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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何肆重复道。他们走到疾控大厦附近的吸烟区,坐在花坛边沿,代景春就像是当年那个拉着他去宿舍后方隔着铁丝墙的秘密基地抽烟的少年,翘着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何肆一根。“我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也喜欢过直男,”代景春吐出一口灰雾,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没有跟他表白,也没有把他掰弯的念头,我就只是看着他,和他做朋友,看他去远方上大学,交女朋友,就这样。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何肆一边抽烟,一边听他说。“……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我对rou/体接触也没有什么洁癖或者障碍,反正看顺眼了,只要没病,就做呗。我以前也想跟你做,可是你没反应,好伤人哦……啧!话说回来,你跟你表哥做了吗?”“……你猜。”“那就是做了。”代景春开心地吹了声口哨,“不错,我们的肆儿长大了,不光保住了自己的脑前叶,还得到了想要的人。不错,如果我也像你这样坚持下来,搞不好已经和他跑到哪个国家去结婚了。哈哈,结果我现在哪里都没去,反而在疾控中心的吸烟区抽烟。”“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刻意去改变什么。”何肆轻声说,“……而且就算做了,也不一定会在一起。”“什么意思?”代景春的脸立刻黑了,“他白嫖你?”何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说他对女孩子没感觉,但他毕竟是个直男,就算自己不结婚,也不可能拉着我一起出柜,对吧。这不现实。我觉得他还是想过正常的人生,因为我们的关系很脆弱,只要遇到一点波澜,我能感觉到彼此的心就乱了……如果当时没有表白就好了,我应该像你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和他做兄弟。”何肆的声音越来越小,鼻音渐渐变重,代景春拍拍他的背,像安抚小孩子一样。“你想得太多了,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你是个男子汉,就不要把事情都藏在心里,有什么就去问他啊,他是你哥,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想好你们之后的路。”“可是……”“没有可是,去问就对了。自己想,什么都想不出来,你怎么不自己执刀把关于他的记忆都剃了呢?你在那里纠结的时间足够你去考一回医师执业证了。肆儿,你必须面对自己,才能面对他,好吗?”“我再想想。”何肆说。“想也没用,你明天就跟他摊牌。”代景春安慰着何肆,他用手抚住何肆的脸,让他抬起脸来。他发现何肆没有哭,只是眼睛和鼻子有一点发红,便放下了心。“还好你没哭,你一哭我就想亲你。”“等后天吧。”何肆说,“如果后天拿到检测结果,你没事的话,我就亲你一下,以表庆祝。”“亲嘴?”“……脸。”“成交。”代景春愉快地伸出手,跟何肆击了个掌。第33章回到家之后,晏尚覃还在。看到那双鞋好好地摆放在玄关,何肆情不自禁地挑起唇角,同时他又感到一丝焦虑。他觉得应该和晏尚覃聊一聊,他家里的事,晏尚覃家里的事,以及以后他们该怎么办。不对,顺序应该倒过来。先说清楚他们以后怎么办,毕业之后是继续住在一起还是如何。何肆觉得不出柜也可以,他想尽快把学分修满,出去找兼职或者实习,早一点进入社会,以后养个猫或者狗,或者什么都不养。工作,纳税,相爱,和晏尚覃互相照顾,日子过得平淡一点,不去羡慕别人,也不贬低自己。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幸福的状态。夜晚,他们做完之后,身上全是汗,躺在床上,时不时亲一下,搂抱着,手指交缠在一起。“哥,你喜欢猫还是狗?”何肆突然问。“猫吧……”晏尚覃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记不记得之前我说,我想成为你的依靠。依靠就是当你被蒙住眼睛的时候还能让你安心倒下去的人,因为我会接住你。”何肆说,“记得吗?”晏尚覃想了想,“嗯。”“我想把话说清楚。”何肆下了决心,道,“哥,我也是男人,我不想再被荒谬的倒错感所淹没了……我爱着你,我们之所以还能在一起,是因为我希望我们在一起。对不对?”晏尚覃有些动容,又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这样想?”“我知道,”何肆笑着说,“你喜欢我,我知道。但是,喜欢不能解决我的苦恼。以后该怎么办,我得去思考以后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晏尚覃察觉到了何肆的坚持,微不可感地叹了口气,“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行吗?”听到这句话,何肆刚想松一口气,结果晏尚覃接着说:“今年回老家,别人知道我家出了事,都没人来提相亲的事情了,不过我妈那边很难办,她希望我能结婚。肆儿,你对女孩子有感觉吗?如果你也能结婚……”放你妈的狗屁!何肆立即在心里怒骂。他很少骂脏话,骂人的时候姿态也很生疏,因此这时连他自己都感到滑稽。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胸口却仿佛好像挨了一记重拳,痛得他浑身痉挛,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压抑自己的颤抖,咬牙道:“那你……是打算跟女人结婚,然后继续和我维持这样的关系?”“不是。”晏尚覃立即否认,“如果你不愿意,或者你也结婚了,那我们就各自去照料家庭,我们的关系还是没变,只是不……不做那个了。我们的关系没变,还是表兄弟……”何肆绝望了。智商、理解力、默契之类的字眼在他的脑海里如同雪片般翩翩飞舞,他在思考,是不是自己有哪里没有表达清楚,抑或是晏尚覃的大脑不够发达。爱是什么?爱既是无条件的,同样也是具备排他性的。他不想做他的表弟,他想做他的爱人。可是到头来,他好像哪个都做不了。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心想,你不让我做你唯一的爱人,那我就不做你最爱的弟弟。这个想法令他感到十分的解气,然而下一秒他却感到彷徨——刚才明明还在说想成为他的依靠,无论发生什么都站在他那边,现在却想要威胁和伤害对方,为什么?他们在黑暗里互相对视,就像两头在野外相遇、饥肠辘辘的野兽。不知是否错觉,他看见晏尚覃震惊之余,还痛苦得直喘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吻住他的唇,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半晌晏尚覃嘶哑着开口:“……我没想到你那么抵触,我不结婚,就在你身边,好吗?我以前的想法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