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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过去。程真在林佩愣神之际已注意到他,急忙将倪子蛟挡在跟前。刀口碰到倪子蛟的鼻梁之前,林佩止住步伐,道:“放开他。”纵使程真反应及时,也差点被刺到。他盯着寒光凛凛的刀锋,心脏砰砰狂跳。这人果然是疯子,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要不是自己躲得快……程真胆颤心惊,脸上还是硬撑起泰然自若的表情,嘿嘿一笑:“你反正早晚要杀了他的,怎么,现在就下不了手?”他是在外出觅食时偶然撞见落单的倪子蛟的。程真本反感娘娘腔,和倪子蛟扮演的角色更有瓜葛在前。他有和林佩结盟的打算,结果热屁股贴了冷脸,颜面扫地。方才他以为倪子蛟被林佩撇下了,正要嘲讽,倪子蛟却先一步对他笑起来。“怎么不跑了?”倪子蛟戏谑地问他。程真顿时想到倪子蛟吓自己的那个晚上。他可为此丢尽了脸。新仇旧恨加在一块,怒火冲天的程真攥住倪子蛟的领子,正想让这小鬼品尝一下男人的拳头,林佩就从他屁股后面出现了。还差点捅了他一刀!程真顿觉愤懑。他凭着过人的才智活到现在,结果这纸糊的娘炮连玉口都不用开,就有护花使者争当马前卒了!“你要我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程真从裤袋里取出美工刀,拉开刀片,横在倪子蛟脖子上,“你有枪,是吧?我都听见了,你杀了个猎人,真是好能耐。把它给我!”林佩:“我没有枪。”程真恶笑道:“那他就得交代在这儿了。这么废的人,反正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他只能栽在我手里。”被林佩连续回驳两次,程真不禁有些气恼:“你有什么资格……”“也对。”程真一愣。林佩将刀锋往下移,对准倪子蛟的心口,盯着他,平淡道:“放开他,我饶你一次。你敢动他——”“——我让你的死相比他惨一千倍。”听了此话,程真头皮发麻,全身寒毛都快炸了。他面前的这个人,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平静,仿若无底的冰窖,再guntang炽热的东西掉下去都会销声匿迹,死得无声无息。这使少年的每句话听起来都附加了百分之百的真实感。程真神思恍惚,鬼使神差撞见林佩那把匕首。这疯子,连猎人都敢杀,刀子上边肯定沾过其他人的血吧……他绝对相信,要是自己不合作,林佩一定会毫不犹豫连着倪子蛟和自己把两人捅个对穿,然后在他咽气以前,履行那个“死相比他惨一千倍”的诺言。“程同学,你还好吗?”程真回过神,发现倪子蛟正微微侧过脸来,觑着他笑。“你的手在抖诶。”他低头一看,握住美工刀的手果真抖得像筛子似的,差点划到倪子蛟脖子上。他脑海中霎时划过林佩阿修罗般的语气,猛地一惊,下意识缩回了手,后背上一片冷汗。完了!倪子蛟已经小步跑回林佩身边。程真失了最后的筹码,魂飞九天,哪里有心情去管其他,转头就逃。林佩看着程真踉踉跄跄的背影,问:“你不是说,他们都不敢杀你吗?”倪子蛟哼了一下,小声道:“他们太菜了……认不出我。”林佩连技能都没发动,那小喽啰就吓得屁滚尿流了。猎物都是最低层的NPC,由副本世界意识所量产的生命,甚至感受不到主神的存在,只会本能地崇敬、仰慕神明。程真是位于主神世界金字塔底端的生物,竟然能对他动杀心,着实是意外中的意外,让倪子蛟倍感有趣。可遗憾的是,林佩比程真更有趣。何止更有趣,这名甚至都没有成年的恶棍预备役简直太过有趣。倪子蛟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听了林佩的那句宣言,便觉得如果自己死在除林佩外的人手上——就会有一种,修女失贞的罪恶感?神游的倪子蛟被林佩拖着走。林佩正奇怪他慢吞吞的,停下脚步。倪子蛟顺势直接把脸贴到林佩背上,抱住他,打了个哈欠。刚刚情绪太激动,把这具木偶身上储存的精力都消耗完了。见倪子蛟在轻声嘟囔什么,林佩稍稍低下头,听到他迷迷糊糊地说:“我睡一会儿……不准趁我睡觉动手。”因为尊贵的神明有起床气,要是梦中受刺被扰了清净,分分钟提刀从万神殿过来砍人。后一句话,倪子蛟没说。不是没有气势的问题。任性的主神大人实在太困,没等他说完,就扒拉着脚选玩家的脖子睡过去了。沈安然攥着林佩给她的喷雾,一个人胆颤心惊在外面走了半天,手心捏出的汗都干了,也没碰上半个影子。想到那个孩子也许遭遇不测,她心中愈发绝望,回到办公室,瞟见躺在办公桌上的倪子蛟,浑身气力都被抽走,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找到了……万幸……沈安然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与饺子交往不深,按理说不会这么掏心掏肺地关切对方。可自打警戒计划起,不知是饺子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她总是过度关注饺子的一举一动。每当目光落在这个男孩的身影上时,沈安然就会从心底萌生强烈的眷恋与慰藉。这种奇异的感觉是连她家中长辈都无法给予的。“你在做什么?”林佩冷道。沈安然骤然惊醒,发现自己竟已不知不觉来到倪子蛟身边,跪在地上,以信徒晨祷的虔诚的姿态牵住了沉睡之人的手。倪子蛟似乎被她握得不舒服,呼吸稍重,翻了个身,将五指从她掌心抽走,一阵失落感淌过沈安然的心头,使少女的眉宇再次郁结起来。仿佛被主人抛弃的宠物狗一般。林佩扫她一眼,将目光移回倪子蛟脸上,眼底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