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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族的女子们,为了权欲,也可以这般母不是母,女不是女,但这又是何苦?军队也好,权力也好,争来了便又怎样?还有西川刺史想要收回,西川刺史不收回,朝廷也要收回,这么多的敌人……长川易听说也闹成乌眼鸡,最后呢?死了个干净!她又打个寒战,不敢再往后想,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也许在这些豪门贵妇的下场到来之前,自己早已先一步被折磨死了。此刻她心中隐隐有着一丝庆幸——夫人如此恶毒,但方才她已经把珠子掰过了。现在扈三娘拿到的是关闭了机关的珠花,不会有事,也算报了她赠药之恩了。下山的索道上。文臻拿着那珠花把玩着,想着先前慧娘递过珠花前,手指曾轻轻一捻,珠子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掰开机关是吗?她笑了笑,手指轻轻用力,啪一声轻响,又掰回去了。……一晃又过了些日子。小院里的人安安静静生活着,除了语言护卫大多又不见了,也不知道被搞事大佬燕绥又派到哪里搞事去了。这些日子里食堂照样开,大锅饭照样摆,每天晚上有时候会有一点动静,但是那些夜半客不是撞到墙就是撞到檐,还总找不到小院大门在哪里。这事情实在有些奇怪,毕竟小院门口有食堂,平常人来人往,谁都看见后头那院子院门好好地开着,但到了晚上,那门就不对了。很多人从真正的门过,看见的是一截普通院墙,墙根上还有人撒尿留下的黄色斑点,都嫌恶地赶紧走开。去夜探过半山小院的人,大多撞到头,回去之后意识不清,情绪暴躁,有一回还有人竟然拔刀杀了人。渐渐就有传闻出来,说那飞流半山,因为少人去,后山深谷又埋了不少尸体,现在闹鬼了,大家碰到的,是鬼打墙。如此一来,夜里小院也安静了。整座五峰山,在那扇诡秘的门前,终于低下头,展现了应有的识相和尊敬。这段日子是平静的日子,是安稳的日子,这是半山小院诸人的共识,除了君颜和张洗马。自从燕绥来了,两人的待遇一落千丈,燕绥称君颜是俘虏,俘虏不可以上桌,从此后他就只能抱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碗委委屈屈在门槛上,一边吃一边看着另一个俘虏独享一桌。燕大俘虏还说自己不过住杂物间,君颜怎么能住西间?叫君颜去和鸡们挤一挤。还是君莫晓怜香惜玉,在鸡窝旁边搭了间小屋让君颜栖身,颜控且唯一不怕燕绥的君莫晓十分同情自己的本家,把那间小屋造得很是精美,引得隔壁的鸡总试图往里钻。君颜经常一觉醒来,胸口上蹲只鸡。至于张洗马,惨遭失恋打击的年青大人,早已忘记了身外事务,把自己整天关在房里,吃什么,住什么,都是浮云,等伤渐渐好了,在能自如走动的第一天,他便要求下山。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天天夜里看着他的女神和人私会吗?文臻倒觉得他不必这么急,毕竟折子燕绥已经安排人送往天京,张洗马这个人证在路上如果出了波折反而不好。燕绥却道无妨,改装绕道便行。文臻倒好奇他会给张洗马安排什么妆,结果一看,满脸麻子,满头癞子,比她自己恶心一百倍。文臻严重怀疑是燕绥挟私报复。张洗马自己居然接受度良好,没有说什么。文臻好奇地问燕绥何以说服洗马大人的,燕绥嗤笑一声道:“这种酸儒。任何事只要和他宣讲宣讲为国为民人间大义之类的,他就心甘情愿——这叫癞子?这叫光荣的印记!”文臻哈哈哈一阵,笑殿下深知人性却不屑知。为表对爱国爱民不惜己身的张洗马大人的敬意,她亲自送张洗马下山,燕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好也跟着,张洗马一直情绪低落,走到半路,忽然转身,问文臻:“三娘。多谢你这些时日的照拂。如今我要走了,今日一别,再难相见,别的我也不问了,想必你自有打算。你……你能否告诉我,那夜夜浣发的少女,到底是谁,在哪里?”文臻瞟燕绥一眼,笑眯眯地道:“倒也不是再难相见,说不定咱们很快就能再见呢。”张洗马却没心思听她话里的深意,执拗地看着她。“洗马大人,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善良啊。”“我愿意接受一切结果。”“但我不愿意。”文臻挥挥手,负责护送他的德语一把将张洗马扛了就走。张洗马在德语的背上伸出尔康手:“你不能就这样让我带着一生遗憾下山啊啊啊啊——”他忽然停住嘴。山道上,燕绥站在文臻侧后一步,忽然伸手,慢慢揭下了她脸上一个疙瘩。再揭一个,又一个。文臻笑着偏头,说了句什么,燕绥摇摇头,手掌在文臻面上一拂,那些疙瘩便都不见了。他再一抬手,抽走了文臻头上的簪子,黑发倾泻。燕绥含笑,捞起一缕长发,在唇边轻轻一吻。山道上,张洗马像一只木鸡,僵硬地扛在了德语的肩膀上。好半晌,他忽然激烈地挣扎起来,德语险些扛不住让他栽下来。“放我下来!我要打死他们,打死他们——”“你做什么!安静!安静!”德语咆哮,“激动个啥!啊我说你激动个啥!自己有眼无珠,还怪人易容遮面吗!”“告诉我他们是谁!”“嘿嘿嘿,你自己算算,这朝堂上,还有谁这么恶劣,这么无耻,这么善于欺骗,这么……”德语忽然发现风向有点不对,可能会把语声往上刮,“……这么美貌!”“……燕绥!文臻!”……送走张洗马,文臻便回去准备晚饭,十字坡食堂生意红火。文臻充分发挥了jian商的特质,打着免费的旗号,却经常推出诸如点心,小菜,各色调料,各色小吃,这些东西都不供应堂食,想吃,要么拿出市价很多倍的银子来买,要么拿上好的兽皮来换,要么提供一些老板娘想听的新鲜事儿。这个新鲜事儿比较难以掌握,老板娘今天对四圣堂四圣的爱恨情仇八卦感兴趣,明天对传说中的大当家练功的地方有好奇,众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听什么,就把知道的都聊一聊,聊到高兴了,老板娘随便拿出个什么,都好吃得打嘴巴不能丢。今天的一个鲜奶香蕉派,引得众人抢食,然后七嘴八舌的,文臻便知道了今晚原定的守门队被撤回,据说换人守了。但又没人知道换了谁。那就是夜间有贵客。再一看场间,今天那些木讷黑衣人一个都没看见。那就是四圣堂高级守卫被派下去守门并接人了。来的是谁?忽然隐约一阵梆子声响传来,众人一怔,齐齐住口,侧耳凝神听。一旦安静下来,山间便只余了风声,方才的梆子声也便更清晰,仔细听并不是那单调的梆子,而是一种悠长又清脆的声音,那一声脆响长音从山脚下响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