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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这里看见沈屿之的面孔。 赶了一天的路,温以然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女孩胸前还挂着相机,正准备开口回话时,前面倏然有人回头喊住了自己。 “然然你怎么还不走?!!陈洲都进去了!!!” 是粉丝群认识的,同样也是小草莓。 粉丝已经陆续进场,温以然再也顾不上身后的沈屿之,急急忙忙掰开男人的手指,转身回应着前边女孩的话。 “我来了我来了!!!” 只丢下一句话之后,温以然就朝前方入口跑去。 临走之前沈屿之还听见那女孩随口问了一句。 “刚刚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温以然头也没回,只顾拉着女孩往前跑去:“推销保险的,别管了。” 只是短短几分钟,刚才还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群已经一哄而散,徒留沈屿之一人站在原地。 然然??? 他眸色沉了沉,脑中突然掠过刚才那一群女孩子的对话。 “哥哥今天的应援,都是然然准备的。” “只是为了陈洲能第一眼看见,所以连夜买了机场投屏。” “真的是人名币追星实锤了!!!” 呵。 沈屿之嘲讽一笑,亏他还以为温以然缺钱,连夜让律师修改了离婚协议。 攥着的手指紧了又松,正想着转身进馆时,就看见前边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了自己。 “嗳你等等!” 体育馆的保安及时将人拦住,说话都不带喘气,保安义正严辞道。 “没有票不能进馆。” 沈屿之愣住。 保安习以为常摆摆手,将人赶出去:“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还逃票呢?” 沈屿之:“......” ...... 从海城赶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白天过去的急,沈屿之还有东西落在老宅,回去的时候宴会早就结束,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只走廊还亮着灯影。 昏黄的光影笼罩在人的头顶上方,莫名多了几分静谧。 凭着记忆走回房间时,沈屿之蓦地感觉到疲倦。 房间没有开灯,窗外还下着雨,窸窸窣窣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窗。 黑暗中,沈屿之随意仰躺在床上,正准备开灯时,倏然听见自己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视线触及到那人的名字时,沈屿之整个人为之一惊,刚才的倦怠一扫而空,整个人从床上翻坐而起。 短短十分钟的视频,沈屿之却差点喘不过气,他目光紧紧追随着屏幕上的女孩,瞳孔慢慢缩紧,捏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视频看了一次又一次,沈屿之还是一脸难以置信。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昏暗的房间内,只有手机发出的亮光打在男人脸上,苍白无血。 视频中男女的声音清楚地通过话筒传了出来。 “沈先生,还需要我过去吗?” 男人弯了弯唇角,指腹轻轻摩挲着,他低低一笑:“不用了。” 笑声从手机传了出来,和门口的敲门声混杂在一起。 笃、笃、笃。 黑夜安静,门口的敲门声尤为显著。 沈屿之僵着脖子转过头,一眼就看见倚在门边轻笑的男人。 那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上写满了嘲讽。 沈彦之抬眸望着他,纤长的睫毛敛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 男人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他漫不经心道。 “......礼物喜欢吗,哥哥?” 最后两个字极轻极轻,裹着窗外的雨声,沈屿之只能凭借他的口型勉强认出来。 手指慢慢蜷缩在一处,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明显。 男人缓缓往屋里走来,方头皮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最后在沈屿之面前站定。 沈彦之居高临下,眉眼间裹着笑意,他缓缓低下头,视线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最后慢慢直起腰,轻声道。 “礼物虽迟但到,哥哥不会怪我吧?” 沈屿之咬着牙还没出声,沈彦之已经先行开口道。 “本来应该是那天她生日给你的。”男人莞尔一笑,讥诮道,“谁想到温以然居然那么命大,救了过来。” “不过,”沈彦之的视线慢慢回到沈屿之脸上,他轻轻弯唇,“现在给你,也不迟。” 窗外刚好有闪电掠过,直直落在沈彦之脸上,越发显得阴森瘆人。 “......为什么?” 心跳声几乎要跳出胸腔,沈屿之瞳孔一紧,男人双目猩红,他手指紧紧揪着沈彦之的衣领,紧咬着牙关反复问道。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男人几乎要丧失了全部的理智,短短十分钟的视频已经全然将沈屿之击垮。 房间安静,男人的呼吸声明显,揪着沈彦之的衣领都微微发抖。 领口几乎要将沈彦之勒出红痕,男人却不以为意,沈彦之低低垂下眼睑,一点点掰开沈屿之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指。 他轻声笑道。 “哥哥,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呢?”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男人手指往前一推,沈屿之一个趔趄,被他推到在地。 沈屿之双目圆睁,他双手撑在背部,黑眸一瞬不瞬盯着面前这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几乎失神。 有东西在眼前滑落,最后缓慢落在沈屿之脚边。 沈屿之只稍稍瞥了一眼,瞳孔再次缩紧。 是温以然抑郁症的诊断书,诊断的日期,正好是......她大三那年。 他颤微微抬起手想要细看时,纸尖一角却被沈彦之踩住。 男人不紧不慢蹲下身,视线和沈屿之平视。 沈彦之眼角还敛着笑意,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挑起沈屿之的下巴。 四目相对,瞳孔之中只有对方的影子。 沈彦之低声笑道:“你说,她自杀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他缓缓凑近沈屿之,在他耳边轻语,一字一顿道:“恨、你、吗?” 轰隆一声惊雷滚过,连带着天空都抖了几抖。 沈屿之浑浑噩噩喘着气,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掐入手心,触目惊心的可怕。 他死死盯着头顶上方的男人,薄唇几句要沁出血丝。 沈彦之低声又笑了下,男人轻飘飘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恍惚之间,沈屿之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个雨夜。 他一个人抱膝蹲在手术室门口,头晕眼花将近晕眩时,手术室的门终于从里边被人推开。 医生缓缓摘下口罩,无声对他长叹了一下:“进去......看看吧。” 盖着白布的男人被人从手术室里边推了出来,守了一整夜,沈屿之双目都是猩红的,连脚步都是虚浮,颤颤巍巍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