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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八角等焯一遍水,再捞出来过一遍冷水,这样保证了猪尾巴的外皮酥韧。 起锅烧油,爆香蒜,再把猪尾巴倒进翻炒,再加入罐头里装着的腐乳,和她用酱油葱姜水白糖少许酒调配的酱汁。 之前的黄豆并不没有煮到全熟,这会也倒进锅里,再加入清水,盖上锅盖大火焖煮。 屋里头这会就不只是盐水鸭鲜香的味道了,又混合进了酱香甜软的味道。 外面散步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好仔细嗅一嗅这味道。 张教授又坐不住了,走进厨房又盯着另一口盖上锅盖的锅,口水咽个不停。 “白微,这锅里又是什么?” “猪尾巴黄豆煲,张教授肯定也吃过这道菜。”陈白微笑着说道。 张教授眼睛一亮,深吸了一口气,“嘿,吃过吃过,几年前在一个小馆里吃的。好像是拿绍兴黄酒焖的,酒香浓郁,回味无穷啊。” “不过,你焖的味道可比那香多了,酒味浅淡,酱味偏稠,这一嗅,五脏六腑都顺了。”他话一转,对陈白微笑得有些谄媚。 不愧是教授,夸人的时候都文绉绉的舒坦。 陈白微坦然的接受了赞美,“张教授您过奖了,这菜马上就好,您耐心再等等。” 张教授腆着肚子,眼睛就没从那两个锅上移开过,一副迫不及待想吃的模样。 宋冬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站在厨房门口。 “我说这味道是哪传来的呢,还以为别人家,楼下乘凉的还都在猜。感情是咱们家的,里头谁在做菜?白微?”宋冬梅把钥匙放下,走进来问道。 结果透过陈跃的肩膀,就看到了张教授那胖乎乎的身体。 “张教授?”她惊讶的喊了出来,然后看向陈卫星。 陈卫星推了下眼镜,“白微做菜太香了,张教授闻着味就来了,今晚在咱家吃饭。” 宋冬梅了然,张教授好吃的性格大家都知道。 猪脚黄豆煲得炖四十多分钟,而金陵盐水鸡则要煮一个小时,陈白微看了眼时间,然后抓着锅盖一道掀开。 顿时,小小的厨房就被浓鲜四溢的味道笼罩着。 张教授闭上了眼睛,他陶醉在这浓鲜的味道中。 “好了。” 陈白微看了眼两口锅里的菜,笑着说道。 鸭子买来是四斤重,去掉内脏还有毛之后,差不多就剩下三斤多。整只煮好的盐水鸭浸过凉水后,就被陈白微拿刀切成一块一块的。 盐水鸭表皮白,嫩油润,内里的rou则透着淡淡的浅粉色,皮白rou嫩说的就是它了。 鸭rou被装在一个白色的大盘子里,摆在桌子正中间。 而色泽油亮红润的猪尾巴黄豆煲,上面点缀着几根香菜,装在黑底褐边的焖钵里,放在了一旁。 陈白微还炒了个香干的,凉了之后又热了一遍。再又装了一碗她在家做的酱菜,沾着满满酱汁的黄瓜条。 还没落座呢,陈白微就听到陈跃还有张教授俩人此起彼伏的,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来来来,快坐,张教授难得在咱家吃一顿饭,我还不在家。”宋冬梅作为女主人,赶紧招呼人。 张教授这会哪还听得到别人说什么啊,就盯着这鸭rou还有猪尾巴黄豆煲不放了。 陈卫星坐了下来,给张教授倒了一点白酒,“都这个点了,也别说什么客套话,张叔也饿了,大家伙都吃吧。今天也谢谢白微,张罗了这么一桌子菜。” 张教授一筷子鸭rou都夹起来了,听到陈卫星说的话,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谢谢白微做的菜,辛苦了辛苦了。” 陈白微看到张教授都急不可耐了,还按捺着说这些话,赶紧说道:“没事没事,要早知道您来吃饭,我婶子肯定也得早回来,再多做几道菜了。” 这一句话把宋冬梅带上了,她瞅了陈白微一眼,笑脸盈盈的说道:“那可不嘛,大家赶紧吃吧,都饿了。” 话音一落,张教授一筷子鸭rou塞进嘴里,眼睛微眯。 鸭rou油润酥嫩,只抹了点自制的椒盐,这会椒盐的味道完全融入进鸭身,皮rou相连,肥而不浓,满嘴的鲜香滋味。 她挑的鸭自然是好的,活着的时候活力十足,还能跟她吵架。这做熟了之后,皮厚rou紧,鲜酥异常,叫人都要沉醉在这滑嫩的鸭rou里。 陈跃这会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姐之前宰鸭的凶煞场面已经从他脑海里过去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一块块腴嫩肥美的鸭rou。 这鸭rou煮得酥烂,咬下去骨rou分离,鸭rou是浸在汤里煮的,rou质的纹理之中还包裹着鲜香的rou汁。 陈跃一块接一块的,跟张教授比赛似的埋头苦吃。 别说他俩这样了,陈卫星和宋冬梅也完全停不下来。 至于放在旁边的酒,更是一动不动。 张教授连吃了五块鸭rou,终于将筷子挪到了猪尾巴上。 这会堆在黄豆中间的猪尾巴透着酱红色的色泽,圆滚滚的一节节,每一节都是骨rou粘连着软糯的猪皮。 他夹起一个,放进嘴里,浓鲜的酱香味在嘴里蔓延,圆滚的猪尾巴只这么轻轻一叩,表皮就滑了下来。 猪皮软糯中带着鲜甜的味道,一小圈淡肥的脂肪更是加了几分滑腻。骨头上粘连着不多的酥rou,也是舌尖这么一吮,便下来了。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转而专攻猪尾巴,一口一个,骨头要是好啃就直接咬碎了吞肚子里,不好啃的得吮好几遍才舍得吐出来。 陈白微倒是不着急,慢悠悠的吃着黄豆。 对比猪尾巴,里面的黄豆其实才是她喜欢的。浸透了酱汁的黄豆香糯微甜,软软的,很酥烂。主要还是小,一颗颗的吃着总觉得还没吃够似的,就一直想吃。 要是舀一勺子塞嘴里,反而还没那种感觉。 不过今天这个黄豆她不是很满意,时间太赶了,拿水煮熟的,这黄豆的味道就煮散了不少。要是泡那么一两个小时的,味道就更好了。 张教授吃得肚饱肠撑的,渐渐放缓了速度,看到陈跃这小伙子还在埋头苦吃,旁边的骨头都堆得小山高了,不禁一笑。 “还是年轻的小伙子能吃,我就比不了,老了!” 宋冬梅咬了一口酱黄瓜,目光在他旁边也不不低的小山上扫了一眼。 “那可不,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们家这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张教授也夹了一块酱黄瓜,对这酱黄瓜他倒不怎么感冒,所以就夹着也没吃,而是继续说。 “能吃多好啊,我年轻那会,想吃都没得吃,啃树皮饿得眼睛都花了,还是我娘煮了一碗野菜米糠粥把我捞回来的。我就是小时候饿怕了,现在就不想亏待自己的嘴,能吃就吃,不然等老了,什么也啃不动了再吃,那多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