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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气熏得头脑发昏,她勉强稳住神,对华英说:“去,快去将刚才跑出去大夫找回来。”华英见人命关天,也不敢多耽搁,转身就追了出去。傅成璧走上前,一不小心就踩进一小片鲜血当中,些许血花溅到她的鞋面上。傅成璧咬咬牙,坐在床边左寻右找,拿住一旁浸了血的布条先行按住宜娴的伤口。傅成璧声音还算镇静:“先止血……血……”紧接着,她的掌心感觉到一片濡热,不禁开始轻微发着颤。“不必你来可怜我……”宜娴抓住了傅成璧的手腕。傅成璧冷住声:“我才不是可怜你。我问你……画在哪里?”宜娴想说话,喉管窜上一股腥意,令她猛咳了两口鲜血。傅成璧红着眼,质问道:“是不是李元钧指使你换了画?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段崇的!”宜娴笑着,可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全是泣意,眼神里充斥着崩溃和绝望。“我嫁给他,就是他的女人。如今我除掉段崇……他一定能记住我的好……”傅成璧眼见她已无可救药,咬牙恨道:“你疯了!”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你都入狱了!你个大笨蛋!段崇:不入狱怎么知道你那么担心我呢?傅成璧:……————今天事太多了,一直拖到现在,抱歉。宝鹤宴真是写到吐血,终于快结束了。不过放心,我们段大人没这么菜,入狱后就是甜甜蜜蜜呢。日常啾咪一口小可爱。第58章探狱她岂是执迷不悟?无非是不愿相信罢了,不愿相信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活过去了。“他如果真得喜欢你,怎舍得让你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傅成璧说。傅成璧按着伤口的手松了一阵,只觉得宜娴的身子渐渐冷了,她一口游丝哀绵不断,胸口轻微起伏,呼吸已是出多入少。她眼睛呆怔地望着傅成璧,眼角淌泪,半晌,连最后一丝气息也断了。傅成璧再唤她,也听不到应。华英拎着女医回来的时候,宜娴已是香消玉殒,魂归西天。华英看见傅成璧死死攥着浸着血的布条,料想她一定是吓得不轻,上前轻握住她的手,用手绢擦着掌心中的鲜血。华英声音温和,说:“郡主,你还是先回去罢,这里交给我。”“画……”傅成璧涣散的眼神里重新聚上光亮,她的手有些哆哆嗦嗦的,开始在宜娴的身上翻找。果不其然,在宜娴的袖中找到已经去掉画轴且被折起来的。傅成璧展开来看,不少蝴蝶落在画上,隐约可见其上还残留些许“鹧鸪春”。华英一时惊疑,“怎么在她身上?”傅成璧仔细查验一番,确定是她之前在睿王府看到那幅画无疑,而教贼人偷走的应当是赝品。她渐松下一口气,即便真迹有部分折损也没关系,更何况现有人证物证可以确定是宜娴在暗中做了手脚,应当不会再归责于段崇。华英正问:“画已毁成这样,睿王不会追究罢?”就在此时,傅成璧摸到画幅左侧文山居士的印章,手指在反面摩挲而过,令她一下蹙紧了眉。从前李元钧曾教过她,说是鉴定文山居士的真迹有一条蹊径,就是红泥印章落下之后,文山居士会再再以铜章压印,在纸背后可以轻微触到凸出的印痕。上一次在宝楼中鉴画,她只从着墨、风韵上判定是文山居士的画作,对的欣赏多于对它真伪的鉴别。她没想过到李元钧手中的画还能是假的……他分明知道如何分辨真伪,为何这一幅的印章却没有印痕?华英见她脸色很是难堪,忧然问道:“怎么了?你没事罢?”“这画是假的。”华英大惊,“假的?怎么可能……!”傅成璧眼睛移到宜娴的面容上,几近心惊地垂首,闭着眼颤抖地喘息一声。前世在鹿鸣台时所感受到的恐惧开始漫上心头,令她喉咙阵阵发紧。宜娴既然偷偷将画换掉,就意味着她不知道这幅所谓的真迹也是假的,而且到死都不知道。宜娴和她是一样的,自以为很了解李元钧,可到最后不过是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而已。……浓墨染就的乌云从天际头压过来,沉沉压在六扇门的头顶上空。杨、裴二人齐双双跪在乔守臣面前,再三请求他务必为段崇求求情。乔守臣神色凝重,说:“再去求情已是无济于事,现如今唯有找到真迹,将功补过,睿王才有可能网开一面。”华英正处理完茶楼的事,大步流星地进了正堂的门,听乔守臣这一句,面上愈发阴沉。“找甚么真迹!那幅画本来就是假的!”杨世忠惊疑地望向华英,问:“甚么意思?”华英说:“郡主再验了那幅所谓的‘真迹’,确定并非文山居士的画作。”杨世忠:“只要找到睿王的那幅画还给他,管他是真是假呢,再怎么也不关寄愁的事了。”裴云英想了想,语气不容乐观:“没用的。如果睿王一口咬定从前他所拥有的画作是真的,谁都没有办法。加上最后经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寄愁,一个是宜娴,在春华坊中待过年头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不是,啥叫关系匪浅?根本没有关系!”杨世忠急了,“那就让宜娴出来为寄愁作证。”华英说:“宜娴已经死了。”杨世忠一下梗住声,只觉得一股郁气结于心头,堵得他说不出来话,最终恨道:“这他娘的都算甚么事啊!”一干人坐立难安期间,刑部派了一纸公文下来,言明段崇此次护卫不利,下狱待审;六扇门魁君乔守臣停职检查,案子暂归刑部主审,睿王负责纠察。停职乔守臣,无疑是要绝掉他们的后路。乔守臣的眉头一直紧皱着,眼见情况已大不利,只得先去相府中请示沈鸿儒,看他还能不能斡旋一番,帮一帮段崇。裴云英左思右想,终是看了华英一眼,问:“傅姑娘呢?”华英说:“她在茶楼看着宜娴死的,似乎受了不小惊吓,现在回府去了。”“睿王是她的舅舅,如果她能为寄愁求情的话,或许……”裴云英单单是说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但凡还有别的路子,他必定不会让傅成璧出面。华英声音发涩,“咱们遇见再大的难事,也不能拿着人情去为难她一个小姑娘。”裴云英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然而杨世忠却已是忍无可忍,他从地上站起来,怒气