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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有些后悔,却又拉不下面子来致歉,冷哼一声,缩回头去。那挨了巴掌的士兵默默擦了一下嘴角,和同僚对视一眼,站回原位,轿子继续起行,四周的气氛,越发沉默了些。走不多远,山道上忽然一阵翅膀扑扇声响,众人拔刀凝神以对,却见黑暗中忽然冒出一大片黑云,猛地卷过,扑扑一阵乱响,所有的灯笼都灭了。还好熊军训练有素,数人返身护轿,其余人拔刀结阵在前,一阵刀光交织如雪,尖鸣不断,地上落了一层黑色的蝙蝠尸首。但是蝙蝠实在太多,卷过一片,死了一半,再返身扑来,有的分散而行,避开刀锋,撕扯人的头发眼睛,有的则聪明地汇聚成黑压压的一大团,猛冲猛撞,灯又灭了,山道又狭窄,有人差点被撞下悬崖。蝙蝠冲了几回,翅膀一收,像受到召唤一般,又隐入了黑暗里,护卫们惊魂稍定,再次清点人数,发现好几个轻伤,还有一个人失踪了,估计是黑暗中又要躲避蝙蝠又要躲避战友的武器,滑下了深渊。谷蔚蔚猛地掀开轿帘:“叫人!叫共济盟的人!怎么能这么攻击我们!说好一路放行的呢!他们到底还想不想在西川活下去了!”没有人理她。共济盟负责守卫的黑木队队长,忽然伸指弹了弹山壁上一根隐蔽的空心铁管,片刻后,有嗡嗡的声音传来,队长听了,嘴角一撇,袖手不动。山顶传讯,可放行,不必护送。上次易家隐瞒太子剿匪的消息,这笔账还没算呢。谷蔚蔚叫了半天,四面连个人影都没,她看看远处四圣堂里的灯火,咬牙道:“回去一个人,调人来!”护卫领命而去。一处较高的山头上,文臻嘎吱嘎吱吃着零食,笑眯眯看着疾驰下山的人影。调吧,赶紧调吧,调得越多越好。惹了她,不付出点代价怎么成呢?比如说,把熊军抢过来?第两百六十八章这是我的人轿子继续起行,这回速度慢了许多。走不了几丈,山壁上传来一阵嘎嘎怪笑,众人还未及反应,就看见石块如雨,统统砸向轿子。谷蔚蔚再次发出尖叫,也算她还有定力,并没有冲出来,她的轿子是特制的,没那么容易被砸坏。这回是山崖上的猴子出手,只砸谷蔚蔚,不管护卫,护卫们也无从出手,总不能爬山壁上去赶猴子,这引来谷蔚蔚又一阵大骂废物。轿子只得停下来,等调来的护卫。好在备用军队就在山下,共济盟这回很客气,不仅允许调人进山,还提供了内部专用勾索,以最快速度将人送上山来。至于谷蔚蔚为什么不肯用勾索而是坐轿上山,是勾索的篮子每个篮子最多挤三人,她可不愿和这些满身臭汗的大兵挤一起,而且她也怕就两三个人,悬在半空中,万一共济盟做手脚,那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这一批来的护卫足有五十人,排在山道上长长一条,谷蔚蔚胆气一壮,喝令继续。上山继续,sao扰也在继续。或者被山中野兽侵袭,这些野兽仿佛都忽然开了灵性,有组织有纪律地进行sao扰,甚至有条蛇,无声无息藏在崖缝里,身体和崖壁一色,等谷蔚蔚轿子经过时,猛然探头入轿张口,险些把谷蔚蔚当场给吞了。谷蔚蔚的惊叫险些翻了整座轿子。这座山忽然变得诡异,步步艰危,然而到现在,谷蔚蔚也没想到是因为她得罪文臻了。现在熊军安排了一批人穿上铁甲,站在轿子两侧,虽然光线因此被挡得死死的,但谷蔚蔚心里总算感觉安全一点了。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腿上痒痒的,低头一看,一条黑线正缓缓钻入自己裙子里。谷蔚蔚猛地蹦了起来,险些把轿子蹦翻。等她拼命敲轿壁把护卫召唤来时,那条黑线已经不见了——那是一串大蚂蚁,瞬间散开了。蚂蚁散开了,谷蔚蔚却觉得腿上似乎还留着那恶心东西,又痛又痒,却又不能脱下裙子去查看。她神色不安,浑身乱扭,看在熊军士兵眼里,更多几分鄙夷。熊军本是五禽军中的重步兵,一向自诩最勇猛最雄壮,后来被易燕然拨给了易慧娘,最雄壮的铁军屈居女人麾下,这些骄傲的汉子本就不大乐意,但是易慧娘偏偏是个善于展现女性温柔和弱势的人,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激起男性保护欲的方式。女主人虽然并不英风飒飒,但是娇弱善良,对士兵十分亲切温柔,当她用那种楚楚眼神看着大家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可以为保护她而死。但谷蔚蔚不同,她没吃过苦,又被易慧娘娇惯长大,自然不能如乃母般放下架子,又自身不大检点,喜好男色,熊军自然瞧不上这样的女人,只是碍于誓言和cao守,不得不跟随。谷蔚蔚倒也并非不明白,接手熊军之后,倒也有一系列收拢人心举动,只是此刻这山道之上,她的一系列表现,几乎要把那些示好都推翻了。只是她现在还不自知。之后山路上,依旧频频出事,或者藤蔓忽然落下来,上头无数带毒的叶子划破人脸。或者有黑影系着藤蔓荡过,双腿夹着人脖子把人甩到山壁上。或者山路忽然塌了一截,士兵们抬着轿子小心翼翼过的时候,塌陷里伸出一双手来把人拽了下去。等到走到上山索道处时,五十人又只剩一小半了,全部都是伤员,谷蔚蔚不得不下令把伤员送回去,再补一批人来。等第二批人补齐,谷蔚蔚对着索道又犯了难。去四圣堂的最后一段路必须是索道,到了这时候,谷蔚蔚也不再在意所谓和大兵挤满身臭汗了,但是三个人的配额,和半空索道的危险,依旧让她发憷。她在半山索道发憷,四圣堂后院内,易慧娘心焦如焚。她不住问。“人呢?人怎么还没来?”玲珑小心翼翼答::“夫人,快了,快了。”易慧娘躺在床上,肚子里塞了几个枕头,她已经喝了文臻给的最后一服药,感觉肚子里隐隐作痛,本来大戏就要开幕,结果那白眼狼迟迟不至,她也有点急了。“黑木队给三当家回报了,说是小姐在上山路上好像得罪了扈三娘,被扈三娘报复所以耽搁了。三当家说了,共济盟的规矩,得罪山里的人,人家有权以自己的方式报复,共济盟不会阻拦。”“那不省事的蠢丫头!出去再打听,哎哟,我这肚子!”玲珑出去了,易慧娘抱着枕头想心事。梁上忽然有人悠悠地笑一声。易慧娘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你果然在山上,你居然敢来!”那人笑道:“你在山上,我怎么能不在?就不为别的,也要看着我的孩儿出生啊。”“你还有脸提孩子?”梁上的人语气诧异:“你既有脸怀,我怎么就没脸提了?”易慧娘气得胸口起伏,好半晌才泪光闪闪地道:“若不是你引诱欺骗……”“得了吧姑姑。”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