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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无助的孩子似的,瞧了瞧四处黑漆漆的夜,最后裹紧了身上的氅衣,在寒风中回到屋檐底下,慢慢的坐在了墙角。洛安歌觉得自己很可怜,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挂饰,在夜里被赶出房门,寒夜漫漫,连张保暖的毯子都没有。洛安歌缩了缩身体,耳边充斥着夜鸟的叫声与风声,最后终究是困意敌过了寒冷,靠着墙沉沉的睡了过去。就隔着一道墙和一间外室,屋里面的人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慕轲连亵衣也没换,只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盯着桌上的玲珑骰子出神。脑子里却在想刚才被自己赶出去的人,他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寻到偏房去睡?今夜寒冷,宫女会不会给他准备棉被?慕轲想着想着,就坐不住了,有点儿后悔自己刚才动手打了他。洛安歌就这样跑出去了,脸上的伤怎么办?慕轲蹭的一下站起身,想要去外面找他,可目光扫到桌上的玲珑骰子时,忽然又顿住了。良久之后,慕轲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返身脱了衣裳上床。“活该!”……洛安歌就这样一直睡到了五更,还是王公公过来巡视的时候发现了他。王公公身为东宫的总管,按规矩是要每早在主子醒来之前,就得先在门口候着的,怕得就是万一主子起了却叫不到人。王公公迈着碎步过来,一眼就看见墙角处睡着个人,过去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急道:“洛少卿,您怎么在这儿睡了?快起来,多凉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便去扶洛安歌起来。洛安歌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了王公公一眼,又闭上了。声音虚弱,“公公,让我睡会儿,困……”“那也不能在这儿睡啊。”王公公扶着洛安歌,轻声劝道,“杂家扶您去偏房睡吧,这还有好大一会儿才天亮呢。”洛安歌也觉得冷了,便闭着眼点点头,任由王公公带自己穿过回廊,去了偏房。王公公把洛安歌安置到榻上之后,便叫宫女去拿了厚被子,煮了姜汤,劝着洛安歌喝下之后,才又回到了太子门前,听后吩咐。洛安歌喝了那碗姜汤之后,只觉得困,一挨枕头就没了意识。那边王公公在门口候了半个时辰,慕轲也穿戴整齐出来了,四下看了看,便问道:“洛安歌呢?”王公公连忙回道:“回殿下,正在偏房睡着呢。”慕轲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至少没让那小东西在外面过夜。昨晚那风刮得冷,他真怕洛安歌的身子会受不住。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在屋里生闷气,难以入眠,那东西却盖着被子呼呼大睡,慕轲又有些愤恨了。本想去看看他的,这下也不想去看了,转身往前走,淡淡的吩咐道:“准备轿辇,去上早朝。”第十六章-四皇子上早朝的时候慕轲的脸色就阴沉沉的,下了朝也没有丝毫的缓解。旁人都不晓得这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太子殿下周身一副生人勿近的可怖气场,也无人敢去问。回东宫的路上,慕轲远远地看见一个身着赭色衣裳的少年向他奔来,模样很是俊俏,眉眼间与自己有几分相像。那少年奔到慕轲跟前了才站定,眉梢一挑,有些埋怨的道:“哥,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你了,今天可算把你堵住了。”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四皇子,慕远。慕远与慕轲都是皇后所出,是血脉一统的亲兄弟,故而比其他皇子之间都亲厚些。慕远上个月才满十九岁,还未弱冠,脸上还有几分稚气尚未消退。慕轲看了他一眼,稍微缓和了下脸色,暂且先把洛安歌往心底压一压,“我最近有些忙,疏忽你了,不过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在南书院读书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按照懿朝的规矩,皇子从六岁入南书院读书,一直到弱冠才可入朝理事,到现在,五个皇子中也就只有慕远和九岁的小皇子还在读书。慕远脸色有些尴尬,他挠了挠脸,躲开慕轲的目光,支吾道:“那个,这,我也是想你了,每次下了学去东宫找你,公公总说你近几日不见客,我才出此下策,才这边堵你的……”眼见着慕远脑袋越埋越低,慕轲叹了口气,大发慈悲的道:“算了,你也不小了,南书院那边,你自己掂量着来吧。”这小四皇子平日里最怕大哥训他,此时见慕轲没有生气,便又笑颜逐开,紧紧地跟在慕轲身边一起走着,“哥,下午我们要在郊外开猎场,你来不来?”“猎场?”慕轲怔了一下,“大冬天的有什么猎物?”慕远嘿嘿的笑了两声,“前些日子韫乐不是进献了一批奴隶吗?宫里边不缺下人,父皇就把他们赏赐给我们了,二哥说想要试试狩猎真人是什么感觉,就打算用这批奴隶开个猎场。”“玩真的?”慕轲下意识地想起了睡在东宫的人,皱了下眉。“当然是玩真的,假的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了那不过是群奴隶罢了,死了就死了。”比起这个,慕远更在意别的,“对啦,三哥也要去,说是郊外梅花开得好,要去看看,还有几位表哥和世家公子也来看个新鲜,哥,你也来吧?”慕轲摇了摇头,他对这种残劣的游戏不感兴趣,不过也没什么同情心,并不会出手阻拦便是了。比起那种无聊的事情,慕轲更想回东宫看看洛安歌怎么样了。慕远还在他身后劝他也去,絮絮叨叨的。慕轲想起了洛安歌,自然也就想起了昨晚被他毫不留恋扔掉的玲珑骰子,满腔的恨意涌上心头。对啊,昨晚的事儿还没跟他好好算账呢!慕轲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头也不回的道:“下午我也去,给我留个位子。”慕远以为自己的苦劝终于有了效用,不由得又惊又喜,连忙点头答应,“行,我去把哥最常用的弓找出来!”慕轲冷冷一笑,眼神阴鸷。……洛安歌觉得自己应当是发烧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身子很重,好像灌了铅似的,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躺在船上,晃晃悠悠,头晕脑胀。昨晚风冷,他在外面缩着睡了几个时辰,衣衫单薄。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王公公才寻见他,把他送进偏房去。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醒了仍旧是昏沉,送进来的午膳也没胃口吃,洛安歌喝了两口粥就让人拿下去了。洛安歌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脉搏,有些快,额头微烫,应当只是低烧。洛安歌不喜欢吃药,便没叫下人,只是安静的躺在榻上,捂紧被子,想借着发汗治愈身体。他躺了没半个时辰,就听见外面一阵低低的喧哗,有人在叫太子殿下,洛安歌一阵烦躁,捂着耳朵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