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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感染了风寒,今日是走不了了。夫人让我们来问问,你家媳妇可醒了没?”然后她听见燕绥答:“昨夜醒了,如今精神不错。请代我问夫人安。”那丫鬟便又道:“大牛,等会我们要去集市买些东西,瞧你身高腿长的,也去帮我们一把吧?”文臻正心想哈哈哈又垂涎某人美色了,不怕被撅个跟斗就来吧!结果她听见燕绥道:“这个啊,我得问问我媳妇。”文臻:“……”那丫鬟笑道:“问你媳妇做甚。她又去不了。咱们救了你,帮个忙也不肯?就在这镇子上,一个时辰就够了。这镇上今日正好逢集,你也可以给你媳妇买个花儿戴。”燕绥道:“是吗?那我去问问媳妇喜欢什么花样儿。”文臻:“……”那丫鬟噗嗤一声笑了,又有些悻悻,道:“你媳妇你媳妇,行了你先去伺候你媳妇罢。”燕绥似乎也不介意,当真应了,文臻听见开门声,想装睡,想想还是算了,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燕绥立在门口,看着刚醒的文臻,她刚刚经过一场深眠,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颊上一抹微粉如新桃,眼眸乌溜溜地晶莹水润,红唇微微有点厚,因此总显得有点嘟着,十分乖巧,引人采撷。她散着头发,一缕青丝弯在胸口,亵衣睡得微有些皱,露出里头一抹雪色,看得他心头一热,眼眸里便带了笑。文臻却没注意这些,还没等他开口,便道:“你媳妇不喜欢戴花儿,你媳妇也不喜欢你陪别人逛街儿。”燕绥唇角一勾,“那就不陪。你夫君只陪你好不好?”文臻不过是开玩笑,没想到他打蛇随棍上,一句夫君无比顺口,一时倒不知道怎么接,半晌噗嗤一笑,道:“殿下,跌了一跤,怎么就把你给跌糊涂了?”燕绥若有深意地笑,“我倒觉得跌清醒了。”又道:“既然要停一日,又没什么事,听说这边镇上有集市,我背你去逛逛如何?”文臻瞪大眼睛,“我以为我们正在颠沛流离和大部队失散的逃亡当中,难道不是吗?”“当然不是,有我在,用得着逃亡吗?”燕绥顿了顿,忽然道,“大部队?”文臻以为他是不明白这个现代口语,随口解释道:“就是咱们那个浩浩荡荡,三千金吾德容言工三纲五常齐出动的刺史就任队伍啦。”燕绥一笑,道:“要他们这些废物何用。”文臻看一眼他还不大灵便的手臂,提醒他一个伤员不要总吹牛皮。燕绥却没这份自觉,道:“出去逛逛还是其次,主要得找个机会确定咱们到底在哪里,以及这个车队到底是谁家的。”他将昨天的情况和文臻说了。文臻也觉得,如果此地离长川已经不远,且这个车队从上至下,看行事人品都还不错,也颇有势力的感觉,不如混在其中走上一段。省得燕绥带着她这个累赘,孤身在外,如果像之前那样,总和大部队阴差阳错,再出什么岔子反为不美。“我看见车轮内侧有雪鸟标识。”燕绥道,“好像是长川易家门下附庸家族裔家的族徽。”文臻知道长川易这样的大家族旗下是有很多附属家族,但是这雪鸟标志真的是裔家的吗?她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燕绥却已经站起身来,道:“别想那许多了,走,出去转转。”他转身的时候,文臻才注意到他今天衣服已经换了,想必是这里周到的主人家的馈赠,是一件淡绯色的长袍,文臻从没见他穿过这样的颜色,总以为燕绥气质矜贵容貌昳丽,这种有些轻浮的颜色配不上他的风神,然而美人就是美人,美人没有不能驾驭的,他着绯,便如三春先至,翩翩风流,一冬似都无雪。而这一转身,文臻的眼神便不由自主落在他宽肩窄腰长腿之上,紧束的白色腰封杀得那腰诱人,实实在在一个小腰精,文臻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掠过之前帮他擦身时的一些画面,赶紧捂紧了鼻子,又想难怪一大早就有小姑娘撩他,实在这人太招眼,sao粉色穿出来,越发浪得没边。猎户衣服实在对不住那盛世美颜,文臻心里有点愁,心想这一打扮,人设也就崩了,但燕绥那个人,昏迷着也罢了,清醒了你要他再委屈着,她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走神间,燕绥已经拿了她的衣服回来,却也是一套绯色裙衫。文臻便看他,燕绥微微一挑眉,“昨儿看你穿粉色裙子挺好,正好那边来送衣服,便挑了一套粉色的,我便也要了同样的颜色。”又对她挥挥衣袖,“咱们配不配?”“配,配一脸。”真是无师自通,连情侣装都安排上了。燕绥又亲自端水过来,要帮她洗漱,文臻把他赶出去了,倒不是不敢接受殿下伺候,实在是怕没伺候过人的人会把柳枝给戳到她喉咙里去。她内伤外伤,都需要时间将养,好在这次没有导致其他功能性的伤害,她在水底撞击碎针的时候,其实是用了方袖客给她的碎针心法的,间接也算对自己做了保护。只是后头终究耗损太大,现在还下不了床。等她洗漱完,燕绥已经端了早饭来,一碗粥,一份拌三丝,一个咸鸭蛋,一碟核桃糕。行路之中,又只勉强算客人,能有这般餐食,算是相当不错。文臻的注意力却在咸鸭蛋上。咸鸭蛋东堂原本没有,是她首创,她做的东西很多都风靡天京是真的,但是古代车马不便,信息缓慢,想要很快流传到千里之外的民间其实还有难度,只有高门贵族才会第一时间紧跟天京潮流,那么现在招待客人能拿出来咸鸭蛋,这家主人绝不会是小家族。她还在思考这事,眼看燕绥拿起竹刀,对着那鸭蛋比了好一会儿,皱眉道:“这蛋空心处不均匀,蛋黄不在正当中,长得也有些蠢,我去叫她们换一个……”文臻急忙捂住他的嘴,道:“这蛋我瞧着很好!青亮秀气端端正正,就这个!”燕绥挑起一边眉毛,似乎笑了笑,文臻能感觉他嘴角动了动,又动了动,随即掌心微微一湿。文臻怔了一怔,急忙缩手。他竟然吻她的掌心!掌心里一小片微微濡湿,那一点温润似要透骨入髓,她竟觉得连整个手掌到心都在微微发麻。那一点湿润其实刹那便干,留下一小片微微绷紧的肌肤,像个美妙的提醒,提醒她的心跳总在乱如奔马。她垂下眼睫,感觉脸有些发热,知道自己大概率脸红了。这让她心里有些滋味复杂,她还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脸红呢。在这次逃亡之前,她和燕绥其实也算确定了关系,她以为那便是谈恋爱了。但现在再回想,却发现那恋爱太过顺理成章,好像就是燕绥喜欢她了,而她不反感,有兴趣,然后也慢慢接受了,但接受之后的相处,也像老夫老妻,温情多而激情少,而她在遇到艰难危险处,还总是第一反应考虑更多利弊,迫不及待地将爱情先抛出去。现在想想,还真是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