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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爷突然的冷淡,燃烧跳跃火焰印入眼中,“玉门关之战后,沐家去了何处?”“沐将军?姑娘说得是宁西公沐家?”夏五爷一脸敬畏,赞道:“沐少将军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扫平强敌,当今天子册封沐老将军为宁西公,沐少将军为五成兵马司右军都督,封为世子。据说沐世子回京时,京城闺秀为他疯狂。沐世子一战,功在千秋,利在万民,不是这场胜仗就没有畅通的丝绸之路……”慕婳打断夏五爷对沐世子的称赞,“战死的将士埋骨何处?侥幸生还的将士可曾得到晋升封赏?”“你问这些做什么?”夏七皱着剑眉,显然不大高兴慕婳无视沐世子,“你身手是厉害,可敌十人,兵法大家万人敌沐世子才是真正的英雄!”慕婳似笑非笑,“我吩咐你五叔,你多嘴作甚?”“你吩咐五叔?”夏七惊讶,“你竟把五叔给出的承诺用在……用在打听消息上头?”他很想说一句,你是不是傻啊,他们夏家是巨富皇商,好不好?慕婳扔掉柴禾,缓缓起身,手指放在唇边,尖锐的哨声在宁静的夜晚格外清晰悠长,一匹枣红马由远及近飞驰而来,马鬃飞扬,马蹄有力,慕婳不等骏马停下,抓住缰绳翻身上马,行云流水,动作极是熟练潇洒,向看傻了的夏七少年勾起嘴角,“我所求之事,你做不了,我亦不缺银钱。”夏七:“……”“后会无期!”慕婳策马而走,身后传来夏五爷浑厚的声音,“战死的将士埋骨在玉门关西山,离此地有十里。”第二章退婚慕婳的身影逐渐没入草原深处,如同她突然出现救下众人,离去同样突然。夏五爷轻轻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夏七少年望着慕婳远去的方向怔怔出神,少年脸上浮现淡淡思愁。“她都没提自己的姓名,以后……旁人问我救命恩人,我怎么说?”少年紧紧握紧尚显稚嫩的拳头,“什么叫我没能耐报答她?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他排行在七,却是夏家宗子,文采斐然,骑射俱佳,年方弱冠已高中举人,在北直隶也是响当当的翩翩佳公子。夏五爷觉得今日遇见的姑娘无视侄子对一向心高气傲的侄子未必是坏事,侄子被大兄嫂子宠得太过骄傲,过于自负。“五叔,我们还会遇见她吗?”夏七期盼能从见多识广的五叔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会的。”夏五爷缓缓认真的点头,“惊才绝艳的人会去京城,我不知那位姑娘身份,她问起沐世子,肯定会去京城。”夏七眸子微微暗淡。夏五爷笑道:“下次再见面,别让人家姑娘小看你。”夏七紧抿嘴唇,下一次,他要亲口问出她的名字!令她正眼相看。夏五爷唇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嫂子她们不必再担心夏七不开窍,只是那位姑娘绝非寻常女孩子,她那双眼睛太过平静。救下他们一行人,对她而言许是顺手而已。夏五爷都无法忘记她,何况涉世未深情窦初开的夏七?如同天上的明月,静静的照亮夜空,不知凡间有多少人痴痴仰望着夜空。夏五爷咽下劝说侄子的话,毕竟侄子还年轻,还有机会和希望,低沉沙哑念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本当称赞绝世高手的诗句用在她身上毫无突兀感。******清晨,霞光出现在天边,火红的朝阳慢慢爬上来,淡淡的雾气萦绕西山,露珠在草叶上滚动,露水晶莹剔透,映衬朝阳,五光十色,犹如琉璃珠一般漂亮。西山平缓之地竖立近千有名有姓的墓碑,一座座玄色墓碑犹如丛林,整座西山被染上一层黑色,肃穆而悲怆。银鞍红马,快若闪电,慕婳纵马疾驰赶到西山忠魂埋骨之地。她翻身下马,手中提着一个酒坛子,一座墓碑,一座墓碑的走过。时而手指轻抚过墓碑上的刻字,时而喃喃自语,最后慕婳来到墓碑群中间,于别处墓碑不同,这块玄石墓碑上没刻死者姓名,更没有昭显死者战功的悼词。慕婳打开酒坛子,把美酒洒在墓碑前,随后缓缓蹲下身体,额头碰触青石,额头上传来的凉意,清晨雾气露水的味道,证明她是活生生的人。微笑从慕婳嘴角绽放,解下腰间的利刃,狠狠将利刃插入墓碑前松软的泥土中,殷红的剑穗轻轻晃动。直到日头偏西,慕婳移动略有僵硬的双腿,牵着缰绳,一人一马慢慢离开西山,夕阳拉长她的影子,好似给她染上一层鎏金色,有一股超脱尘世之感。同过去道别,享受崭新的人生。北直隶宛城距离京城百里,原是入京必经之处,繁荣热闹。五年前,当今圣上重修运河,京城同江南相连的要地偏向封城,来宛城的客商才子少了许多。但因宛城有大片的肥沃土地和京郊最著名的温泉红枫,失去京城门户地位的宛城并没完全衰败下去,时常有京城贵胄来宛城别院小住。宛城东边有一片不大不小的别院,屋舍整齐,绿树成荫,后院有温泉,在宛城算是极好的宅邸。这座静园归在永安侯府一位远房表小姐名下,在宛城提起永安侯没几个百姓认识,可提起这位永安侯府的表小姐就是这座别院的主人,宛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位表小姐年岁不大,脾气却是不小。左邻右舍就没有一个说她好的,一言不合,便同人大打出手。整个宛城就没有得意慕小姐的人,这在民风淳朴的宛城是极为罕见的。静园门口再一次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的妇人叽叽喳喳议论不休。“宛城第一讨人厌又做了什么?”“她还能做好事?”身穿半新不旧马面裙的妇人呸了一声,向站在静园门口的少年努嘴,“她有眼无珠啊,陈家四郎都看不中,还不是嫌弃陈家穷?陈四郎前段日子摔断胳膊,无法参加今年的童子考试,她不说安慰陈四郎,反而变本加厉羞辱陈家,死活非要退婚,逼陈家交回定亲信物。”“她就是个嫌贫爱富的,陈四郎这般人品相貌,配她简直是糟蹋了陈四郎。”“不知当初陈家老爷子怎会答应这门婚事?”一群看热闹的妇人尽情嘲讽慕小姐,妇人旁边站着几名未出嫁做少女打扮的女孩。她们悄悄凝视英俊儒雅的陈四郎,慢慢羞红脸庞。陈四郎身穿布衣,容貌却是顶顶好的,只是家境太过清贫,家中有老父老母,还有两位守寡的嫂子,两个未成年的弟妹。倘若陈四郎家境殷实,如何也轮不到宛城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