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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反悔,并不太苛责,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半由着他。那人本来就窝着火儿,这下子一股脑全撒了出来,相继解锁了金鱼式、锁扣式、单脚屈举式等等,兴起时刻甚至还哄着宋春景搞了一回启程。玩的十分尽兴。好不容易歇了,外头月亮西斜,风平树静。夜已经走过一半,再待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李琛摸了摸他腰,“爽不爽?”宋春景:“……”李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中叫烛火染上暖意,里头盛满了眼前人。宋春景转过头,变为抬眼看着房顶。李琛还在等他回答。宋春景顿一下,轻轻一张嘴,虽然无奈仍旧干干脆脆的答了。“爽。”第94章李琛心满意足的笑了。发泄过后整个人很容易进入倦怠状态,宋春景经轻轻闭上眼。长而浓密的眼睫站在上头更加明显立体,李琛盯了一会儿,强忍着没有去摸。他没有丝毫疲态,等了片刻后,轻声问道:“你一定要去吗?”宋春景神思昏沉,正是将睡未睡之际,闻言点了一下头。“我陪你一起去。”李琛道。“不可,”他话音刚落,宋春景立刻清醒了,拒绝道:“身为皇帝怎么能身涉险境?”李琛看着他,心想,那你怎么非要到险境中去。宋春景直直盯着他,想要看透他心中想法。“那……”李琛犹豫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转眼见他紧张的盯着自己,便咽下多话,鼻腔缓缓喷出一口气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赶得上登基大典吗?”宋春景:“一共只有十天假,开班之前我会回来的。”“若是碰到什么意外呢?”“无非是找到人或是找不到人,若是找到了,我即刻就回。”宋春景说。李琛将他抱的紧了些,问:“若是找不到呢?”宋春景回看他一眼,李琛不躲不闪,盯着他双眼,“若是他已经死了呢?”宋春景仍旧盯着他,似乎没想过有这种可能。“他已经自请出师门,你都不算他师父了,还找来做什么?”李琛问。宋春景脑中再次闪过何思行害怕的双眼来,那眼逐渐与眼前人汇合,凝结成一汪黝黑的深渊。他避而不答,言:“活见人,死见尸,总得有个结果,他远在西北,可能还不知道将军已经去世了。”“那你,是,去安慰他吗?”李琛挑眉问道,嗓音仍旧微哑没有恢复如常。宋春景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到底作何感想,想要从他表情分辨出来也很困难。这人仿佛天生不会多样的表情,早几年还能看到肆意与高傲,现在统统变成了一副不辨喜怒的模样。他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场景:悬挂白缎的将军府,自请出师门的沈欢,因为害怕而哭泣的何思行,还有李琛对他果决的说与他无关,甚至他多不胜数的杀人不眨眼的残酷模样。他回想着,脸色慢慢冷下来,线条也不如之前柔和。“成,不问了,”见状李琛道:“一言不合就拉下脸,你去就去了,注意安全就行了。”宋春景轻轻闭上眼,呼吸也逐渐放缓。李琛等了一会儿,他没有睁开眼的趋势,呼吸也变得清浅悠长。他低眸看了一会儿起伏缓慢有规律的胸膛,轻之又轻的唤了一声:“春景儿?”回答他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李琛放缓动作躺在他旁边,长手一伸,小心翼翼揽在宋春景的腰间,然后调整了一下舒服的睡姿,也闭上了眼。半夜酣睡。时间太短了,夏日的阳光早早升起,只觉得刚刚闭上眼就该醒了。再睁开眼已经是清晨。外头经过一夜沉淀,黑暗退去,露出灰蓝色的天色来。客栈中逐渐嘈杂起来,行人该上路了。宋春景睁开眼,李琛已经收拾妥当,站在床角看着他。身姿笔直,后背宽阔挺拔,背着光的面庞看不清细节,影影绰绰是个温柔的笑模样。宋春景执意西去,李琛本来窝着一肚子火,想要把人捉回京。但是宋春景又是解释,又是示弱,昨晚放纵过后,思绪被磋磨一夜已经软成了一滩春水,现在无论如何拉不下脸。他取过宋春景的衣裳,给他披在肩上,“出来的急没给你带新衣服,还是昨日的。”宋春景人醒了神思还没醒透彻,闻言怔怔的看着他,好半天才缓过来“嗳”了一声。李琛给他穿上衣裳,又去拿鞋,半蹲在地上要给他穿,宋春景这时才彻底清醒,赶紧伸手一拦,“……皇上,我自己来。”李琛不多强求,松开手将靴放在原地,起身站在旁边。宋春景穿上鞋,又简单洗漱,然后朝着搁在桌上的药箱走去。李琛看着他被一指宽的腰带勾勒出来的腰线,张了张嘴,“早饭好了,吃过再上路。”“不吃了。”宋春景提起药箱,稳妥背在肩上,眼看着就要走了。李琛调侃他:“这回斗篷也不披了?”宋春景一本正经道:“早晨露水不重,不必披着。”李琛嗤笑一声,站起身抬了抬自己受过伤的胳膊。到底是年轻力壮,竟然已经能微微抬起来做些动作了。宋春景拉过他手看了一眼,又伸手要去按压,李琛看他伸手就反射性的觉得剧痛,立刻绷紧了胳膊上的肌rou。“不可勉力。”宋春景轻轻拍了拍他小臂。李琛“唔”一声,放松力道,问:“怎么样?”“还可以。”宋春景松开手,没什么感情的说道。他将药箱往上一提,转身欲走。“嗳,”李琛伸手拉住他,“你不跟我说点什么吗?”宋春景侧头看他,一眨眼,唇边浮起一个温温的笑来,“我走了。”他反手抓住那修长有力的大手,往自己这边一拉,将人拉近了些许,眼中带着笑意,又轻轻道:“等我回来。”西北。朝阳初升,寒气未散。虽然是夏日,但是此地昼夜温差大,早晨正是寒冷的时刻。沈欢盖着厚被子,躺在床榻上,脸上苍白无比。陈阔练完兵进来看了一眼,对着守在一旁小心喂药的大夫道:“第三天了,什么时候醒?”“昨天醒了一刻钟,是好兆头。”大夫笑呵呵道。他手拿着药勺,一次只盛三分之一勺,从一侧唇边喂进去,轻轻一抬手立刻压舌,迫使他咽下那汤药。就这小半勺,陈阔看他分开喂了三回才喂进去。他只看着,就觉得心浮气躁。“烧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