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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简单聊天基本能过关。”红叶女士温言细语,“不过就算有人来找你,十有八/九也是冲你的钱来的。小富翁,怎么跟别人含糊其辞还用我教你吗?”“那还是不用的。”我在中也手里挣扎了两下,无果,于是抱着他的腰像只树袋熊似的爬到了中也身上。距离地面的高度似乎也没有变,便很识趣地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中也有没有长高。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中也被我抱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不少,或许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他这样拥抱过了。长大要付出的代价有很多,二十六岁的我总不能真的和十六岁的我过着一模一样的生活。“我还是个小孩子”这样的话大概也只能说到二十岁为止。说起来,二十六岁的我是什么样子?除了芥川银和红叶女士曾在话语中不经意透露出未来的我剪了短发以外,我没再得到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而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十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无论是六岁的我,还是十六岁的我,都没有具体规划过自己今后的十年。即使曾经在小学被老师要求写过这样的命题作文,我也完全想不起当时自己随手往作文纸里拼凑的词句。所以为什么我不会不记得呢?明明我的记性那么好?再一次,在我陷入对人生的大思考之前,另一个需要我严肃对待的问题将我的思绪给岔开了。关于我记忆力是否有衰退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我直到我抵达宴会会场。傻子都查得到我的姓氏和港黑的“人形自走兵器”挂钩,于是在会场里我也没有负担地跟在红叶女士身边。虽说我看起来很像个国中生,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两个曾经见过我的人凑上来准备推杯换盏。红叶女士笑着将他们挡开,如果不是她让我留意不断穿梭在人群中的白色头发的青年——就是那个白兰·杰索,他长得还挺好看,笑起来却和太宰先生一样让我感到生理不适——我大概会继续发呆。然而就算不发呆,我也没有防住一只从背后伸来的手。“诶——小不点你怎么变得更小了?”说话的人捏着我的脸颊,不仅不松手,还使了点劲。这种场合下不能随便打人,忍着将这人直接扔出去的冲动,我撇开这只手,转过身去看清了他的模样。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十年过去,他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变化!第72章072·在我上小学刚刚转入新班级,中也怕我被欺负买了不少零食让我分给班里人而我死活不肯的那会,他就曾痛心疾首地向广津先生哭诉过我是个过于自我中心还很难伺候的熊孩子。小时候的我难伺候到什么程度呢?举几个例子。吃饭得喂,不然不吃——这是在研究所养成的劣习。因为吃饭是我难得不用学习的时间,所以我的注意力不会总在饭碗里,几乎整个重力研究实验室的研究员都追着我喂过饭。饮用水必须加热到三十三摄氏度,不然不喝——天生的基因缺陷。我的肠胃从小就很脆弱,太冷的东西会让我肚子痛,在十二岁前我连冰淇淋都没吃过。每天要吃一个苹果,苹果必须切小块,削成兔子苹果的样子,不然不吃——不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讨厌吃苹果,苹果都那么难吃了如果再不好看点怎么入口!睡觉是中也唯一不用太过cao心的事情。他只需要给我读几万字的读物就能把我哄睡着,相比起上面三项,读书不仅能提高他自身的学识,还显得非常的轻松无脑(虽然他本人完全不这么认为)。养孩子这件几乎将中原中也原本惬意NORMAL的人生一下变成了会从睡梦中惊起的NIGHTMARE难度(指晚上起床摸我额头温度看看有没有发烧)。再加上身边的人几乎没有育儿经验(森先生不算,织田作也不算。他俩的小孩一个是被设定成骄纵性格的异能,一窝是乖巧听话的孤儿,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于是这种突然压在身上的负担,对当时只有十六岁中也来说,像一座发动污浊都挪不开的大山。在工作与家庭的双重高压下,无处排解心中苦闷的中也加入了在网上发起的口号是“让明天变得更加美好”的单亲家长互助会。平心而论,这个互助会的口号乍一听上去,真的很像邪/教/或传/销/组织,但中也做出这项决定时我还处在天天和他作对的认生期——这个时期的我对中也的称呼只用“喂”,成天把他吆来喝去,现在想起来中也没把我沉进横滨港也真是他良心未泯——所以我甚至不知道他加入了劳什子的互助会。不过这次经历对于中也称得上宝贵。因为那个单亲家长互助会不是传/销/组织也不是邪/教/讲经,而是货真价实能够排忧解难让中也学习到了不少人生经验的好地方。那本启蒙了中也的育儿圣经————便是互助会中一位昵称是“谕吉先生”的单亲父亲推荐给他的。据说谕吉先生家的孩子和我一样十分不好伺候。不会自己坐公交车、不会自己看路线图、不喜欢自己走路、每天吃超量的软糖——还必须是特定的某个已经停产的品牌、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谕吉先生家的孩子眼中,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类都是未开化的黑猩猩。——人际交往?那种浮于表面的不可靠关系到底有什么必要维系?——兴趣交流?名侦探的兴趣是破案,而连本格推理都能看得一头雾水的人有什么必要搭理?——长期不与他人交谈会造成的恶劣影响?喂喂喂,开玩笑的吧?跟那种脑筋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待机状态的人聊天才是毒害的根源所在吧?彼时以十六岁单身哥哥带一妹身份自居的中也听到这番话差点流下了辛酸的泪水,如果我的身份来历没有扑朔到连异能特务科都查不出半点眉目,他说不定会带我去认亲。至于他是在什么时候得知这位谕吉先生就是港黑死对头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以及那位与我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问题儿童”就是武侦的招牌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又是我读国中之后的事了。中也激动地与谕吉先生交换了联系方式,自此他的联系方式里多了位忘年交的朋友,也逐渐摸到了一点对付我的门路。言而总之,知道世界上难伺候的小孩不止我一个这件事给中也带来了莫大的慰藉。而那身为此种慰藉感的源头之人,江户川乱步——他还在捏我的脸!不管在这十年中我和他有过什么恩怨,但十年前的我是无辜的!关于这位“名侦探”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