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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道:“公子,家主和天音阁主快回来了。”脚步声果然近了许多,温荀在草草地扫了一眼后收起图纸,招手示意温伯进来把棺盖归回原位。主仆两人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温荀没有提出去看望温夫人,他知道现在就连温琼也不愿见到他。而他这次回来,不过只是想看看温阮的尸体。温琼道:“准备回玄玑门了吗?”温荀点头嗯了一声。“那我送你和天音阁主到门外。”温琼走在前面,看得出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这世间最残忍的一件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送到门口,温琼转身就进去了,只有温伯不舍地站在那儿。“公子。”温伯满是担心神色,好几次欲言又止。“没事的。”温荀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温伯不用担心我。”从温城离开之后,回到玄都已临近傍晚,算时辰今天的玄都夺魁该是结束了。想到那一模一样的符文,温荀仍在沉思中不得回神。灯宵已死,很多线索就此断了,想要找出幕后者绝非易事。琴况安静地走在旁边,从头到尾都没插嘴一个字,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这时,温荀先开口问道:“天音阁主知不知道有什么术法可以改变一个人容貌?”“改变一个人的容貌?”琴况似乎觉得他的这个问题有趣,不自觉陷入深思。温荀继续描述道:“有点像易容术和幻术,但又在这两者之上,哪怕修为再高也很难分辨。有这种术法的存在吗?”“有。”琴况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此术法名为虚幻之颜,早在百年前便已彻底失传。”温荀面露讶异,“彻底失传了?”琴况道:“不错。而且此术法出自魔修,寻常修者不得所闻,小温荀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又是和魔修有关……温荀迟疑片刻,并不想把琴况卷入其中,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两人迈进子夜城门,天边的斜阳撤回最后一丝余晖,街旁的石灯陆续被点亮。他们同时止住脚步,这一次,轮到琴况率先开口。“我就不继续送你了。”琴况嘱咐道:“小温荀回去吧,路上小心。”温荀正不知如何抽身,听完他这话立即道:“嗯,多谢天音阁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小温荀千万不要和我说谢。”目送着温荀的背影远去,琴况默默地敛回视线,转身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附近是子夜城的西街,挨近玄玑别苑,一贯行人稀少,平素连半条人影都瞧不见。“都跟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考虑现身一见?”对着虚空说完这句话,琴况握了握手里的卷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屋顶果真现出一道黑影,从背影可以看出其身形魁梧,可惜看不见正脸。黑影一语不发地立在屋脊之上,冷风吹起他的长袍,发出猎猎的声响。从旁人的角度看去,根本看不见屋顶的黑影,倒像是琴况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从玄都到温城再到玄都,真是辛苦你了。”琴况的话中带着揶揄,接着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只要与小温荀有关,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便在这时,黑影突然冷笑一声,倏然间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怎么只有你在这儿?嫂子呢?”琴狩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四处张望道:“你刚刚在和谁说话?”琴况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说道:“小温荀回去了,你呢?去找旧情人了?”“什么旧情人……”琴狩嘿嘿一笑,“我会好好跟如璧解释的,倒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什么怎么办?”琴况明知故问。“我可是听说了,温荀最近和玄玑掌门走得特别近,你不怕他被别人抢走?就算灯宵死了,你也还有好几个情敌。”琴狩扒着手指算了算,“光是无心殿主就不好对付,更别提玄玑掌门。不是我说,天音阁主你的地位很危险啊。”琴况负手在后,静静地听着琴狩的碎碎念,“他比我更危险。”“啊?谁?每次都爱卖关子,能不能一次性说个清楚。”琴狩发出小小的抱怨。“我有两件事需要拜托你,也只有你才能完成。”琴况正色道。听他把自己说得这么重要,琴狩立马拍着胸脯道:“什么事?你尽管说。不过记得多少给点好处,比如银子什么的,出门在外没钱实在是寸步难行。”“少不了你。”琴况很清楚琴狩的性格,爽快地答应下来。“说吧,一定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嗯。”琴况道:“第一件事,你通知鹿衔前来玄都找我。第二件事,你帮我去查一个人。”“没问题。”琴狩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边好奇地问道:“查什么人?”“缥缈岛主冷惜别。”“那个瘸子?查他做什么?”琴狩愣了愣,捂了一下嘴,连忙道:“我马上就去,助你早日战胜情敌!”琴况:“……”而在另一边。温荀的脑海里一直循环着‘魔修’两个字,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定然与魔修脱不了干系。但最直接的关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无心殿主说玄。这些符文既是出自魔修一族,会和说玄有关么?温荀盯着玉铃铛看了好一会儿,掩袖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巷陌。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打好腹稿后摇响了玉铃铛。一共摇了三次,过了三次依然没有半点儿动静,这让温荀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或许说玄已经回无心殿了。这么想着,温荀揣好玉铃铛重新迈入热闹的街市。回想和灯宵在流香小筑待的最后一天时间,他稍微恍了下神。当时灯宵中途离开,而后又很快出现在面前,会不会是灯宵去见了那个幕后者?换句话来说,那天除了他们师徒二人外,还有另一个未知的人在潇湘竹海。温荀独自往玄玑的方向走了会儿,回神时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这种感觉与头一次一模一样。他有意加快了脚步,擦过街上匆忙的行人,走向更热闹的地方。“阿荀。”声音不大不小,透过四周的嘈杂传入耳中。温荀抬头一看,喊他的人赫然便是冷惜别。在石灯光芒的衬托下,冷惜别的脸色终于看上去暖和了一些。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负责给他推轮椅的冷家侍女冷烟罗。“这里人太多了,你小心点。”冷惜别说着朝别处看了眼,“我有件事打算和你商量,可不可以耽搁你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