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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八九是跟锦宜记忆里的那件宫内塌陷事件有关。但前世他明明不曾伤到,虽一连数日不曾露面,但以后两人床笫之间的时候,锦宜也很明白,他身上没有伤。这一世,却又是怎么了?锦宜打量着桓玹,回头又看了一眼,屋里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她突然促狭心起,伸出一根手指,往那如玉般的脸上戳去。她试着戳了一下,桓玹并没有任何反应,神情依旧的温柔端然,锦宜便又加了几分力道,戳来戳去,看着他有些泛白干裂的唇,手指却有些落不下去了。锦宜将自己喝水的杯子拿了来,想了想,手指沾了沾水,便在他的唇上润了过去。随着动作,手腕上的那枚玉镯也跟着轻轻地摇曳,晃动,光润影动,水色氤氲。锦宜看着看着,突然觉着眼中湿润,眼前也有些模糊不清了。——这怎么可能,老天怎会如此捉弄人?多少回,她记起那天玉碎的情形,都会难过的心头绞痛。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当那天是一场梦。如果不是、不是被她偷偷藏在匣子里的那碎裂四散的玉镯时刻地提醒着,锦宜只怕真的要自欺欺人的以为……那日他去郦府摊牌,只是她的一场噩梦而已。但是现在,这本已经无法弥补的玉镯子,却又好端端地在自己的手腕上。锦宜抬手,狠狠地擦去眼中的泪,正要赌气把水杯放下,那人突然细微地咂了咂嘴,仿佛意犹未尽。***这一夜,锦宜伺候着桓玹,足足喝了四五回的药,两个太医跟容先生有给他的伤上了几回。一夜都是没怎么合眼。天还不亮,那边桓老夫人早起了,先催着桓二爷过来看情形,自己又到底不放心,就扶着宝宁的手过来查看。不料才一进门,就见里头床边儿,桓玹依旧是卧着,脸色虽仍苍白,却不似昨日才见到般的惨然,隐约透出了几分人气儿。在床边,却有道纤弱的身影,坐在圆背杌子上,伏着身子,枕着手臂靠在桓玹的腰侧睡着了。桓老夫人止步,正在震惊,旁边桓二爷满面感激,小声说道:“昨儿晚上多亏了这个郦丫头,老三才肯吃药呢,若没有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陪着熬了一夜,听容先生说,寅时过了才合眼。”桓老夫人明白过来,忙道:“那别吵醒这孩子,且让她多睡会儿。”又问:“玉山的情形怎么样?”容先生道:“昨晚本是最凶险的一夜,若三爷不肯喝药,只怕就要高热,发了高热就难熬了,幸而安然度过,老太太放心,三爷会无碍的。”桓老夫人揪心了一夜,此刻才总算是神魂归位,双手合什先念了声佛。桓璟走到床边又看了会儿,突然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忍着笑回头招手。老夫人不解,宝宁扶着她走到床边看了眼,却见锦宜虽是枕着双臂睡着的,但桓玹搁在腰间的手,却不知为何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第88章为伊消得人憔悴桓二爷乐不可支,桓老夫人点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造次。宝宁扶着老夫人转身退了出来,桓璟又瞅了几眼,到底也怕惊醒了锦宜,怕她恼羞成怒的,不自在起来反而坏事,便也蹑手蹑脚地出到了外间。桓老夫人连连点头:“亏了这孩子正好儿在这儿,也是玉山跟府里的福了。不过她脸皮薄,你可仔细看着点儿,切记不许叫底下人浑说。”桓璟垂手答应着。老夫人又对容先生跟两位御医道:“其他的还劳乏三位多多尽心了。”众人忙都行礼,毕恭毕敬地送了桓老夫人出去。桓老夫人正回上房,就见莫夫人跟桓素舸两人走了来,老夫人缓缓止步,对素舸道:“你身子不便,这雪地上又滑,怎么还出来乱走?”又责怪莫夫人道:“你也不多照看着她?”莫夫人道:“何尝没有叮嘱,只是素舸心里惦记着三爷的情形,早早地就要出来瞧,还是我劝了许久,才这会子出来的。”桓素舸也道:“老太太去看过三叔了?他怎么样了?”桓老夫人露出一抹笑意:“放心,他没什么大碍了。御医跟容先生正也紧紧盯着呢。”便叫她们两个一并入房里说话不提。***且说那边,锦宜盯了桓玹整宿,又加上人在这最熟悉不过的卧房里,面对这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看一会儿,就神思恍惚地想上一会儿,却也熬的力倦神疲。到天明的时候,又喂了桓玹吃了一次药,实在累的要晕过去,便在这床榻上勉强地趴了下去。本心想只闭一闭眼,谁知她困乏的实在厉害,眼皮才一搭,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有人低低地说话,依稀道:“可要叫人来扶回去?”另一个说:“不必。”又不知吩咐了句什么。这话说完后,突然又响起一阵阵窃窃地笑声。锦宜本睡的糊里糊涂,听到这笑声奇异,依稀觉着像是二爷桓璟……不觉睁开双眼。懵懂地抬头看时,立刻就看见桓玹搭在腰间的中衣一角,甚至可以看见他底下半裸的身子,锦宜大吃一惊,忙忙地挺身坐起。此刻她有些睡糊涂了,瞬间竟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又到底是在做什么。但眼前所见,却竟是已经坐起身来的桓玹,身上披着一件浅栗色的缎袍,正也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他的脸色仍未完全恢复,透着些许苍白倦淡,但比昨夜已经好了太多。锦宜也蓦地醒悟过来,昨夜是在伺候他喝药来着。“你……”有些惊讶他居然醒来了,同时又不解为什么自己竟毫无察觉,“三爷你……”忙忙地一句话还没说完,锦宜的目光转动,突然看见自己的手仍搭在床边,却不知为何竟给桓玹握在掌中。锦宜一颤,急忙要抽回来,动作太过着急,把他的手也跟着拉了一拉。桓玹不由自主轻轻抬臂,嘴里发出一声低低地痛呼。锦宜忙停下动作,吃惊地瞪着他:“三爷?”却也惊动了身后的人,容先生上前一步,将桓玹肩头的袍子轻轻掀起,仔细看了看伤处,又忙道:“务必要留神,已经裂开一次了,再有什么不妥,就不是我们大夫能管的事儿,只能去求神拜佛了。”锦宜暗暗懊悔自己太鲁莽了,但论起缘由,却是这个人。锦宜也顾不上容先生还在身边,便皱眉道:“三爷,你的手……”“不妨事,没有伤着,阿锦不必担心。”桓玹微笑。锦宜正要解释,自己并非在担心他的伤。桓玹却凝视着她又道:“我已经听先生说了,昨晚上,多亏了阿锦在这里寸步不离地悉心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