又觉得不妥。该把这盒碎骨给兄长的,由他来转交。兄长和易姑娘都是很好的人,千里至此,本就是为了成其姻盟。如今他们心生隔阂,佳偶难成,或许只是差了一个契机。况且本没有深夜拜会嫂嫂的礼数。杜常清想到此处,正欲离去,忽然又想,兄长已经对易姑娘的身份和目的起了疑心,或许这盒碎骨交给兄长,根本到不了易姑娘手里。他自是不信易姑娘有什么不轨谋划,只是兄长向来愿意多想几步,不是不好……嗯,于此时确实有些不妥,毕竟病痛不等人。杜常清正自绸缪,忽见有人从颉颃楼出来,径直上了这边的狭窄回廊。易姑娘。她因是新妇,这几日依旧身着红裳,裳衣轻妍,丰姿皎然,披着一身月色,眉间不豫,不知在忧心些什么。她没有注意到杜常清站在回廊的另一边。这还是自新婚当夜之后,杜常清见她的第一面。杜常清方才思虑权衡的那些事,如今已全都忘了。只记得月华冉冉,自她眉眼身形中来。或许还是直接给她吧。她自己的伤,理应比别人更上心些。此事虽于礼法不合,但是他若问心无愧,倒也不必……这话想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