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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您的意思是想让他留在军营中吗?”“虎威将军生前就想让他从军,一则强身健体,二则也离京中纷争远一些,其中缘由,二位都是皇上亲信,想必也都知道。”林将军笑着道,眼中蕴含着数种深意。“不是,等等,”乌达没好气的皱起了眉:“就算他要留在西北,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跟皇上有什么关系?皇上没有说过不让他回京。”林将军笑容不减,正要答话,管家在一旁冷笑数声:“是没有说过,可做过的事,却是桩桩件件都逼的人背井离乡。”“你,”乌达狠狠盯着他,他丝毫不惧的看过来,一副豁出去性命的大义就死模样。乌达深吸一口气,伸手握在了刀柄之上。林将军立刻站到两人中间,朝着两人同时一伸手,“稍安勿躁,二位,坐下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毕竟都是为了沈少爷好,是不是?”最后一问,他竟然是朝着宋春景问的。宋春景没吭声,乌达嗤笑一声松开手,抱臂仍旧翻了个白眼。宋春景在一旁轻轻开了口,反问道:“林将军的意思是要替沈欢做决定了?”“当然不敢,”林将军一见他插话,心中立刻打起十二分警惕,“只是大管家远道而来,带着虎威将军遗愿,我等也只好应下,为求一个心安,告慰将军在天之灵。”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是违背将军遗愿,叫他死也闭不上眼。宋春景耐心等他说完,才慢条斯理反驳道:“虎威将军遗愿是希望沈欢平安顺遂,可下官看着这军营中实在危险颇多。”林将军不知道沈欢有没有跟他说陈阔强迫他的事情,现在又有管家在场,只好继续装糊涂,“怎么说?”宋春景却难得没有多说,只看了一眼管家,提议:“不如请管家过去看一看,也问一问他本人的意见吧。”沈欢不知生死之前,管家急的像热锅蚂蚁,骤然找到人,他近乡情怯,反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时竟迟疑了。宋春景说:“他日前已经知道将军的事情了,现在情绪稳定下来,但还是有些易怒,尽量不要同他提这事就行了。”管家哑口无言,一张嘴,眼泪先掉了下来。他赶紧一低头,那眼泪凭空砸到地上,除了眼眶,哪里都没沾湿。他抬起头,带着些祈求神色看向林将军。林将军立刻一转身,抬手:“这边请。”外头人往来如织,迈着整齐的步伐面不斜视盯着前方。只零星散落着几个巡视的士兵,扫视着过往每一个人的面孔。林将军走在最前头,管家落后半步紧随着,最后则是宋春景和乌达。两人缓下脚步,稍稍落后,乌达看着前头管家的背影,一想他的态度就生气,拉着宋春景袖子又慢了些。眼前就是沈欢所在的帐篷了,他才凑到宋春景身边悄悄问:“宋太医,若是这老家伙把着沈欢,非要留在这里怎么办?”“不会,他还做不得沈欢的主,”宋春景想了想,也将声音压低,说:“等他见到沈欢,就不会想着把人留下了。”乌达想了想沈欢那落魄样子,深以为然的点了一下头。宋春景转过头看了一眼错落帐篷,“若是今天这事定下来,我们就走了。”“带着沈欢一起吗?”乌达问。“不带,”宋春景说:“有管家在,会看顾好他,毕竟他们关系更亲近,我对于他来说,还是外人。”乌达觑着他神色,没有发现什么冷漠嘲讽的意思,似乎平平静静说了两句实话。宋春景又说:“你身为禁卫军统领,之前又在东宫任职,贸然将沈欢带在身边,恐怕惹人非议,叫别人看到了,可能会连累皇上声誉。”乌达长长的“哦~”了一声。宋春景脚下一顿,乌达立刻整顿神色,说:“明白。”单人帐篷中,宋春景刚一走人,沈欢就醒了过来。他无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盯着帐顶发呆,半晌才轻轻一眨眼,紧接着又盯着一个地方怔住了。当初陈阔为了睡的好一些,将这床的位置摆放的离门很远,一布之隔,外头是荒凉郊地,鲜少有人。很安静。躺在上头可以想些事情不被外头cao练的士兵打断。沈欢在静谧的空气中浅浅呼吸,脑中乱麻一片一点头绪都捋不出来。“沈欢?”外头突然有人放轻声音喊了他一声。然后怕他听不到,还伸出手隔着帐布拍了拍他躺着的床角。沈欢吓了一跳,看着外头的人影,“谁?”外面人不答,反倒说:“将军府的大管家来了,你师父似乎是想要带你回京,你想回去吗?”看他形态,似乎是蹲下了,映在帐上的身影如同一头熊一样,团了一个高大强壮的形状。沈欢听出来是谁,下意识要躲,但是因为看不到人,给了他一些安全感,因此就一动不动的直挺挺躺在床上。陈阔在外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进去,他起身走了几步,片刻后又回到原地。“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若是你不想回京,我可以帮你。”他道。匆匆说完,那身影起身走远,又安静了。沈欢怔怔发呆,眼前出现无数幻影,均是将军离去时候的模样。他想:我到底做过什么坏事,才能应了这孑然一身的孤独命。帐篷外头匆匆脚步声响起来,沈欢闭上眼。数人进帐,林将军探头望了一眼,对着几人轻声道:“还在睡。”管家望着床上的人,脚下迟疑,不敢贸然上前。良久,他颤抖着走到床边,蹲下身,摸了摸沈欢的头。“怎么……”他难以控制悲戚,声线抖成一团,“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沈欢闭着眼,被子盖到脖颈上,只露出一个脑袋,被子下头的身体孱弱无比,几乎没有起伏。小脸泛着病态的红,脸边缘与头发交接的地方汗渍渍的,发丝沾了水汽,柔软的垂在头发上。眼圈周围略显浮肿,眼角处散布数个红疹。只看这糟透了的样子就知道他近日应是以泪洗面,过的多么艰难。管家颤抖着手,将他耳边碎发别在耳后,又摸了摸那脸。“总算找到了,”他流着泪,哭道:“这是我的命唷……”沈欢浅浅呼吸着,眼角一动,眼泪顺着紧闭的眼睛聚集在眼角,缓慢流进了鬓边发丝中。宋春景双唇一松,深深吐出来一口气息,他走上前,端起药碗来,“醒了就先将药喝了吧。”管家伸手接过,拿起勺盛满一勺递到沈欢嘴边,鼻音浓重的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