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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公司,方野向她简单交代公司近日运行状况,一切向着钟小公子指挥的路在前行。她点头,让他工作,谁知方野却不动弹,站在原地欲说还休的模样,管平安疑惑地看他,他慢慢在文件夹最下方抽出一本杂志里,她匆匆一瞥,瞬间愣住。杂志封面正是她昨晚去苏留白家的下车的画面,上方大字写着钟氏集团御用守门人的地下情人。可笑的是这竟是一本财经杂志,下方甚至有几张企业掌门人的面孔衬托。她能不能说她的面子还真是大。御用守门人?她默默地重复几遍,抬头看向方野有些尴尬的神情,含笑道:“我怎么会是守门人,该是投手才是。”方野嘴角崩的紧紧的,垂下眉,低声说:“作为你的秘书,应该有义务提醒管小姐一句话。”“什么?”“您今天的领子开的太大了。”“?”方野走后,管平安狐疑地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发现领子边果然露出一小片嫣红,不必说,她已经明白到一路上毕海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苏留白绷着脸不敢看向她的原因。可早上洗漱时怎么没有发现?她真是太大意了,对着镜子淡定地系上衬衫的扣子,同时告诫自己不许放纵,忘记潜伏在身边的危机。她的存在碍着某些人的欲望与利益,那些人无时不在用一双鹰凖般锐利的双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巴不得做出一些事情来将她搞垮。一家公司的运作需要各司其职,事务自有人去处理,她只要掌控大方向,安稳坐在办公室里对每个人报以强悍的微笑,并熟练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听起来有些不负责任,可古今来说哪个统治者会举起刀刃亲自执行斩首呢,一个道理罢了。况且这个大方向也不是谁都能从容把握,进退得当的。管平安有这个能力,方野此时已经毫不怀疑钟明强看人的眼光。自她来到公司便开刀阔斧地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大到今年预计提上纲程的许多策划已经宣布阵亡,小到人事变动和出纳条目,方野在这方面的执行能力让她很满意,不得不说,若果不是因为他,她的指令到了下边势必要打个折扣。钟明涛在公司地位远不及从前,人事变动中他的心腹陆续被调离到其他部门,这等于剁下他的一只手。然而他的反击十分无力,几乎是逆来顺受。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一时的退却不过是在等候一个更大的报复。钟氏有专业的公关机构,一直以来和各家媒体都有良好的沟通,可一直交好的杂志忽然登上这么一条花边报道,说没有钟明涛的影子谁信。管平安可以想见自己今天的会议不会一帆风顺了。果然,钟明涛在会议中对她之前的一系列调整和变动做出相当深刻,相当反动的评价,言语之间亦十分激动。管平安对他的意见全盘否决,言辞之间亦毫不留情面。最后,他愤怒地踢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管平安则镇定自若地对余下的人说:“会议继续。”她很清楚,自己肆意横行依仗的是钟明强留下的股份,虽然此时她心里也并没有要窃取惠丰野心。“同盖楼一个道理,地基不稳,被腐蚀一空,大厦将傾是迟早的事,钟明涛是钟明强养大的一只蛀虫,按钟宁的话说是留给他的垫脚石,钟家的事情还是要钟家人来解决,否则钟宁永远长不大。”方野听到她的话愣了片刻,说:“如果不将钟总赶出公司,恐怕您的日子不会□□稳。”管平安不在乎地轻笑,“跳梁小丑罢了。”她又将那本杂志扔到桌上,对他说:“给我寄张请柬给这间报社的老总,有什么误会在饭桌上说嘛,还是不要搬到杂志上解决的好。”“是。”“毕海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她忽然问道。方野伸出手指向上推推眼镜,“没做什么。”管平安点头,“以后不要再给他开工资。”“……好。”毕海是他人的一双眼睛,透过这双眼,总能让她想到那个高傲自大,自以为能掌控世界的人,这无形的捆束让管平安深恶痛绝。下午,她亲自去谈一笔生意。回公司的路上,马路两边车辆行人不断向后掠,好像逆着风一样行走,就在这风中,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停。”她立刻说。毕海动作熟练地将车停在路边,管平安打开车门走到马路上的行人道,面向来路张望。对面那道熟悉的身影停住,默默地打量她一身高档套装和高跟鞋,还有毕海驾驶那辆隶属公司的奔驰轿车。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管平安的一张脸,说不上多漂亮到让人过目不忘,但看多了,总感到一种独特的韵味令人回味,属于耐看型。皮肤白皙承自管乐,小巧的鼻和嘴不知像谁,尤其那双明亮出色的眼,好像能看到过去和未来。记忆是用来欺骗和打击的,但这个人怎么能一成不变呢。管平安将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浅浅一笑,“小武。”她叫他的名字,“你还好么。”你还好么,其实不是疑问句,许多年后他是好与不好于两人又有什么意义,管平安知道,她只是放不下溃黄记忆里那个倔强的少年。少年已经长大,下巴上布满青色邋遢的胡茬,穿着涂鸦T恤和皮裤,蹬着皮靴,身后背着吉他,依旧英俊的脸庞显得男人气十足。他长大了,只是他看着管平安的眼神,冰冷的像个陌生人。“小武?”管平安试探地说,“我是平安啊。”姜尚武撇撇嘴角,一张嘴,一股烟熏味道扑来。“管平安,你当了大老板么,报纸上我都看见了。”说完,淡淡笑着,透出一股嘲讽。“你是不是看见早上的杂志了?我可以解释。”姜尚武懒懒地摆手,“别,不用解释,那是你的生活。”管平安觉得自己一腔好不容易燃起的热情在姜尚武不冷不热的态度中慢慢冷却,她哑着嗓音,惆怅地说:“我知道你怪我,可那个时候,我确实别无选择……我不能拖累你。”“你知道什么是拖累吗?”姜尚武打断她,“就是不论何时何地,心里只想要挣脱对方。你想要挣脱我,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既然走了干嘛还要回来,既然回来何必非要找回从前?玩啊,看我是不是也坐上了豪车进出大别墅?我没有,让你失望了。”姜尚武一脸怒气,梗着脖子,与那些愤世嫉俗的青年没有什么分别。管平安看着他,心里发苦,“不管你说什么,你都是我这么多年一直牵挂的人,阿武,不论你信不信,每个在异乡的春节,我总是彻夜想起你陪我的那个夜晚,窗外五颜六色的烟花,你说他们像你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