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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或许也只是想闻闻带着他气息的晚风。那不是一曲求凤,那是一生痴。偏偏遇上了燕绥。那人眼眸里春风万里姹紫嫣红开遍,花根下却是不被日光消融的积雪三千。要怎生忘却,怎生相见,怎生怀念。……文臻忽然觉得,唐羡之和燕绥看似截然不同气质的人,骨子里却有些相似之处。唐慕之这种模样,她这个冷心冷肠的人都不想面对,厉以书更是早已走到一边。而亲兄长唐羡之,却依旧是那清灵雅致模样,连面色变化都没有一丝,只拉住了唐慕之的手,给她渡了一段真气,淡淡道:“呕吐伤身,以后万不可积食了。”文臻觉得这要是自己哥哥,她能一榔头敲过去。这是积食的问题吗?她生出一些迷幻感——唐羡之的性格,真叫人拿捏不准。初见他,散淡雍容,林下高士,山间仙人,周身不染人间气息;再见他,风趣幽默,体贴亲和,是个雅谑皆得的妙人儿;如今再见,绵里藏针,八风不动,春风化雨里藏雷霆之势,又是足以和燕绥正面刚的顶尖政客。到得此刻,百味杂陈,她竟不知道该对他如何评价。心里泛起一种淡淡的复杂的滋味,有点苦,有点寂寥,又似乎有点解脱。唐慕之却似乎习惯了服从兄长,任凭兄长为她调理胸臆间的烦恶,只死死盯住文臻,好半晌,才哑声道:“就因为这个吗……”文臻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就因为……会做菜吗?”唐慕之指着那些煎饼,“我给他写了十年信,为他一句话练了十几年口技,到头来,就输给你这一滩下等人才吃的煎饼吗?”文臻扶额——哦,先不论这句话对错,姑娘你是输给情商太低了好吗?你看看你这一句话,在场的人一个不漏都被地图炮了啊。你心爱的宜王都被你扫到下等人的簸箕里去了鸭!“一块煎饼,就抹掉了我和燕绥这么多年的情分了是吗?”唐慕之弯着腰,抓着牢门栅栏,再不复先前的骄傲凌厉,喃喃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啊,德妃娘娘很喜欢我……”“秦侧侧什么孩子都喜欢。除了她自己的儿子。”燕绥阴恻恻道,“还有,谁和你有多年情分了?”唐慕之就好像没听见,又或者已经适应了燕绥的狠辣,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娘娘夸我口技有天分,十分婉转,说你有停下来听来着……”燕绥道:“我停下来找棉球堵耳……她的话你也信!”“……我为此苦练了十余年,舌头都练短了一截,颌骨也有些前突,影响了容貌,为了不至于丑到配不上你,我请川北名医打断了我的颌骨,重新整骨,整整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我只能喝最稀的粥,瘦了一大圈,还因此染了病……”燕绥,“难怪瞧着你脸总有些不齐整!”文臻:……姑娘你能停止自虐吗?大爷你能闭嘴吗?“我走的时候,你没来送我,德妃娘娘说你伤心喝醉了……”“养的一条巨蟒死了,确实有点伤心。”“我给你写了十年信,每三天一封,家里专门养了十个送信人,从川北到天京,跑死了一千多匹好马……”“信都在呢,德高望重十分累赘,非要都收着,偶尔桌子不平,拿来垫着挺好用的,你既然来了,便一起带回去。”唐慕之脸上的血色,一层层淡了下去,气色越来越难看,像朝霞忽然被末日的昏黄侵袭,泛出一阵夜色凝紫。她忽然抬手,把放在一边的那桌席面,一把掀翻,盘子碟子碗筷勺子乒里乓啷碎了一地,菜液横流,丸子滚到了鸡汤里,羊腿砸到了豆腐中,她也不顾油腻,抓起滚到脚边的一个变形的银碟就开始砸生铁的栅栏——“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慕之!”唐羡之迈开两步,他原本离得很近,可也不知怎的,那些四溅的汤汁都已泼出了牢房,他的衣裳依旧点尘不染。唐慕之听而不闻,她一下下用那银碟砸生铁,明明没有任何人再说话她却只一声声重复“闭嘴!闭嘴!走开!走开!”音调并不疯狂,却低沉倔狠,一声声钉子似的,伴随金属交击的刺耳声响,听在人耳中,心里便钝钝的,像被带锈的软刀子在磨,说不出的烦恶。文臻觉得更不舒服了。更要命的是,她看见燕绥皱起了眉头,一脸看神经病地看了唐慕之一眼,便走到和她牢房相隔的栅栏处,也没见他怎么动作,那些粗如儿臂的铁栏杆便断了,他从从容容地走到了文臻牢房里,伸手一揽已经站起来离开锅边的文臻的腰。文臻看见他过来的时候心底就拉起了警报——不会这么狗血吧?等到燕绥来揽她的腰她便已经确定了——就是这么狗血。等燕绥的手往上移动时她已经做了决定——我不想这么狗血!燕绥的脸靠近的时候她呵呵一笑——姑娘我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狗血!燕绥一手揽了她腰,一手扶住她肩,脸往下一倾,准备和上次他娘围观他就变本加厉摸胸一样,来个擦边球。他觉得只有这个法子能让那个女人彻底并且立即安静。文臻忽然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按住他的肩,把他往墙上一推,燕绥的后背撞在砖墙上砰一声响。文臻踮着脚,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抵着燕绥胸口,偏头,对燕绥邪魅一笑。说起来很复杂。实际就俩字。壁咚。------题外话------壁那个咚那个咚那个咚。人家男主咚女主我让女主硬上弓。到底只咚不动还是又动又咚。就看月票能不能让我疯。第六十五章浮夸的美貌荡漾的心(划重点,记得看)唐慕之果然安静了。不仅她安静了,整个牢狱,从唐羡之到附近看守的衙役,都没了声息。这一幕对人的冲击力有点太大,就好比看见一只羊忽然猥亵了一头狼。羊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狼抵在墙上,还有空偏头对唐慕之甜甜一笑。“唐姑娘,你没有输呀。”唐慕之怔怔地看着她。“我和你不是对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因为你不曾获得殿下,我也不是殿下喜欢的人。”文臻笑,“为了我以后的清净,我提点你一下,你这样做,只会让他烦。你看,他刚才就烦到想要亲我来让你闭嘴了,所以我先下手为强。省得他亲完以后后悔,要我也给他亲一个对称就糟了。”众人一脸麻木——亲,请问你这是什么逻辑?“你看,他如果真的喜欢我,现在应该心花怒放,至不济也要反客为主一下,你看他的表情,有一点点心花怒放的表现吗?有一点点反客为主的打算吗?他现在恐怕是在计算要怎么推开我才能让我准确的嵌在对面墙壁正中吧?”唐慕之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偏着头对自己巴拉巴拉,目光却落在燕绥身上。这个……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