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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灼热的眼神,将一包未开封的干粮向她递过去。“你要吗?”小姑娘从昨天晚上起就没进食过,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有和他客气,接过饼干,忽然捂住肚子,眉毛慢慢拧在一起。倪子蛟看她:“你怎么了?”沈安然摇头,小声说:“那个,我去个厕所,你……小心点。”说完,不管倪子蛟什么反应,匆匆走了。教室里只剩下倪子蛟一个人。他爬到课桌上,看了会儿窗外的卷云,便听到脚步声。没等他回身,来者便走到他的跟前。倪子蛟坐在桌子上,比站着还高出一截,来者投下的阴影却把他全身盖没了。回来的不是沈安然,是林佩。林佩将手伸过倪子蛟身边,拾起被他拆开的饼干。还有一包被放在沈安然坐过的地方,但没看到她人。“沈安然去哪儿了?”“厕所。”林佩点头,似没有在意沈安然的去向:“我让你们动干粮了?”语气却比之前重多了。倪子蛟不以为意:“那是我的份,我吃不了多少。”林佩对倪子蛟的反应很不满,蹙着眉正要再说几句,从走廊传来冲水的声音,他乍一惊,快步走到门口,难以置信地往外眺望。“沈安然?”特殊时期,去哪个厕所都是有讲究的,最优选择是男厕,留下的线索最少:女厕……勉强也过得去。可冲水连傻子都不敢干。那动静,整栋楼甚至楼外都能听见,足以把在外巡视的猎人吸引过来,与自杀无异。林佩以为这是特殊时期的常识,但显然沈安然没这个觉悟。倪子蛟看林佩一惊一乍的样子,笑道:“姑娘有姑娘家的难处,人家爱干净怎么了?”林佩不和他饶舌,冲出教室。倪子蛟跳下桌子,跟着他跑出去。沈安然已经扶着门走过来,瞥见他们身影,腿脚一软,嘴唇抖得厉害。她也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件天大的蠢事。未等交谈,楼底下惊起枪响,林佩走到楼梯口,瞥过沈安然。沈安然被他冷淡的眼神慑了几秒,恍惚间,她感觉袖子一紧,倪子蛟正攥着自己的衣角,向她做口型。躲起来。沈安然恍然,目光滑向仍立在楼梯旁的林佩:“那他……”“放心。”倪子蛟小声道,“他去引开猎人,我们帮不了忙的。”沈安然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林佩看自己,不是因为气她暴露行踪,而是在告诉他们——躲好。晃神之际,她被倪子蛟拉进厕所隔间里。倪子蛟刚把门掩上,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贴墙而起,刺鼻的硝烟味从门外溢进。倪子蛟掩住两人的口鼻,以免鼻腔受到刺激。沈安然被这声枪响拽回了魂,心头一惊。这两个人,未免也太默契、太冷静了。“妈的小王八蛋,跑得比兔子还快!”“哥,那小子上楼了。”墙外传来骂声。有两个猎人。沈安然暗自盘算着,遽然一慌,抓住倪子蛟的手臂,脸色苍白如纸。她记得很清楚,楼上没有通往另一幢教学楼的过道。若是这两个人分头行事,那林佩岂不是必死!沈安然整个人颤抖起来,心脏似要蹦出嗓子眼。她在心里默祷一万遍,然而,最坏的情况仍旧发生。“哥,我守着那边楼梯,你从这儿上去,把他的路堵死!”沈安然如坠冰窖。第十八章“怎么办?”沈安然急忙问。倪子蛟却笑起来。沈安然不知他在笑什么,又不敢出去送死,只得干着急。两人挤在逼仄的厕所隔间,能得到的外界消息有限。沈安然抬头看着方方窄窄的天花板,将双手握在一起,神经质似的喃喃:“请神保佑……请神保佑……”倪子蛟打断她:“神聋了,听不见你说话。”沈安然一急,低喝道:“你怎么知道他听不见!”可她心里也明白,摆出前后围剿的阵势,没抓到猎物绝对不会罢休。如今也只能祈祷奇迹降临。但她祈祷得似乎太晚了。他们听见两声枪响,然后是猎人们谈笑着下楼的声音,一个重物在楼梯上砰砰砰地滚下去,腥臭和硝烟的味道隐约靠过来。林佩死了?这么快。沈安然呆了会儿,手脚冰凉,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酸意冲上鼻腔,止不住地哽咽。倪子蛟看她一眼,递过去一张餐巾纸。少女没接,啜泣着呢喃:“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待猎人走远,倪子蛟跳下马桶盖,推门出去,往天窗一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远方,直升机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九名牺牲者出现。姓名,孙不策;死因,猎人击杀。”不是林佩……孙不策?沈安然惊讶得合不拢嘴。正巧,一名少年推门而入。见队友都安然无恙,林佩道:“走,跟上那两个人。”林佩偷听了猎人的交谈,有另外的猎人正朝这里赶来。跟住前面那队猎人反而更安全。“你怎么……”沈安然看着他,不知怎么说话。“楼上还藏着一个猎物,替我把猎人挡开了。”沈安然愣了愣,鬼使神差地问:“你知道孙不策藏在那儿?”“我知道。”林佩昨晚就察觉到楼上藏了另一名学生。尽管不能直接打草惊蛇地找人。但洗手间、垃圾桶、桌子椅子的表面温度、纸张的皱痕,只要有人经过,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猎物连气味都不懂得掩盖,沦为替罪羊只能说是倒霉。游戏世界里的人对于林佩而言,只是活下去的道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