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4
话,转身先走。燕绥随即跟了上来,垂头在她后一步,一路上遇见几个人,大家看见唐慕之下意识便避让,再看见她身后的小丈夫便忍不住笑,让得更勤。转过几个弯,唐慕之原本要从甲板上公然上舷梯,她觉得燕绥反正装得很像,就坦然从人群中过去反而不惹人怀疑。但燕绥拒绝了,他表示人多他会嫌烦,要求她从侧边一道隐蔽的舷梯走。唐慕之向来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只好走侧边人少的舷梯,经过又是一截朝外的栏杆。隐约似乎有人在说话。唐慕之没有在意,继续前行。燕绥走着走着,忽然对船头顶上看了一眼,想了想,笑了笑。唐慕之走快一步,一回头看见那两个说话的人,下意识一顿,随即伸手,猛地对燕绥一推。……德高望重穿着一身唐家高等护卫的衣裳,端着一碗馄饨,行走在比较安静的最顶层走廊上。按照龙船寿司的提示,前方那一块,应该就是整座船的中心。那里一般都会有整座船的核心人物,掌握着整条船的行进,尤其在夜间,他的牵星术是决定船舵方向不走偏,避免撞礁的重要技能。德高望重端着碗,敲响了那门,里头立即有人警惕地问:“谁?”“给您送夜宵。”又停了停,门拉开了,德高望重对里头一看,头皮便炸了。娘的。怎么这么多人。屋子里最起码站了十几个人,正中间一个老者背对着他,正抓着一个罗盘专心地对着航海图。“东西放下,出去吧。”德高望重不甘地撇撇嘴,手上却并没有犹豫,慢慢地放下馄饨,看一眼外头黑云啸聚雾气渐起的海。……黑云啸聚的海上,停在岛屿另一面的黑甲船,慢慢地动了。在雾气的掩护下,那船如幽灵一般转过半个岛,一直到快要和唐家楼船呈直线的位置,才停住了。季怀庆穿好一身软甲,再罩上外袍,一副出客的打扮,他正面对着船舵,看着前方,对身边下人道:“大少呢?怎么还没到?”话音未落,季怀远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季怀庆看见他吗,皮笑rou不笑地道:“大哥,在舱里捂了这几日,也该出来透透气了。”上下扫他一眼,忽然又皱眉道,“大哥,说好要去喝喜酒,你怎么还穿着铁甲?”季怀远低头看看自己铁甲,呵呵一笑,道:“铁甲吗?哦,这样比较不容易死。”他声音不高,季怀庆没听清,皱起眉走近一步,道:“什么?”……底舱里很黑暗,又不敢随便点灯,好在有了周沅芷的提醒,闻近檀和君莫晓很快找到了最好的一艘备用船。赶紧将老太太扶进去,闻近檀给老太太穿水靠,君莫晓则寻找着可以将备用救生船推出去的通道。人影一闪,在外把守通道的易人离进来了,他倒是熟门熟路,很快地找到了机关,帮两人将船推入了通道,一边道:“你们小心了,我不能跟你们出去。等会船一旦出了通道进入大海,里头机关必须要有人立即关上,否则我担心可能会触动连发的机关设计。你们一出大船,就伏低身体赶紧划,先划到岛上,然后随便找条船开了就走!”两人都应了,那小船被一块长板慢慢地递到水面上,易人离眼看那小船已经滑出了船体,便收回长板,关上那块活动舱板。舱板在他面前缓缓关起,透过越来越小的缝隙他看见船已经慢慢摇开。易人离放下心,正想着回到船上去照看文臻,忽然瞪大眼睛。一道乌光,大抵是从船头射下,忽然出现在视野里,直直射向小船上那三人!……喜堂里,文臻盯着那侍女袖子,但隔得远,也没看得清楚,随即人便鱼贯而入。忽然她有些感应,偏头一瞧,商醉蝉不知何时冒出来了,在下面一层甲板上,正杀鸡抹脖子地似乎想要和她说什么,但随即就被涌上的人群给吓得掉头就跑。人人追逐的香饽饽忽然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鼠,希望商大家能够很快适应这样的落差并且不后悔。侍女们莺声呖呖和她恭喜,然后又说吉时到了,请新嫁娘前往喜堂。她便起身,有两个侍女前来扶她,都垂着头,神态恭谨。文臻笑吟吟的伸出手,却在两人快要碰到她手臂的时候,猛地往后一缩。这一缩,那两人一怔,其中一人停住手,另一人却反应极快,手臂一伸,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手腕上一截青筋微微凸出,宛如一颗青玉首饰。文臻大叫一声:“杀手!”同时指尖一翻,手上已经多了两根气针!她脸色苍白,气针如电,直扎那人肘弯。与此同时猛地后退。但那人动作竟然比她想象中更快。手腕一振,衣袖垂落,软软的衣裳忽然成了yingying的铁板,乌针撞在上面铿然火花一溅,随即齐齐断裂!而那人的张开的手掌间已经露出一截银亮的软剑剑尖,寒光一线便到了她咽喉!文臻却在倒退的同时已经双臂成拥抱之姿,交剪护住面门咽喉和前心,这一剑到了她手肘一摆,似有黏力,竟然将那剑黏得向一边一歪,但终究真力悬殊太大,无法将那剑直接引开,剑身擦颈侧而过,一溜殷红的血珠溅开。随即她被那真力带飞而起,轰隆一声撞上那隔间板壁,整个四层都似乎晃了晃。满堂摇红的烛影乱颤。撞上板壁的时候她一抬头,眼前一个掌影越放越大,旋转着当头落下来。“要死了!”一声心底的大喊还没喊完,便感觉一阵旋风起,满室的人都惊叫着乱摔出去,隐约砰一声震响,那手掌忽然不见了,随即一团红影从自己头顶飞了出去,将本来就被撞得出现裂缝的板壁给哗啦一声撞出一个大洞,那红影从那洞里飞了出去,文臻本来是靠着那板壁的,这下也不能控制地往后便倒。那板壁紧靠着上楼的舷梯,眼看她便要成为第一个滚成葫芦的新娘子,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文臻半身仰在洞外,倒挂着看见那红影哗啦一声,又撞破另一边的舷窗,直直落了下去。片刻之后噗通一声巨响,有人大喊:“有人跳海啦!”隐约在船的另一边似乎也有人在喊,“有人掉下海啦——”文臻此时也来不及辨别,身体已经被拉了起来,她一抬头,正对着唐羡之的眸子,那眼神令她一怔。素日里这是仙子,再接地气,也不染微尘不见烟火,一双眸子煦煦又深深,是一泊空平如镜却又不见底的静水。此刻那静水却成了脚下的乌海,浪涌波急,翻覆摇动,满满焦灼。拉住自己的手指也冰凉,指节泛了青,她就着唐羡之的拉力起身,对面唐羡之半跪着,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却噗地喷出一口血。文臻一惊。但想来也不奇怪,刚才那位不是寻常刺客,寻常刺客也不能这么毫无声息地混进来,那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