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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不能不在乎。她不满十八岁,估计也是等不到陆淮开口的。“我就是,就是,就是觉着院子里人太多了,总是有好多不方便的地方,洗个澡都费劲的很。”柳三月仍是不抬头,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抠着,她到底是个女人,主动求婚心里头是又忐忑又羞涩。“而且,而且也只有搬出去才能,才能摆脱苏曼露不是,咱们只要结了婚就能,就能搬出去单独过了。”陆淮双手抖了抖,双眼直直着着低着头的柳三月,满是挣扎之色,紧紧抿着唇,半晌没开口。柳三月等的紧张,她也不知道陆淮会怎么说,会不会觉得她不够矜持,太放/浪了,毕竟陆淮是正儿八经的本土人,骨子里说不定就不能接受女人这么主动。就这么抠着手指头等啊等的,好一会儿也只听周围的蝉鸣、鸡叫、狗吠,愣是没等到陆淮开口说话。柳三月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来。他这是不愿意吗?柳三月抬起头,咬唇看向陆淮,果然看见陆淮一脸的挣扎犹豫。两人眼神一对上,柳三月心跳漏了两拍,涩然一笑,“你是不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你直说没关系的。”她和陆淮处了大半年,陆淮总是那么直白那么坚决的说着结婚、结婚、结婚,再加上这个年月处对象都是认认真真奔着结婚处的。她才敢这么大胆的主动求婚。即便心里头再忐忑再紧张,她也没有想过陆淮会不愿意。可人都是会变的,莫不是她自作多情了。“三月,我……”陆淮攥紧了拳头,眼中痛苦,撇开了眼不敢再去看柳三月。“好了,不用说了。”柳三月勉强一笑,打断了陆淮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是,不是这样的。”陆淮一看柳三月这个样子,心头一急,拉住了柳三月的手,怕柳三月误会,急切的说着,“三月,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是我,是我的问题。”陆淮挣扎着说,这种事他是真的说不出口,偏被逼到这份儿上,不说就该误会了。他一咬牙,撇过头去,说:“我没什么钱了,票证也快没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离家已有一年,走的时候便闹的很僵,这一年更是跟家里不联系不往来。身上原本带的钱和各种票证基本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结婚,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拿不出来。柳三月诧异,也没听太明白,便问:“什么意思?”陆淮叹了口气,开了头,再继续说便也不是那么难了,“我下乡之事没经过家里同意,出来以后也没再跟家里联系过,身上带着的钱票就那么多,已经,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也是他自己太没成算,从小几乎没有为这些身外之物犯过愁,花销起来无所顾忌,等发现时便已经不剩多少了。柳三月噗嗤一笑,捶了陆淮一下,嗔道:“你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呢,真讨厌。”“我怎么会后悔,”陆淮愁眉苦脸的说,“我只是凑不出像样的聘礼娶你。”当他发现身上钱票已然不多,并且未来没有任何来源之时,便开始发愁,发愁以后若是到了结婚之时该怎么办。不想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知道了陆淮的心意,柳三月的心放了下来,心中欢喜不已,眯着眼笑说:“你有自行车,我有罗马手表,回头咱们再请队里的人帮咱们盖间小屋,这条件别说在乡下,就是在城里都是非常好的了,你还想准备什么聘礼?”“这些哪里能够。三月,我不想这么委屈你,再说除了自行车,其他的都不是我给你的。”“你还说我们女人想太多,”柳三月抿唇一笑,“你不也想的挺多。咱俩在这里都有正经体面的工作,你还是校长呢,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每月也有大队里发的粮食和补贴,难道咱俩以后还能饿着冻着不成?”柳三月很想说,我有,我什么都有,可一是怕伤了陆淮的自尊,二也是怕陆淮会多想。贝雷帽的事,她觉得能不告诉陆淮最好就不要告诉,虽然他俩以后是要共度一生的,她却仍是不敢全然放心。“可是……”“没什么可是。”柳三月迅速打断陆淮要说的话,“我知道你在犹豫些什么,可是你犹豫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只要咱俩人能在一起,怕什么以后过的不好。”“况且你看看队里的那些人家,咱们跟他们比起来,条件已经是相当好的了,若这你都还嫌不够,小心以后被别人知道了要骂你心大。”陆淮唇角微动,眸光熠熠,他一伸手将柳三月搂入了怀中,动容的说道:“多谢你不嫌弃我,以后我一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叫你吃苦受罪。”“嗯,我相信你。”陆淮怀中的柳三月笑着说,自来了大垮子东,陆淮为她做了太多太多,若是没有陆淮,她约摸也不能有如今这么安逸的日子。队里多少人家的女人,即便是怀了孕都得下地干活,即便是生了孩子,那也得背着孩子下地干活,日子苦的能泛起苦水。相比较起来,在学校当老师的她是多么的幸福,而这一切安逸的环境都是陆淮为她创造的。不然,即便她有贝雷帽,也就是能吃饱穿暖而已,该干的活儿该受的罪,一样都不会少。所以,她又怎么会不相信陆淮的承诺。能遇到陆淮,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说好了结婚,那便是越快越好,越快结婚,就能越快的搬出知青院。正好这周是学校里这学期的最后一周,周五一过便是暑假。柳三月便同陆淮商量着,放假后进一趟山,得先把结婚的事儿跟她爸说一声不是。家里也得去信,还有葛队长那边,也得过去知会一声,也好把盖房子的事儿给提上日程。最终柳三月都没有开口问过陆淮和他家里的事是怎么回事。陆淮从来没跟她提过,想来也是不想说,那她便不去问,谁心里还没有点儿不想说的事儿了不是。只不过他俩结婚这件事看来陆淮是不打算和家里说的了。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把各项要准备要做的事儿都给商量出来,又把水浇了后,便相携着甜蜜蜜的回去了。三辈子这是头一次结婚,柳三月自是又紧张又期待又甜蜜的,心中多种滋味交杂,总之是欢喜的不行。陆淮看着柳三月进屋后,回了自己的屋,屋里唐平不在,明明腿脚不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其他人则在堂屋里吃饭呢。陆淮心中有事儿,便也没去多管乱跑的唐平。自己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了,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是下定决心,找出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